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李天權忽然想起一事,急急衝出辦公室,吩咐道:“去監牢,把段成鵬帶到這裡來!”
就在這時,一名心腹飛速趕來,一見到李天權就急道:“二長老,大事不好!那段成鵬不知怎地,突然之間就......就......”
“他怎麼了,快說!”李天權隱隱感覺大事不妙。
“......就不行了。”
李天權頓時感到眼前一黑,胸腹之中就有腥甜之氣湧了上來。
基地之外,李狂瀾化作一道藍光,騰空而起。但正欲加速之際,麵前突然出現一道高高瘦瘦的人影,攔在當前。
“狂瀾公子來去匆匆,卻是何故?”那人不疾不徐地道。
李狂瀾麵色轉冷,說:“我不管你是誰,給我讓開,否則的話死了也是白死!”
那人哈哈大笑,道:“寥某出身寒門,這條命不值幾個錢,死在狂瀾公子手下確實是白死。隻是在下不才,也曾苦修數十載謀略武技,狂瀾公子想要殺我,恐怕得費一番手腳。”
李狂瀾二話不說,右手一震,寒月籠紗已在手中,數道藍光射向寥先生。
寥先生袍袖一拂,雙手各握一把長劍,劍出如風,竟然將藍光全部擋下。
李狂瀾眼露殺氣,右手微抬,忽然一道劍光如驚雷閃電,刹那間已射到寥先生眉心!第二輪交手,他就知道寥先生實是大敵,因此毫不猶豫地用出了快劍。
這寥先生並沒有愛德華的本事,然而他一劍回護要害,另一劍則向李狂瀾腿部削去,對寒月籠紗的劍光竟是不擋不避。
李狂瀾心下微驚,知道寥先生是想以傷換傷,隻要能拖住自己,恐怕就算拚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狂瀾當然不肯和寥先生以傷換傷,於是如電回劍,先是擋開了寥先生攻來的一劍,然後刹那間連出數十劍,狂攻而去。
寥先生則以不變應萬變,一劍護身,一劍攻敵所必救,隻要遇到危險,就全是兩敗俱傷的招數,如是竟將這輪快劍全部擋下,不經意間就顯露了紮實之極的劍技功底。
李狂瀾心有牽掛,卻越戰越是急燥,他深吸一口氣,通體散發出凜凜寒氣,就欲出殺招破敵。
就在此時,寥先生突然間臉色大變,身體詭異地橫移數十米。虛空中突然多出一隻小手,連抓帶拍,攻了數記。若不是寥先生身法詭異,又料敵機先,早就被這隻小手擊中。
姬天晴自虛空浮現,對李狂瀾道:“你先走,我來收拾這隻狗腿。”
素來心高氣傲的李狂瀾居然沒有拒絕,向姬天晴看了一眼,說:“認識你這麼多年,現在才終於覺得你順眼一點了。”
姬天晴嘿嘿一笑,道:“我幫你這一次,以後比武,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你打個半死了。”
李狂瀾眼角跳動,冷道:“你贏過我嗎?另外,剛才那句話我收回。”
兩人鬥嘴之際,寥先生卻是大急,幾度搶攻,卻都被姬天晴擋了下來,隻能眼看著李狂瀾瞬間遠去。
等李狂瀾一走,姬天晴就收起了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以食肉動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寥先生,伸手入懷,準備往外掏著什麼。
寥先生當即大驚,他也是知道許多秘聞的,此刻見姬天晴居然想要用兵器,哪裡還敢多作停留?當下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姬天晴手中寒光一現,遠方寥先生慘叫一聲,背心飆出鮮血。但他頭也不回,全速飛行,轉眼間消失在茫茫天際。
姬天晴有些愕然,沒想到寥先生竟然如此機警,還不知道她要拿什麼就掉頭跑路,此刻已是追之不及。
她一臉惋惜,自語道:“可惜了!要是拿下這家夥的狗頭,可以換不少好東西呢!”
不墜之城中,趙君度立在窗前,青色長槍放在手邊,望著茫茫天幕,不知在想些什麼。自從千夜重傷不起,他就站在這裡,一直未曾動過。
女人又出現在趙君度身後,柔聲說:“公子,你該休息了。”
趙君度並未回頭,淡道:“現在還不到時候。”
“幽國公已經過來了,承恩公派的軍團不也到了嗎?何況還有若曦小姐守著,千夜公子不會有事的。”
趙君度道:“我在這裡,是要看一個結果。看看都有誰在這種時候,還敢打千夜的主意。”
女人猶豫一下,委宛地說:“公子,當下局勢您也是知道的。千夜公子牽累實在太廣,有些人雖然居心叵測,但反擊也不急於一時。”
趙君度失笑,回身道:“我趙君度又不是莽夫。那幾人雖然現在勢大,但等我跨過天王大關,又有何懼?這些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隻怕等不起的是他們。”
女人不解地問:“可是既然如此決定,公子為何不遮掩一二?”
