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攜少量親軍出門,以他如今的修為,除非創世境強者出手,自保無慮,自然不必再如之前一般,行至何處身邊都要跟隨著三十萬近衛軍。
雖然中京城中,有明令不許修士施展遁光飛行,但公侯之位,顯然屬特權階級,不在限定範圍內,駕馭遁光前行,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威遠侯府。
落下遁光後,自有親兵持了請柬上前通傳。
司儀取了請柬目光一掃,心中頓時忍不住狠狠一顫,哪敢有半點耽擱,揚首唱喝,“青雲公賀威遠侯十萬壽誕!”聲音比較之前嘹亮了何止一籌。
無數目光瞬間彙聚而來,雖然蕭晨樣貌並不為尋常修士所知,但今日前來賀壽者卻十之八九都識得,此刻紛紛行禮,口稱參見國公。
威遠侯長子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意,急忙打發下人進去通報,人已經快步迎了上來,“國公能夠來參見家父壽誕,我威遠侯府蓬蓽生輝,國公請!”說話間親自在前引路。
位列三公,戎國中除卻戎國主外便是最高的巔峰,麾下大片封地,手掌億萬大軍,乃是實實在在的強勢人物,比較威遠侯地位高出不知凡幾。
今日威遠侯十萬壽誕,可以請動青雲公,這就是極大的臉麵!
蕭晨今日隻是一件青色長袍,但各種紋理繡樣,無一不透著精美尊貴,儘顯身份尊貴。聞言微微點頭,在諸多敬畏目光中,帶著道賢邁步跟隨其後向威遠侯府內行去。至於麾下親軍,自然有侯府之人引去偏殿招呼。
尚未走了幾步,遠遠便見一滿麵紅光中年修士,帶著大批賓客快步行來,遠遠拱手開口,“國公大駕光臨,本侯有失遠迎,還請國公莫要怪罪!”
身後,一眾賓客自然紛紛行禮。
蕭晨溫和一笑,拱手還禮,道:“威遠侯客氣了,本公前些時日閉關,出關後恰逢侯爺壽誕,豈有不來之禮。”這番話透著親近,已經給足了威遠侯臉麵,更是隱隱透出了另外一種信號。
威遠侯哪能不明白其中之意,隻覺得心中大暢,臉上笑容更重了幾分,側身虛引,道:“國公裡麵請!”神態之間,已經隱隱透出一絲恭謹。
蕭晨笑著點頭,倒也未曾推辭,在諸人擁簇中再度歸返大殿。
以蕭晨身份,自然是在左側首位落座,應付著各方前來行禮拜見的修士,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氣度雍容自若,卻無盛氣淩人之感,但國公威儀,依舊令人心中敬畏。
“侯爺,燕皇天使到了!”
威遠侯臉上一喜,雖然燕皇天使在戎國中並無實權,但終歸代表著燕皇的臉麵,能夠來參加他的壽誕,自然是極大的臉麵。
“諸位貴客少待,本侯前去迎接一下天使。”
威遠侯出迎,是對天使身份的尊重,卻無需如迎接蕭晨般,帶了諸多賓客一並前去。
片刻,威遠侯與一人談笑中入殿,正是那燕明月。此人目光在殿內一掃,直接落在蕭晨身上,笑著點了點頭。今日威遠侯壽宴他原本不欲親至,派人送上一份禮物也就是了。卻聞聽青雲公已到,略微沉吟便帶了幾名隨從趕來。
蕭晨拱手,對這位幫他度過難關的天使兄,他心中還是有些感激的。
“天使請上座。”
威遠侯拱手向右邊首席,燕明月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失禮。
燕明月笑著點頭,身後帶著一名隨從轉身落座,自然有各方賓客紛紛上前寒暄,燕明月此人也是玲瓏剔透笑迎八方,應對這些自然遊刃有餘。
待到午時,賓客已經到齊,雖還有一些客人源源不斷到來,但大都是沒有經過邀請,主動前來巴結的小型勢力或獨行修士,雖然也會被請入侯府中用餐,卻沒有進入主殿的資格。
“諸位貴客能夠來參加老夫的十萬壽誕,本侯心中感激,還請共飲此杯!”威遠侯起身,揚首滿飲玉樽中美酒。
殿內賓客紛紛應喝。
一杯飲下,宴席才算是正式開始,貌美奴婢流水般奉上各式玉盤珍饈,歌舞表演也已經開始。
壽宴氣氛逐漸熱烈起來,賓客不斷起身向威遠侯賀壽,遙遙舉杯,一飲而儘,更有各種貴重賀禮送上。
燕明月笑意盈盈,應對諸位敬酒時,命隨送送上一座屏風,以風玉製作而成,雕琢精美,透出尊貴之氣,顯然不是凡品。置於房中,可在微風下傳出“叮咚”輕響,隨風力之大小而轉變,算是一件賞玩奇寶。
蕭晨作為殿中位分最為尊貴者,自然也有各家修士紛紛敬酒,他笑著點頭來者不拒,卻是給足了威遠侯臉麵。
道賢手持鎏金酒壺,倒滿玉樽,蕭晨起身向威遠侯舉杯,“今日威遠侯大壽,本公特意命人在國主賞賜中尋到一株深海紅珊瑚,可平氣凝神,屏退外魔,轉送威遠侯權當賀壽之禮,祝威遠侯河山同壽,如日之升。”
道賢上前,手上靈光微閃,直接取出那深海紅珊瑚,約有丈餘大小,品相極佳。這種紅珊瑚生長在萬萬斤水壓之下,質地堅硬無比,水火不侵,刀劍難損,每隔萬年才能上長一截手指長短,形成今日規模,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
這份禮物,自然是極其貴重,也代表著蕭晨對威遠侯的重視。
威遠侯頓時大喜,感應著殿內賓客震驚羨慕的眼神,也難免生出幾分得意,急忙起身與蕭晨對飲一杯,連聲道謝,令人將這紅珊瑚小心抬走。
