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官仁拔營的第三天,劉烏鴉親手砍了燕王的腦袋,以及百裡家的幾個核心人物,導致群龍無首的燕王軍連夜投降,在劉烏鴉蓄謀已久的操作下,七萬大軍轉道去西南滅屍。
沒了燕寧兩軍的阻礙,陳光大隻帶了五萬人馬,以最快的速度輕裝南下,而楊家深知投降的結果是什麼,並且他們又背靠大海,孤注一擲的進行抵抗,繼續當他們的土皇帝。
“嘩~~~”
傾盆大雨不停的下著,終於給酷熱的七月帶來了一絲涼爽,可趙王軍的騎兵部隊還是停了下來,進入了提前搭好的營盤內,百裡家的親族為了自保,幾乎在沿途玩命的出錢又出力。
“趙王爺!老朽來探望您啦……”
一大群土豪劣紳湧了過來,趙官仁正坐在雨棚下抽煙,得到幕僚的提醒他才起身拱手,笑道:“嶽丈大人!小婿一直忙於戰事,未能親自登門拜見,實在是有愧啊,萍萍她……”
“錯了!您十二夫人的乳名叫文文……”
幕僚師爺連忙戳了他一下,趙官仁趕緊改口把人引了進來,一陣寒暄之後總算對上了家門,拍著胸脯保證不會牽連他們,還會把百裡家的地盤瓜分,土豪們也紛紛表示大力支持。
“王爺!前方來了大批流民,還有不少寧王軍的潰兵……”
一匹探馬飛馳了過來,趙官仁立刻穿上雨披和鐵笠,領著一批騎兵來到了前鋒營外,隻看數不清的難民正在湧來,一個個都拖家帶口的打著包袱,還有很多潰兵在討要口糧。
“喂!你們全都過來,細說前方戰事……”
趙官仁下馬來到營外空地上,幾名軍頭趕緊領著人過來了,哀聲道:“潭州全都是僵屍啊,不砍頭根本殺不死,陣亡的將士也會被它們變成僵屍,我等根本抵擋不住,目前已經進軍到衡州啦!”
“來人!”
趙官仁招了招手之後,大聲說道:“去讓後勤把饅頭車拉出來,每人給他們發幾個,你們可知屍兵的規模有多大,寧王又是怎麼死的?”
“回王爺的話,沿途百姓被殺死之後,全都被變成了僵屍,不計其數,難以估計啊……”
一名軍頭悲催道:“有踏白發現了僵屍,寧王帶著鐵騎親自前去圍剿,怎知竟落入了屍兵的圈套,等三萬鐵騎衝向咱們的時候,咱們才發現他們屍變了,咱們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隻能各自逃命去了!”
趙官仁又問道:“你軍還剩多少人馬,還有沒有抵抗的部隊?”
“咱們這一路還有兩萬多人,其它方向就不知道了……”
軍頭說道:“屍兵擴增的速度太快,隻要是死人就能會屍變,聽聞您的先鋒正在西海一帶構築防線,抓了不少潰兵當勞力,但最多五日屍兵就能抵達,據說吐蕃叛軍也遭殃了,已經不戰自潰了!”
“你們在此修整兩日,等後方的步卒上來,爾等編入我後勤部隊……”
趙官仁交代了幾句便上馬離開,一路向前查看難民的情況,幸好他早已下達了命令,讓沿途的縣鎮分批接受難民,為他們搭建的臨時軍營,空出來也能給難民用,還有大批糧草正從後方運來。
“吩咐下去,丟棄鎧甲輜重,明日淩晨強行軍……”
趙官仁無奈的下達了命令,步卒的行軍速度實在太慢,一天四十公裡就是極限了,唯有一人雙馬的騎兵還算好些,一天能跑出近百公裡,還是在犧牲了物資和武器的情況下。
……
兩萬輕騎三天跑了三百多公裡,已經是人困馬乏到了極點,可終究在亡族大軍抵達前,來到了江水滾滾的贛江邊,當地的軍民早已構築起了工事,還特意架設了十幾條浮橋。
“王爺!”
一大群伏魔師迎了過來,抱拳說道:“屍兵行進的速度實在太快,明日午時就能抵達江邊,工事隻建了一個大概,兵甲和火炮都奇缺,但我等已儘量吸引它們過來了!”
“讓將士們好好歇息一晚,等大部隊到來就好了……”
風塵仆仆的趙官仁換了匹戰馬,沿著江岸巡查簡易的工事,好在梅雨季節的水量比較大,沒有出現河床乾涸的情況,而他跟亡族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它們的優勢和死穴在哪。
“此處再搶建三條浮橋,血池開始放血……”
趙官仁親自過江進行監督,對岸已經預埋了幾百口大水缸,民壯們殺雞宰羊把水缸變成血缸,還有許多罪大惡極的死刑犯,直接拉到水缸邊砍頭,濃烈的血腥氣頓時衝天而起。
“來吧!過來開飯吧……”
趙官仁望著正在渡江的大批難民,亡族跟活屍一樣見血就瘋,上級領導都拉不住,而且不會傳染屍毒,但它們比活屍聰明,有橋走絕不會下水,最關鍵是僵屍會武功,調度性也更高。
夜晚!
