“寧王爺!”
烏泱泱的吃瓜群眾迅速分開,千牛衛與法師團也紛紛拱手退讓,隻見一位白麵中年人走了過來,可能大唐沒有蟒袍一說,他穿的是一件緋紅色的袍子,但青灰的臉色一看就是酒色過度了。
“卑職洛寧縣不良帥,尹誌平參見寧王殿下……”
趙官仁恭恭敬敬的叉手行禮,怎知還有一位排場更大的美熟女,上百位金甲神武軍護衛,騎著高頭大馬,腰挎金色寶刀,還穿著男人的白色袍服,乍一看還以為是個俊俏的公子。
“見過安寧長公主!”
天陽子微微上前行了一禮,原來對方是皇帝老兒的姐妹,估計是寧王請來出頭的人了,而趙官仁立馬大聲喊道:“卑職尹誌平,祝長公主殿下福壽安康,青春永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哈哈哈……”
長公主爽朗的大笑了一聲,勒住白馬玩味道:“本以為你這國師親點的不良帥,肯定是位恃才傲物的大才,沒想到恭維的話兒張口就來,看來也是個溜須拍馬之輩啊!”
“殿下!您這話說的,可就傷儘天下才子心了……”
趙官仁朗聲笑道:“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但長公主遠不止如此,而是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吔?好詩,好詩啊,應景,應景啊……”
不知哪位文人騷客極度捧場,在人群中搶先讚美了起來,讓夏不二都沒機會捧臭腳,但長公主竟被說的一愣,本能看了看腰裡的龍泉寶刀,以及身上英姿颯爽的男裝。
長公主下意識問道:“你既是讀書人,為何淪為不良人,可有功名在身?”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趙官仁背手望向明月,苦笑道:“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靠!你特麼盜版就算了,還剪切粘貼,給我都整的不會了……’
夏不二在人群中腹誹了一句,可青樓河畔本就是才子佳人聚集地,唐伯虎這首詩一出來,頓時贏得滿堂喝彩,拍手叫好聲更是連綿不絕,而長公主也從馬上跳了下來。
“尹帥竟有如此詩才,不愧是國師親點之人……”
長公主親自上前拱手行禮,說道:“可憐今日無緣與尹帥把酒言歡,本主為我這苦命的侄兒而來,如今滿城俱傳寧王妃乃蛇妖所化,乃至驚動了聖上,還請尹帥給他一個公道!”
“公道不敢當,卑職人微言輕,說了可不算……”
趙官仁扭頭看向了天陽子,以及達摩院派來的大和尚,插手問道:“兩位大師乃我神都高人,降妖除魔行業中的代表,小生敢問兩位大師,咱們寧王爺可是妖魔所化呀?”
兩位大師同時搖頭道:“定然不是!”
“長公主!您可聽到了,公道自在人心嘛……”
趙官仁回頭笑道:“根據卑職初步調查,寧王近日未與王妃見麵,並不知他夫人已被妖物所害,否則寧王爺定然妖氣纏身,命不久矣,哪還能生龍活虎,寧王爺!卑職沒說錯吧?”
“沒錯!說的極是……”
寧王爺連忙捶了捶胸口,昂首說道:“本王龍精虎猛,百邪不侵,若有妖物近我跟前,本王豈能不知,尹帥!你繼續給本王查,看究竟是何人串通妖物,害我王妃,汙我清譽!”
“長公主!王爺!請恕卑職懦弱無能……”
趙官仁插手說道:“此番妖孽是結黨作案,外有同類接應,內有奸人配合,卑職親眼見一位紫袍人協助蛇妖,走時還威脅我,讓我家破人亡,我落得一個不良人的境地,已經很慘了!”
“紫袍人?”
姑侄倆驚疑的對視了一眼,誰知天陽子忽然說道:“兩位殿下!此事我白雲觀已在追查,剛有了一些眉目,放心交給我派查辦即可,且尹帥身負國師重托,不便勞煩於他!”
‘你娘了個蛋,臭道士……’
趙官仁驚怒的暗罵了一句,這貨將他後半截話全堵了回去,否則他至少能要個小官當當。
“姑姑!”
寧王低聲說了句:“此地人多眼雜,此事不便當眾議論,況且天陽子辦差穩妥牢靠,還是先回去吧!”
“尹帥!今夜真是勞煩你了……”
長公主從懷中掏出一根銅簽子,遞過去說道:“此乃我的名刺,明日若得空請來我公主府一敘,我必掃榻相迎,一儘地主之誼!”
“謝姑娘!哦不,謝殿下抬愛……”
趙官仁故意說錯了話,逗的長公主掩嘴咯咯一笑,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之後,這才轉身上馬離去,兩方的僧道也陸續離開,但沒過一會又來了大批的官吏。
“兒啊!我的兒啊……”
兩名死者的家屬都過來哭喪了,哭天搶地的大罵蛇妖,連寧王和寧王妃也沒有放過,一起罵了個狗血淋頭,看來這寧王爺並不怎麼唬人,有點脾氣的都不怕得罪他。
“老韋!你過來一下……”
趙官仁叫來了韋大胡子,讓他把官場的大致情形說上一遍,怎知皇上竟有三十二個兒子,光皇後所生的嫡子就有四個,不過封了親王的隻有九個。
“太子溫謙,但性弱,近來又頻惹聖上不喜……”
大胡子低聲答道:“好多大臣都想廢黜太子,擁護自個的王爺當儲君,反正大國師力保太子,白雲觀擁護寧王,右相擁立畢王,左相擁立玉江王,而慶王本是玉江王的鐵杆!”
