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浩蕩威壓降臨,伴隨著歡笑之聲,卻是翰林之主、斑斕之主、道元之主三人聯袂而至,齊齊拱手,“怡道友10萬壽誕,當真可喜可賀,本座三人特來恭賀!”
翰林之主開口,聲浪滾滾,將今日氣氛推至前所未有的高潮,以怡家老祖為首,十數名族群巔峰修士同時起身來迎,“多謝三位大長老前來,我怡家上下蓬蓽生輝,請!”
怡家老祖身穿喜慶華貴壽袍,當先抱拳拱手,親自將翰林之主等3人引入主殿之內上座。
今日之怡家大壽,所造成的聲勢卻是遠遠超過了蕭晨當日開府立衙,畢竟蕭晨雖強,但想要徹底當人族巔峰勢力認可還有一段較長的路需要去走。
所以當日祖城勢力雖然表達出了善意與重視,卻並沒有以真正對等的姿態前往,並非他們失禮,而是如今的蕭府還沒有真正與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蕭晨明白這點,所以當他看到眼前一幕時心神極為平靜,並未流露出任何不滿或者怨懟的情緒。
臉麵,需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爭取,而並非彆人的施舍!
他認定蕭府終將有一日會超過怡家,成為更加強大的族群勢力,卻不會說出來半點,因為這些事情需要去慢慢實現,而不是嘴上的肆意妄言。
蕭晨邁步,走向怡家。
怡家大管家,因為特殊的身份地位,被賜予怡姓,名安福,此刻看著麵前緩步走來的黑袍修士,他眉頭忍不住微微一皺,憑借多年積累的經驗,在第一眼看到此人身影的瞬間,便讓他心中生出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清晰提醒著他,來人不善。
今日是老祖10萬壽辰,即便平日有些恩怨,也絕不會在眼下尋釁,否則便是不懂規矩不知進退,極有可能結下大仇,並且被其他勢力排斥,所以一般修士絕對不會選擇在今日前來生事,這黑袍修士莫非要破壞規矩麼?
怡安福迎上前來,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意,“不知來客是哪位,可否取下黑袍,讓我等記下壽誕賀儀,日後也好回訪。”
周邊修士目光齊齊掃來,真正的巨頭如今已經全部進入主殿之中開始宴飲,現在前來恭賀的是那並無資格進入怡府主院,隻能在側殿用宴的修士,目光中不乏譏誚之意,暗道哪裡來的修士,居然膽敢在怡家麵前裝神弄鬼!
在這目光彙聚之中,那黑袍修士腰背依舊挺直,並未流露出任何焦慮不安之意,伸手將身上黑袍取下。
青袍黑發,溫潤內斂的眼眸,淡淡開口,“今日不請自來,還請通報一聲,本座特來恭賀怡道友壽誕之喜!”聲音平靜,向四麵八方傳遞開來。
怡安福看清來人樣貌,臉色微變,笑容也變得牽強起來,拱手施禮,道:“原來是蕭晨大人親來,快快請進,想必老祖定然會非常高興的。”
至於那周邊賀壽修士,則是齊刷刷收回了之前的視線,暗中祈禱蕭晨大人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同時心中有些期待起來,今日蕭晨前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心懷好意,莫非是來攪局不成?
或許今日又要有熱鬨看了。
便是在賀壽修士心中念頭翻騰之際,怡安福管家已經安排揮手派遣小廝即刻前去稟報,也好讓老祖做好準備,今日這蕭晨怕是來者不善啊!
不過即便如此,他心中依舊沒有半點驚慌之意,若是此人安分道賀自然無事,若是膽敢在怡府生事,必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其麵上卻是不顯分毫,對那司儀打過顏色。
怡府司儀會意,看了蕭晨一眼,敞開嗓子喝道:“蕭府蕭晨大人親至,賀老祖10萬壽誕之喜!”聲音嘹亮,化為滾蕩-聲浪橫掃,於法力加持下遠遠傳開。
整個怡府,在這聲音傳來之時,瞬間陷入某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主殿內,怡家老祖舉杯欲飲,手臂卻是略微一抖,將酒水灑落少許,打濕了手指,浸透了壽袍,下一刻便已經恢複了常態,平靜將手中酒杯放下,笑道:“既然蕭晨道友前來恭賀,老夫這一杯酒水不如便等他來了之後再飲。”
殿內十數名老怪同時點頭,臉上已經帶著笑意,神色平靜,似乎未曾察覺到半點異樣,但心中念頭卻是已經急速翻騰其中。
翰林之主、斑斕之主、道元之主三人麵色稍顯難看,但今日主人未曾開口,他們也不好多說一些什麼,不過他們已經決定,隻要蕭晨膽敢挑釁,必定要讓他吃些苦頭!