趙官仁睡在了一座臨江的閣樓中,早上起來他洗了個澡,刮了個胡子,換了身新衣裳才出門,不急不慢的騎馬在江岸邊巡查,軍民看到他悠閒的模樣,緊張的氣氛也放鬆了不少。
“弟兄們!先打紅火眼,打完紅眼再打黃眼,是發現了紫眼小魔王,一定要給我往死裡炸……”
趙官仁親自給將士們宣講,大聲說道:“要僵屍的要害有兩處,頭顱砍了就死了,丹田破了就廢了,不要覺得僵屍長的醜就可怕,就當反賊的祖墳炸了,咱們給它們上墳了!”
“哈哈哈……”
將士們一陣哄堂大笑,可趙官仁又說道:“僵屍喜陰懼陽,絕不會在大太陽底下進攻,雖然它們有夜視能力,但眼神並不怎麼樣,一百步外屏住呼吸,它們就會把你當自己人!”
“噢~”
將士們一副神乎其乎的驚歎,趙官仁不厭其煩的繼續宣講,不僅每塊陣地都說上一遍,還讓人把消息往下傳達,連普通民壯都了解了亡族,恐懼也在心中被漸漸驅散。
果不其然!
亡族大軍沒有在中午發動進攻,四處尋找陰涼處躲避,拖拖拉拉的到了下午才開始聚集,進入視線時已接近傍晚,隻看烏泱泱的一大股黑潮,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江邊。
“哈哈~全是綠的,黃的都很少……”
將領們站在瞭望塔上興奮了,一眼望去皆是綠眼小僵屍,還有骷髏架子在濫竽充數,初級黃火眼的最多十分之一,紅火眼的也是鳳毛麟角,而紫火小魔王更是一個看不見。
“不要高興的太早,誰打仗不是炮灰先衝啊,亡族也一樣……”
趙官仁很沉穩的舉著望遠鏡,其實這點僵屍不算什麼,沒有骷髏塔搞大規模的屍化,短時間內很難形成壓倒之勢,不過他們也隻有四萬人在駐守,大部隊還有好幾天才能趕到。
“開炮!!!”
隊長們一聲令下之後,上百門小鋼炮齊齊發射,一下點燃了對岸壕溝中的火油,長長的壕溝一共挖了三條,很快就形成了三條火龍,讓僵屍們不得不往火坑裡跳,否則背後的同伴也會把它們推下去。
“咚咚咚……”
小鋼炮有條不紊的發射炮彈,可是跟數十萬亡族大軍比起來,隻能用杯水車薪來形容,但炮在轟,火也在燒,還有預埋在地下的炸藥,一波波的把僵屍們炸上天去。
“吼吼吼……”
僵屍們終於衝上為它們鋪設的浮橋,浮橋都是在最窄的區域搭建,一波波的箭雨鋪天蓋地的射過去,不是當場射殺,便是墜入江中,而岸邊也早就壘起了土牆,大批的長矛手蹲在牆上守候。
“捅!!!”
各隊的隊長一聲大吼,上萬支長矛狠狠刺了出去,他們就是要讓僵屍們分散過橋,無法凝聚成鋪天蓋地的攻勢,一波人捅累了再換一波,還有人專門把屍體從牆下捅開。
“炮兵!炸死紅眼的……”
將士們的吼叫聲此起彼伏,他們已經從最初的緊張和恐懼,過度到了麻木和主動,並且在大量白銀的刺激下,連普通百姓都上去幫忙了,已經把僵屍當成了普通反賊。
戰鬥持續不斷的進行著……
僵屍們晚上進攻,白天進食,連自己人的屍體也不放過,就這麼停停歇歇打了五六天,後方的大部隊終於趕到了,上千門大炮小炮狂轟濫炸,很快就扭轉了被動防守的局麵。
“過江!不要讓紫眼的跑了……”
趙官仁終於率領大軍跨過了贛江,將士們已經不把僵屍當怪物了,騎兵們四處圍剿散兵遊勇,朝廷已經頒布了獎賞令,一顆屍頭可換五兩銀子,連老百姓都提著刀四處尋找。
“王爺!有兩隻紫火眼的在山穀,讓咱們圍住啦……”
一名騎兵激動的飛奔了過來,可等趙官仁打馬趕到的時候,兩隻小魔王已經被趙子強乾趴了,連口供都已經問完了,它們僅僅隻是初級紫火眼,自然不是趙子強的對手。
“血爆魔紋!看來真的是血姬……”
趙官仁騎著馬跑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雙屍身上的魔紋,而趙子強踩著它倆說道:“它們確實是受血姬的控製,但還有一股更大的屍軍,正在猛攻你老丈人的隴右軍,主導者並不是血姬,而是一條龍!”
“什麼一條龍?一條龍服務嗎……”
趙官仁納悶的跳下了馬,但趙子強卻翻了個大白眼,說道:“不是洗浴的一條龍,而是一條黑龍,據說它是來自異界的妖龍,很可能就是黑老魔的坐騎,你未來的老丈人!”
“我靠!黑龍女她爹啊,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趙官仁猛地一拍腦袋,可趙子強又說道:“你忘掉的事有很多吧,據說血姬出身皇家宜春院,而黑老魔居然是前朝的進士,為了追求血姬散儘家財,還加入血姬創辦的射日教,奉她為射日神女!”
“啊?不會吧,難道血姬是花魁嗎……”
趙官仁瞠目結舌,而趙子強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細節上可能有些出入,但有件事肯定是真的,黑老魔是楊家的人,楊師太得叫他一聲曾祖,而且是血姬把黑老魔給帶壞了!”
“我了個去!這瓜太大了,你容我好好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