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孫玉麟猛灌了一杯茶之後,眼眶濕紅的把杯子扔在了桌上,而趙官仁拿起鄭萍萍的照片,問道:“你是懷疑我殺了萍萍,所以才恨上我的吧,還找我前妻女兒和老娘報複!”
“萍萍剛死那幾年,我真動過宰了你的念頭,但我一直很喜歡江芯,她也是我年輕時的幻想對象,起初並沒有想過動粗……”
孫玉麟歎著氣說道:“唉~可當她婉拒我要去找你的時候,像極了萍萍要離開我的場麵,我心中那股恨一下就上頭了,所以我才控製不住打了她,那是我唯一打女人的一次!”
“十多年了!”
江前妻冷聲說道:“你終於說實話了,但你打我害我,我都可以忍,你為什麼要碰我女兒,她才十六歲啊?”
“打你是我的不對,但害你是你跟老龍偷情,你給我戴綠帽子……”
孫玉麟正色說道:“可我沒有碰過你婆婆,那是老龍乾的缺德事,你女兒也不是我誘拐的,而且她不是第一次,但她太像你和萍萍的結合體了,所以我才沒有把持住,我……向你們道歉!”
“小騷蕊!”
趙官仁看向了胡芯蕊,說道:“孫玉麟說他當時沒給過你分手費,更沒讓你去狗場拿錢,你們有通過話嗎?”
“沒有通話,但他發消息給我的,他的號碼……”
胡芯蕊放下茶杯說道:“他說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最後給你一千萬,拿了錢就閉上你的臭嘴,再讓我看到你搞小動作,不要怪我對你們夫妻不客氣,錢在狗場老地方!”
“什麼狗場老地方,胡說八道……”
孫玉麟怒聲道:“我為什麼要給你一千萬,就憑你們手上的賬本嗎,那些東西連老龍都扳不倒,再說我威脅你為什麼要發短信,我會蠢到留下證據嗎,你他媽讓人耍了!”
“什麼?”
胡芯蕊吃驚道:“我亡夫不是你弄死的嗎,還有鄭維龍和陳法禮他們,總有一個是你派的人吧?”
“沒有!我隻默許殺過一個人,那就是金永岩……”
孫玉麟豎起一根手指頭,說道:“你們的黑賬根本威脅不到我,我為什麼要殺他們,而且吳承光他們在山裡殺人,跟我一毛錢關係沒有,我有必要給他們擦屁股嗎,這事肯定是老吳他們乾的!”
“這不對啊……”
胡芯蕊驚疑萬分的問道:“死的人全部都跟瘋牛案有關,隻有我亡夫一個局外人,他唯一參與過的就是豆腐渣案,如果他沒證據扳倒你們,老吳或老龍為什麼要殺他?”
“誰說你老公跟瘋牛案無關,當年的獵槍就是他提供的……”
孫玉麟瞪著她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他接你的盤嗎,我跟老吳他們的矛盾越來越深,我想抓他們的把柄,讓你老公去套他們的話,我這才知道他們當年在山裡殺了人,而你就是他的獎勵!”
“哦~你讓他去套話,他怕是也露餡了吧……”
趙官仁恍悟道:“吳承光他們這才對你起了殺心,弄不死你就整死你,而且他們已經轉移了屍體,如果你沒有他們的犯罪證據,我敢保證你會被他們給整的相當慘!”
“豆腐渣工程之後,我們基本處在翻臉的邊緣,我也派人去山裡挖過,但沒有發現他們埋的屍體……”
孫玉麟又倒了杯茶,說道:“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魚死網破,這些年我們一直相安無事,直到你蹦出來才打破平衡,我認為你一定查到了要命的事,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要命的事?”
趙官仁若有所思的摳著下巴,估計孫玉麟剛下飛機餓了,連著吃了好幾塊茶點,女人們也是邊喝邊吃,還竊竊私語的交談,不過討論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嘗一塊吧!這是萍萍最愛吃的點心,你應該記得吧……”
孫玉麟把所剩無幾的盤糕點遞了過來,趙官仁拿了一塊放在茶盤中,掐滅手中的煙頭說道:“算了!看來我得回去重新整理線索了,你手上一點有用線索都沒有嗎?”