“讓弟兄們穿戴整齊,今夜本官帶你等去發財……”
趙官仁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安撫了一下死者的家屬,跟著一通聲情並茂的忽悠之後,兩家人當場拍出四千兩銀票,讓不良人加班去查案,為他們兒子報仇雪恨。
“弟兄們!封住興隆寺前後,莫讓賊人走脫……”
趙官仁氣勢洶洶的拔出了刀,帶領三十多個不良人殺向興隆寺,半路上就把銀票給分了,他作為上官拿了兩千兩,剩下兩千讓手下人分了,縱使如此也被讚闊氣大方,他們正常能拿三百兩就不錯了。
“你悠著點,彆又捅出個大妖精來……”
夏不二謹慎的抽出一把唐刀,不良人們已經衝進了寺廟的後院,但趙官仁卻扛著刀笑道:“妖精又不是傻缺,事情敗露哪還有不跑的道理,就是抓幾個和尚問問線……”
“咚~”
一聲悶響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幾個不良人竟慘叫著倒飛出來,趙官仁立馬吃驚道:“糟了!你個烏鴉嘴,真有沙雕沒跑啊,快去找達摩院的和尚來,我的……尼瑪!好大,快跑啊!”
“吼~”
一頭碩大的狼妖猛然衝了出來,一爪就掃飛了幾個不良人,兩賤客撒腿跑的比兔子還快,但狼人顯然認出了趙官仁,一頭撞斷幾棵小樹之後,竟然瘋狂的追向了他們。
“啊!!!”
吃瓜群眾們頓時炸了窩,沒想到趙官仁又捅出個大家夥來,一個個嚇的沒命逃竄,但黑狼妖足有兩層樓高,一下子就跳出了幾十米遠,猛地落在河岸邊的石板路上,堵住了兩個人的去路。
“國師!快劈了它……”
趙官仁興奮的朝天一指,黑狼妖猛地回頭望去,可除了漫天繁星哪有什麼國師,但就在它察覺上當的時候,夏不二已經跳到了它的跟前,鋒利的唐刀狠狠插向它的胸口。
“吼~”
狼妖猛地吼出一道氣浪,竟把河邊一座房子轟塌了,可夏不二卻先一步落進了水中,等狼妖再次發現上當時,趙官仁已經從側麵跳來,一刀刺進了它的右眼之中。
“嗷~”
狼妖慘叫一聲往後倒去,直接“噗通”一下跌入了水中,它本能的劃水想要遠離,但它麵對的是兩個身經百戰的家夥,落水的夏不二又冒了出來,早就算準了它的位置。
“噗嗤~”
夏不二猛然捅瞎了它的左眼,疼的狼人在水裡嗷嗷翻滾,等它混亂的撲騰上岸之時,兩人又雙雙跳上了它的背,朝著它頭骨的接縫處狠狠兩刀,深深的斜插入腦。
“嗷嗷嗷……”
狼妖就像踩了尾巴的土狗一樣,在地上到處亂滾又慘叫,不過沒叫幾聲便抽搐著咽了氣,身體竟緩緩開始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魁梧的黑毛狼人,但卻是一個大光頭。
“你們……”
去而複返的天陽子從天而降,吃驚的望著地上的狼人,誰知道國師也忽然在半空中閃現,緩緩飄落在狼人身邊,跟著望向不遠處的興隆寺,皺眉道:“好大的膽子,竟藏身在廟宇之中!”
“兩位!你們趕緊自查一下吧,免得黃泥巴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趙官仁故作疲倦的拔出了刀,等千牛衛和法師團全部過來之後,兩名死者的家屬也跑了過來,質問道:“國師!這興隆寺為何成了藏汙納垢之所,你得給我等一個交代吧?”
“阿彌陀佛!貧僧這就去查個明白……”
國師神色嚴峻的率眾走向興隆寺,儘管他們不是一個廟裡的和尚,不過他作為“光頭協會”的頭頭,自然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仁哥!我覺得不對勁啊……”
夏不二將趙官仁拉到一邊,低聲道:“狼妖出門就直奔咱倆,顯然是有人通知了它,但它卻留在這裡沒走,而且就是個打醬油的貨色,我覺得更像是有意嫁禍給達摩院!”
“洛陽的朝局很複雜,肯定有一夥人勾結了妖怪,但暫時還看不清啊……”
趙官仁搖搖頭走回了河邊,衝著唾罵的受害者家屬說道:“兩位大人,這四千兩花的值吧,轉頭就把蛇妖同夥給宰了,但他們已經盯上了你們,你們得請一道神符自保啊!”
“請什麼樣的神符,上哪去請……”
兩家人立馬緊張了起來,但趙官仁卻低聲道:“這話切莫說與外人聽,我家中還有幾張珍貴的萬邪不侵符,明日午時來取即可,莫要帶錢財過來,我等隻為日行一善!”
“多謝尹帥!感激不儘,感激不儘呐……”
兩家人感激涕零的連連鞠躬,趙官仁笑了笑便帶上夏不二走了,但夏不二卻伸著懶腰說道:“渾身都濕透了,折騰一晚上也累了,乾脆就在玉春樓睡吧,正好吃一頓霸王雞!”
“吃一頓?”
趙官仁抬起一隻手緩緩握拳,獰笑道:“我全都要,要吃就它一條街,一家都彆想跑!”
“要不要這麼貪啊……”
“這不是貪,勸失足婦女從良是我的責任,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