整個殿堂之內看似平靜,空氣中卻逐漸多了幾分壓抑的氣氛,族群巔峰老怪自然無需在意,但那一眾怡家侍從卻是麵色慘白,汗如雨下,深深埋首。
便是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中,在怡家修士帶領下,有一青袍修士邁步而來,麵色平靜跨入殿內,想著高坐之上怡家老祖拱手,道:“怡道友10萬壽誕,蕭晨得閒特來恭賀,若有唐突之處,還請道友莫要見怪。”
以蕭晨年歲稱呼怡家老祖道友頗為怪異,但修真界內實力至上,以修為論交,倒也沒有人在意這點。
怡家老祖笑著點頭,“蕭晨道友能夠親來賀壽,老夫心中感激,怎會有其他的念頭。”
“來人,速速搬來案桌,為蕭晨道友準備席位。”這老怪麵色平靜,未曾流露出絲毫異樣之色。以他的城府心境,自然不會隨意流露出心中的念頭。
怡家修士動作極快,案桌備好,蕭晨拱手落座,手執酒壺倒滿,舉杯向怡家老祖,“恭賀道友壽誕大喜,當飲一杯!”語落仰首一乾而儘。
怡家老祖眼底異色微閃,隨即笑道:“既是蕭晨道友敬酒,老夫自然奉陪。”
兩人對飲,臉上儘皆帶有淡淡笑意,若是那不知內情之輩此刻或許會將兩人誤會成至交好友,但此刻殿內老怪自然明白,恐怕這二人心中巴不得對方倒黴。
隻是今日究竟演的哪一出,本來以為這蕭晨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故意鬨場子來了,但如今看來卻沒有半點動靜了,坐在那自飲自樂,倒是好生爽快。
雖然眾人臉上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但整個壽宴的氣氛還是飛快冷淡下去。
翰林之主麵色淡漠,道元之主、斑斕之主則是頗為陰沉,目光森冷不時在蕭晨身上掃過,顯然心中不善。
殿下老怪這點收入眼中,心中更是確信了情報傳聞,看來這蕭晨當真已經加入萬劍之主、天策之主一方,與翰林之主等徹底對立起來,難怪鬥得如此厲害。
怡家老祖暗中皺眉,莫非這蕭晨今日前來,便是為了破壞氣氛,若當真如此,他雖然暗中惱火,心中反而會大大鬆氣,能夠做出這種毫無理智甚至頗為幼稚的事情,這蕭晨也不過如此,即便潛力強大,日後成就也注定有限。
但身為主人他自然不能對今日之事坐視不理,當下再度舉杯,“諸位道友前來參加老夫壽誕,乃是怡家生輝之事,且來飲儘杯中之酒,不醉無歸!”
殿下老怪聞言同時笑著點頭,這些老不死活了不是多少歲月,一個個修煉成了老狐狸的本領,表麵輕笑,但心中作何念頭,除了他們自己誰能知道。
蕭晨跟隨起身,飲儘落座,目光在周邊掃過,卻是有不少老怪對他笑著點頭,自然也有故作視而不見之人,蕭晨不以為意,依舊低頭飲酒。
過了片刻,眼看今日無事,殿內氣氛開始回溫,諸多老怪舉杯交錯相談甚歡,一派和睦場景,但正是這一副至交好友模樣的兩人,或許暗中你來我往的鬥了數千年乃至數萬年之久,一個個恨不得掐死對方,但這份偽裝的本領,卻是無比高明。
蕭晨放下酒杯,口中突然輕歎了一聲,道:“今日本座前往上苑拍賣廳寄賣了一件寶物,便在今日晚上開始拍賣,不知諸位道友可否有時間前往?”
聲音落下,殿內老怪齊齊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番卻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玩味之色。
作為祖城之中的巔峰勢力實際掌控者,這些老怪都是上苑拍賣廳的貴賓,平日裡若是有較為重要的拍賣,他們便會提早接到通知,甚至會附上圖影玉簡介紹拍賣會中主要的貴重物品,以便讓他們判斷是否要去參加。但如今既然沒有接到任何提醒,便表明蕭晨口中所說的拍賣會隻是不入流的小型拍賣,其中拍賣的物品雖然尚可,卻還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這蕭晨的寄賣物在這種規格拍賣會上出售,顯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寶物。
短短瞬間,一眾老怪心中念頭轉動,已然各自得出了結論。
“嗬嗬,蕭晨道友好意邀請我等心領了,實在晚上有事脫不開身,隻好下次了。”
“不錯,老夫同樣有些事情,恐怕無法前往了。”
“還請蕭晨道友見諒。”
一群老不死口中打著哈哈,推脫之意頗為明顯,也有那暗中皺眉老怪嘴角流露出鄙夷之色,果然是新冒出的小輩,即便實力強大,底蘊積累豈能與他們相比!莫非沒有見過真正的寶物不成?這種規格的拍賣會若他們前去參加,豈非自降身份。
“蕭晨道友出手的寶物相比非同尋常,不知是什麼寶物,能否說出來讓咱們開開眼界,也好確定這寶物值不值得出手,否則隻是邀請,本座及諸位道友也無法判斷啊?”殿下一名紅袍老怪突然笑著開口,其形體削瘦,眼底隱有暗紅之色,滿身的凶煞氣息即便遮掩依舊濃鬱,夾雜了無儘的血腥味。
這老怪,正是鬼王宗宗主,修為勉強達到天人五境,卻因為一身詭異陰毒的鬼道神通頗為難纏,更是有秘術提升修為,真正交戰更是棘手無比。
前日蕭晨開府立衙,不顧道元之主臉麵將鬼王宗弟子肉身打碎,此事早已傳遍祖城,道元之主名聲受創,這老怪同樣麵上無光。今日得見蕭晨,自然不會放過讓他丟臉的機會!
周邊老怪聞言眼中同時閃過幾分異色,隨即抬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向蕭晨,且看他如何開口。若當真是重寶自然無事,否則怕是就要大失臉麵了。
惟獨翰林之主眉頭微皺,從蕭晨進入祖城之後表現分析,雖然稍顯強橫霸道,卻絕非沒有頭腦之輩,如今開口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打算。
但正是因為理不出頭緒,才讓他心中稍有急躁,或許他自己也並未發現,在麵對蕭晨之時他已經不能繼續保持那種波瀾不驚的心態,這顯然並非是好事。
蕭晨目光看了那鬼王宗宗主一眼,如今他已經看過了德福管家準備的祖城勢力強者圖影介紹,對此人自然知曉,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當即搖頭,道:“鬼厲道友即便想去,本座也要奉勸你一句不要去趟此番渾水了,這件寶物你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