“侯爺,夫人帶公子、小姐及諸位孫少爺、孫小姐來給您拜壽了。”大管家身穿嶄新的長袍,滿臉笑容在殿下恭謹行禮。
威遠侯笑著點頭,目光在左右賓客身上掃過,“本侯膝下一些子女,若是不入諸位法眼,還請大家海涵一二。”
諸人自然紛紛笑著開口,連道侯爺過謙。
大千界中,家族血脈被極為看重,位高權重者更是會大肆迎娶借以開枝散葉,繁衍子嗣,尋求更多優秀的後代,可以保住家族地位,乃至更上層樓。隻有最出色的後輩,才能得到家族的大力培養,日後執掌家族事務。威遠侯封爵多年,身後子嗣自然極多,但能夠有資格入殿拜壽的,隻是兒、孫兩層血脈,再往下便沒了資格。但即便如此,此刻湧入殿內修士也足有百餘,在夫人帶領下,向侯爺行禮賀壽。
威遠侯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今日本侯大壽,你們能來拜賀,本侯心中甚是安慰。”
言及此處,他目光在左右賓客身上掃過,“各方貴客拜賀,便由你們待本侯敬酒,以作感謝。”
“諾!”
夫人帶領諸人恭謹應是。
由家中後輩向貴客致謝,既是表達對客人的尊重,也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家中後輩結識更多的人物,有利於日後發展。
少女站在人群最末尾的位置,雖然稍加裝扮卻依舊遮掩不住身體的虛弱,俏臉略顯蒼白,微微低首,安靜的讓人幾乎不會注意到她。
在末席位,表明她在侯府中地位極低,隻是因為血脈緣由才有資格進殿拜壽,估計應當是威遠侯某個不得寵的妾室所出,自然不被人重視。
“左席首青雲公,為本侯今日最為尊貴的客人,你們便先向國公敬酒。”
威遠侯聲音傳來,少女心中一動,雖然知曉這青雲公決然不會是他,但心中終歸是有些期盼,畢竟這是與他同名同姓的人,跟隨著諸人行禮拜下時,她小心抬了抬頭,終於看清了那案桌後的男子。
黑發,黑眸,神態平靜安然,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他!
竟真的是他!
這個身影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境中!
少女突然覺得心中發緊,一種苦苦尋求不得,驀然回首,他卻近在身側的感覺驟然襲上心頭,讓少女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嬌軀繃緊,但緊接著心中便生出了無數的委屈。雖僅有兩麵之緣,但在少女心中,他卻已經成了她在大千界中除卻雲姨外唯一感覺到親近的人。
蕭晨早已經發現了少女的身影,較當初她又消瘦許多。此刻兩人目光對碰,蕭晨向她微微點頭示意。
少女突然低下頭去,感受著他目光中的溫和,眼眸一陣酸澀。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還記得她!原來大千界中,在這冰冷的侯府裡,除了雲姨外,還有人記掛著她。隻是孱弱的身體,讓她維持平日的行動已經是勉強,又豈能承受心緒的大起大落,眩暈無力瞬間而至,讓她無法抵擋。
啪!
纖細手指間的玉質酒樽脫手掉落在地麵,摔成了七八塊兒,琥珀色的酒水灑落。
杯碎的聲音,在大殿中清晰刺耳。
無數目光瞬間彙聚而來,落在那瘦弱嬌小的身影上,她緊緊低著頭,臉色已是一片蒼白。
壽宴摔杯,尤其是向貴客敬酒時,這是極大的失禮,甚至可以認為是對威遠侯的不恭,對貴客的不敬。
威遠侯臉色瞬間一變,急忙起身,向蕭晨恭謹抱拳,“國公恕罪,我這名孫兒乃是自小千界飛升而來,身子向來虛弱,又未曾見過今日這般場麵,一時失態,絕無對國公不敬之心!”此事可大可小,若當真引得青雲公不滿,事情才真的麻煩。但看著少女孤弱無依的身影,威遠侯卻無法對她生出責怪之心,隻希望可以保全她不受責罰。
“國公恕罪,這丫頭向來不知禮儀,今日原本沒有上殿的資格,隻是念及她體內終歸是侯爺的血脈才給了她這個機會,不想竟是衝撞了國公,妾身事後必定會好好的懲罰與她,還請國公莫要動怒。”夫人斂衽施禮,姣好的麵容上隱有焦急。她自然知道青雲公的態度對侯爺來說何等重要,威遠侯府能否再度崛起,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因此開罪於青雲公,這小丫頭萬死難恕其罪!
二小姐一驚後,心中卻突然湧出喜意。自上次被威遠侯訓斥後,這小賤人就由大管家親自照料,即便她有心教訓也不得機會。被槐兒鼓動暗中在她的藥材中投毒,竟也沒有毒死她,反倒讓她好長一段時間寢食難安,後來眼看沒有聲息,知道她沒有證據不敢聲張,這才放心下去。今日這小賤人自尋死路,膽敢在侯爺壽宴失態惹出這樣的麻煩,她豈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來人將這丫頭拉下去,鎖進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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