“唯一的線索就是飯莊老板,他們有個上初中的女兒失蹤了……”
孫玉麟咀嚼著點心說道:“據說老吳也一直在找她,那丫頭肯定是知道點什麼,否則不會突然間消失,但老龍知道的事比我多,但他一直跟老子裝傻,最後還是被人滅了口!”
趙官仁追問道:“失蹤的女孩叫什麼,老龍的消息又從何而來?”
“姓嚴!好像叫嚴貝莉……”
孫玉麟說道:“當晚吃飯的時候她並不在,滅口之後她才無故失蹤,老龍的消息源應該是來自陳法禮,這事丁梅最清楚,他倆好的穿一條褲子,但老龍的口風一向很緊!”
“你派人在哪挖的屍,是不是姑姥山的西山溝……”
趙官仁忽然直起身盯著他,但孫玉麟卻皺眉道:“不是!出事點在姑姥山附近,但他們把屍體運走了,埋在了打獵的黑豬林,當年那裡還有狼和野豬,所以一般沒什麼人去!”
“你上當了,獲得的消息是假的,他們在試探你……”
趙官仁嚴肅道:“四具屍體一台車,為了避免讓人看見,他們絕對不會跑的太遠,而且蔣涵親耳聽見埋在姑姥山,我們也在西山溝發現了一些遺物,但是讓殺手給拿走了!”
“他媽的!原來幾年前就給我下套了……”
孫玉麟怒聲道:“我說這幾年怎麼越來越不對,老龍跟江芯偷情的事,就是四狗子悄悄把證據給我看的,但他們居然有老龍全部的視頻,說明老龍一直都是他們的人!”
“本來就是,從鄭萍萍開始就是……”
趙官仁又問道:“你還記得當年那些死者開的什麼車嗎,屍體好埋,但那麼大一台車可不好處理,一定會留下馬腳!”
“墨綠色的獵豹,車牌沒有注意,但他們也有槍……”
孫玉麟回憶道:“萍萍上廁所時被他們調戲,可老吳說他們車上有獵槍,所以隻吵了幾句就算了,但你說四具屍體不對,他們是四男一女,那女的穿著紅色高跟鞋,我印象很深!”
“難不成跑了一個?”
趙官仁下意識看向蔣涵,蔣涵將當年偷聽到的話又說了一遍,誰知話沒落音就聽孫玉麟“嘶”了一聲,麵容痛苦的彎腰捂住了肚子。
“唉喲~”
胡芯蕊也捂著肚子站了起來,說道:“你這茶是不是壞了呀,怎麼喝的我肚子疼啊,啊~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
“劈啪啪……”
胡芯蕊忽然崩了一連串的響屁,她正好穿了條灰色的短裙,屁股後麵居然滲出一大片屎黃色,趙官仁立馬蹦起來捂住了鼻子,怒罵道:“你特麼把屁股對著我乾嗎,想把屎崩我臉上啊!”
“噗~”
忽然!
孫玉麟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噴的丁寡婦一頭一臉都是,丁寡婦嚇的倒在地上尖叫,而孫玉麟也一頭栽倒在地,一邊吐血一邊抽搐,胡芯蕊同樣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不好!茶裡有毒,快拿肥皂水催吐……”
駭然色變的趙官仁一把拽開了房門,驚疑的老板娘正好想要推門,他一把揪住老板娘掃翻在地,衝著保鏢們大喊道:“快叫救護車,有人在茶裡下毒,外麵的人都控製住,一個也不要放跑!”
