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嘿哈……”
上萬人在曠野中演練戰陣,將近四個月的高強度操練,讓趙王軍的精銳們更上一層樓,官造辦的規模也擴大了一倍,還在附近十幾個州府開設分廠,向全境輸送最新的產品。
“二哥!你覺得他這兵練的怎樣,老行伍都說很一般……”
楊小姐騎馬來到了山坡上,遠遠望著趙王軍的營盤,她本名楊汝寧,楊家二房的七小姐,嫁給趙官仁之後便叫做李楊氏,但她總是冷著一張臉,趙官仁就整天叫她楊師太。
“你錯了,他這不是練兵,練的是兵權……”
一名俊朗的中年人騎馬上來了,此人是高陽公主的堂兄,人稱玉麵郎君的楊五郎,他的大哥在楊平川造反之後,讓仇家捅了十六刀而死,他便接管了洛陽的楊家。
“趙王手下皆是精銳,戰力本就不俗,問題是多個部隊整編而來……”
楊五郎勒住馬說道:“這些老兵派係林立,哪怕打散了也會拉幫結派,將趙王的兵權給架空,所以趙王這麼練隻有一個目的,將底層士卒通通練成親兵,反過來架空中層將領!”
“爹!親兵有這麼好練嗎……”
一個小夥打馬跑了上來,皺眉道:“聽說將領對他多有不滿,各種告他的折子不斷,越來越多的人說他講的好聽,實際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不過又是一個曹孟德罷了!”
“說這些話的人,全是些邊緣人物,無關痛癢……”
楊五郎目光深邃的說道:“趙王究竟是紙上談兵,還是真才實乾,咱們尚不得而知,但他籠絡人心很有一套,他把陣亡撫恤提高了三倍,免費治病,傷殘也會有朝堂養老,餉銀也翻了一番!”
“那叫保險,三險一金,非常受將士們歡迎……”
楊師太又問道:“韋大公公您怎麼看,據說他練兵完全靠實戰,隻練了兩個月的新兵,他就敢帶出去攻打山寨,幾乎每日都在行軍路上,淮南道的山匪惡霸都讓他鏟平了!”
“你們還沒看出來嗎,韋大富是趙王的同門,他就不是個太監……”
楊五郎眯眼說道:“韋大富的統帥能力相當驚人,他出征居然不用後方運送糧草,十萬大軍交替休息,始終有五萬人在作戰,而且士氣非常高昂,一路上都在以戰養戰!”
“我也聽說了,各縣都請他們去剿匪……”
楊師太皺眉道:“不知韋大富如何混進宮裡的,此人之前十分低調,但一出城便震驚了滿朝文武,皆說他的兵比隴右軍還能打,關鍵是他以戰養戰的方式太可怕了,斷了他的糧道都沒用!”
“韋大富再強也隻是草頭王,他的行事作風就是山匪強盜……”
楊五郎指向前方說道:“趙王才是真正要命的主,他敞開了讓咱家走動,連個監視之人都不派,說明他根本沒把咱家放在眼裡,對了!你跟他關係如何了,可有身孕了?”
“沒有圓房何來身孕,他讓我想好了再去找他……”
楊師太沮喪道:“他說大房會在下個月造反,不論輸贏他都會是咱家的大仇人,但跟他圓房生個娃兒,可保我二房無憂,倘若不信他能贏,便讓咱們全家離開洛陽,戰場上再相見!”
“那咱們回福州便是,我就不信他能打到福州去……”
小夥子不服氣的喊了起來,而楊師太則歎氣道:“唉~我就是怕他打過去,咱們要是再一跑的話,楊家滿門抄斬,一點香火都留不下了,若不跑,至少還剩一個二房啊!”
“姑姑!若是真讓他攻進了福州,他一定會斬草除根……”
小夥子陰狠的看著她,不過山下又跑上來一匹快馬,一名中年人氣喘籲籲的說道:“五爺!韋公公的收屍軍已經南下了,收到確切的消息說,咱們家協助寧王和燕王……起兵了!”
“什麼?”
楊家三人的臉色齊齊一變,楊五郎急忙問道:“為何會這麼快,他們用的什麼名義起兵,兵力有多少?”
“趙王猜測的一點沒錯,兩王跟吐蕃聯手了……”
中年人低聲說道:“他們借著之前發出的聖旨,打著勤王和清君側的名義,兩王合並號稱三十萬大軍,在江南撫州點齊了兵馬,吐蕃裹挾著降卒也號稱三十萬大軍,兵分兩路直插洛陽!”
“隴右軍何在,有多少兵馬……”
“隴右精銳儘出,彙同五萬河西軍南下,不出半月便能抵達江邊……”
中年人凝重道:“太上皇不會讓兩王劃江而治,收屍軍和隴右軍定會搶先渡過長江,趙擎天恐怕要與吐蕃決戰劍南了,應該是趙王出的主意,官造辦正不斷給隴右軍輸送軍械!”
“七妹!咱們必須得回去了……”
楊五郎低聲說道:“趙雲軒既然放任咱們出來,咱們就狠狠扇他一耳光,趁著趙王軍尚未準備妥當,先滅掉草頭王韋大富,收屍軍可以不要糧草,但沒有官造辦的補給,戰力最少損失一半!”