“嘔嘔嘔……”
喝了茶的女人都在拚命摳嗓嘔吐,趙官仁讓保鏢把老板娘綁起來,自己跑出去連開三間房,終於找到了有監控器的機房,但監控並沒有被破壞,他連忙守在門口撥打專案組電話。
“老公!孫玉麟沒氣啦……”
江芯有氣無力的跑了出來,嘔吐物弄了自己一身,趙官仁走回到辦公室門口一看,孫玉麟被肥皂水灌的直吐泡泡,專業的保鏢正在心肺複蘇,而胡芯蕊也陷入了昏迷狀態。
“你泡的什麼茶,從哪拿的……”
趙官仁蹲下來揪起了老板娘,老板娘嚇的全身直打哆嗦,哭著說道:“孫總收藏的普洱啊,隻有貴賓來了他才讓我泡,真不是我下的毒啊,我是他養的,我怎麼會給他下毒啊!嗚~”
“不要哭!手機解開,孫玉麟是不是提前給你打了電話……”
趙官仁從她褲兜裡把手機掏了出來,老板娘被紮帶綁住了雙手,淚流滿麵的說出了手機密碼。
“你們到之前半個小時,孫總讓我把客人清掉……”
老板娘泣聲道:“我知道肯定有貴客要來了,我親手洗的茶具燒的水,從孫總專屬的茶櫃拿出茶餅,全程都在大廳有監控,肯定是茶餅出了問題,或者有人趁我不注意放了東西!”
“茶櫃和茶餅在哪,帶我去……”
趙官仁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老板娘走到了大廳前台邊上,用肩膀頂開一扇小門之後,一麵牆都是放茶葉的格子櫃,擺放著各種精致的茶葉罐,還貼著各種老總的名字。
“中間的白瓷罐就是孫總的茶,茶餅用完我就放回去了……”
老板娘可憐兮兮的指了指,趙官仁上前看了看瓷罐沒有去拿,不想破壞上麵的指紋,而兩台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將直挺挺的孫玉麟抬了上去,昏迷的胡芯蕊也是一樣。
“保鏢都跟著去,不要讓陌生人靠近他們……”
趙官仁麵色凝重的揮了揮手,蔣涵和夏芳菲也出現了眩暈症狀,還有嚴重腹瀉的情況,六個女人全都爬上了救護車,而專案組的警車也趕到了,盧明佳帶著人就往裡衝。
“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中毒了……”
張隊長和幾位領導也來了,孫玉麟可不是什麼普通商人,估計還有領導要往這裡趕。
“趕緊提取監控備份,監控沒有遭到破壞……”
趙官仁連忙指了指機房的方向,將大致情況又給說了一遍,但李副組長卻皺眉問道:“金總!我沒有其它的意思,但你們九個人一塊喝茶,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沒事?”
“我被坑了這麼多次,再不長記性就是頭豬了……”
趙官仁無奈的搖頭道:“雖然今晚孫玉麟的態度十分誠懇,可我還是在提防著他,他的煙和茶我都沒有碰,但我沒想到會有人給他下毒,我估計有人了解他的習慣,提前在茶餅裡做了手腳!”
“唉~孫玉麟剛落地就被下毒,要是死了麻煩就大了……”
李副組長愁眉苦臉的歎著氣,幾人乾脆坐在大廳等待勘察結果,但沒過一會又來了不少領導,一個個麵色陰沉的坐著等待,而且全都遠離趙官仁,這喪門星到哪都會死人。
“局長!”
一名男警從門外跑了進來,麵色難看的說道:“孫玉麟宣布死亡了,胡芯蕊還在搶救,剩下的人暫無危險,但醫院判斷是黃曲黴中毒,懷疑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各位領導,普洱茶的黃曲黴超標,但致命的是點心……”
技術隊的人也走了過來,說道:“我們在廚房和房間的茶點中,檢測到了嚴重超標的黃曲黴,黃曲黴是由食物變質產生的,毒性是青化物的十幾倍,變質的點心和普洱茶一起服用,相當於服毒!”
“點心?”
趙官仁忽然想起來了,孫玉麟一個人就吃了一多半的點心,饞嘴的胡芯蕊是其次,而他又錯愕的問道:“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孫玉麟不就是死在衛生問題上了嗎?”
“從目前看來是這樣,但還需要進一步檢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