“哥!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城裡的族人都會被斬首……”
楊師太糾結萬分的看著他,但楊五郎卻狠聲說道:“家破人亡,要沒了福州的楊家,我們就是任人宰割的豬羊,這次你就聽哥的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楊五郎說完便打馬往回跑去,楊師太隻好懊惱的跟了上去,趁著中午全家人分批出城,女人和孩子也全都騎馬,還特意抄小路遠離官道,一路朝著江南方向直奔而去。
……
“姓趙的!你要死啊,楊家人全都跑了……”
一位藍甲女將衝進了營房,氣勢洶洶的拍了趙官仁的辦公桌,趙官仁把腳架在了桌子上,淡然道:“解除他家的軟禁,不就是讓他們跑的嗎,你穿成這樣搞什麼鬼,要隨為夫上戰場啊?”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啊,楊家和寧王他們已經造反了……”
畢王妃傲嬌的挺起胸膛,說道:“楊家殺了我崔家那麼多口人,本夫人豈有放過他們的道理,剩下的楊家人都讓我抓來了,到時押到兩軍陣前,挨個砍頭給楊家人看!”
“哎?你這身甲好眼熟啊,有什麼說法沒有……”
趙官仁忽然起身打量她的藍甲,畢王妃得意的轉了一圈,笑道:“好看吧!這是我崔家的傳家寶,一共十八副女甲,特意從老家給我送來的,甲沒名字,佩刀叫滄瀾!”
“滄瀾?刀呢,讓我看看……”
趙官仁吃驚的拉著她往外走,門外站了四名藍甲女護衛,一水眼熟的藍甲藍盔和藍刀,他猛地拔出一名女衛的佩刀,寒光頓時一閃而過,而刀上刻著兩個篆體字——滄瀾!
“我去!你認不認得萬猷……”
趙官仁驚疑的看向了畢王妃,但畢王妃反而納悶道:“你這話問的稀奇,我大哥不就是萬猷嗎,崔萬猷,雖然他在老家沒有見過你,但他不是派人給你送了節禮嗎,還有一封書信呢!”
“你大哥不是叫崔獻章嗎,怎麼又叫崔萬猷了……”
“姓崔,名獻章,字萬猷啊,我的傻夫君……”
畢王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趙官仁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了,萬猷是他第一個遇見的亡族魔王,赤月妖刀就是從他手上搶來的,而且他殺過萬猷兩次,沒想到這回變成他大舅哥了。
‘七煞有了,萬猷又來了,莫非白溟也在這個世界不成……’
趙官仁若有所思的嘀咕著,誰知前方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隻看一位大肚婆扶著肚皮走來,他立馬震驚道:“我靠!高陽,你什麼時候懷孕的,這麼大的肚皮怕是快生了吧?”
“胡扯!這才五個多月呢……”
高陽公主慍怒道:“你掰手指算算日子,你大師兄何時與我好的,況且我一直被你軟禁著,家裡連條狗都是母的,不是你大師兄的孩兒還有誰,但你夫人為何要把我抓來,本公主又沒造過反!”
“你們楊家造反了,誅九族的時候你站前排……”
畢王妃凶狠地的瞪著她,但趙官仁卻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楊家人暫時關進天牢,高陽得交給我大師兄處置,這幾把滄瀾刀給我留下,拿在你們手上也是浪費!”
“甲胄給你都行,但你不許讓我走……”
畢王妃嬌嗔的耳語道:“府中清一色的大肚婆,就老娘小腹平平,今晚不許再走後門了,人家也要給你生個寶寶,等你凱旋而歸之時,我抱著咱兒子在城門口迎你,多美呀!”
“旱道水路都是你選的,一天二十四變,趕緊食堂點菜去吧……”
趙官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跟著又摸了摸高陽的肚皮,苦笑道:“你這個害人精啊,之前攪風搞雨的作妖,臨到殺頭了又懷了個免死金牌,你還真有點不一樣的本事!”
“你們這些臭男人啊,太平時就說我們是國色天香,出事了就罵我們是紅顏禍水……”
高陽白了他一眼,捧著肚皮說道:“去帶我見你大師兄吧,讓他給我找個地方生孩子,我如今隻想過過太平日子,在家安心的相夫教子,朝堂的紛爭再也不想管了!”
“行吧!我先派人送你回去,明天就讓人聯係我大師兄……”
趙官仁哭笑不得的招手叫人,誰知蘇滴水忽然騎馬跑了進來,蘇滴水顯然不知高陽就是犰狳,跳下馬便驚訝道:“喲~大公主的肚皮這般大啦,趙王爺真是遍地播種呀!”
“不是我乾的,進來說……”
趙官仁扭頭就往屋裡走去,蘇滴水急忙說道:“我知道雷鳴寺在哪了,我翻閱了許多古籍,發現雷鳴寺的寶塔倒了之後,有人又在原址上重建了一座塔,先後更名過三次,現在叫做……”
“不要賣關子了,有條件就說吧……”
趙官仁坐下來看著她,蘇滴水嘻嘻一笑道:“你帶我上戰場殺妖王,我不但一路上能陪你快活似神仙,還能幫你鏟除邪教,如何?”
“行!雷鳴寺在哪……”
“慈壽塔!金山寺,法海的道場……”
“我了個去,不會吧……”
“就是!法海已經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