趙君度緩道:“何必遮掩?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趙君度是個記仇之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行事有所顧忌。若是這樣還不肯收斂......”
趙君度頓了一頓,語聲轉寒:“那趙某成就天王之日,就是將他們連根拔起之時!”
女人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君度忽然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洶湧寒氣就從窗口湧進,李狂瀾穿窗而入,站在趙君度麵前。
“這個給你。”李狂瀾遞過來一個盒子,語氣十分生硬。
趙君度接過盒子,並未打開,直接問道:“鏡水滌生?”
“是的。”
趙君度本欲開口道謝,可是話還未出口,就被李狂瀾止住:“不必多說,我們李家從不虧欠彆人。”
說罷,也不等趙君度回應,李狂瀾就躍出窗戶,眨眼消失。離開之迅速,簡直就象在逃難。
趙君度啞然失笑,搖頭道:“這個笨蛋!”
他將盒子拋給女人,說:“既然拿到了,就去給千夜用了吧。反正留著也是留著。”
女人卻感覺趙君度的語氣有些奇怪,愕然問:“公子,這......鏡水滌生難道對千夜公子沒用?”
趙君度道:“用處多少有點,僅此而已。”
“那您還派人去李家要藥?”
“那是千夜的東西,當然要用在千夜身上。就算浪費了,也是我趙閥自己的事。”
女人又問:“公子,那千夜公子的傷......”
趙君度輕歎一聲,說:“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有個家夥知道吧......”
“誰?”
“宋子寧。”
女人大為詫異:“宋子寧?那個神神秘秘的小白臉?公子都辦不到的事,就憑他?就他那點本事,我一隻手都能滅了!”
趙君度搖頭道:“千夜的事,現在也隻能靠這些神神秘秘的家夥了。”
女人有些不甘心,不過趙君度都這樣說了,她也惟有接受,道:“好吧。既然那小白臉如此關鍵,我這幾天就去盯著他,看看他都在乾些什麼。”
“嗯,去吧。”趙君度又轉回身,站在窗前,靜靜看著夜空。
片刻功夫,女人再度返回,說:“鏡水滌生已經用下去了,不過......”
“不過怎樣?”
“千夜公子似乎有了些生機,可是卻又看不清楚。難道鏡水滌生沒有作用?”
趙君度似是早有預料,輕歎一聲,道:“鏡水滌生的藥力隻能到此為止。有了它,至少千夜能多堅持一段時間。另外成鵬怎麼樣了,一直還沒有他的消息,你去查一查。”
“是,公子。”女人應了,又道:“不過公子放心,諒李家那些人沒那麼大的狗膽,敢殺我趙閥將軍!”
趙君度麵色凝重,說:“李家的人自然不敢,可若不是李家的人呢?此事或許是我想得不夠周全,你即刻去查查成鵬的下落。”
女人應了,然後聲音中透出隱隱的興奮和殺意:“如果有人阻擾呢?”
“你看著辦。”
“明白!”
離去之前,女人忽然想起一事,道:“公子,我剛剛去看過宋子寧。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悶頭卜算,也不知在乾些什麼。不過看他神情,似乎非常為難。要不要我把他抓過來,拷問一下他究竟在乾什麼?”
趙君度凝思片刻,方道:“宋七這人小心思很多,但大節上卻不含糊。就讓他去吧!”
女人行了一禮,退出房間,然後憑空消失。
不墜之城中心城區,趙閥一座彆府內,宋子寧已經把自已關在房內一天一夜,水米未見,就連趙雨櫻來敲門也是未開。
此時桌上卦簽已經所剩無幾,餘者大多粉碎,卦象漸漸清晰。空中還飛舞著無數卦簽,它們每一根都是飄葉所化。加上空中的卦簽,卦象才是真正完整。
飄葉化成的卦簽生生滅滅,每一刻都有數根悄然粉碎,化作光雨,又會有數根憑空生成。虛空中似有無數暗流,激蕩來去,將卦簽一一絞碎。
此刻在虛空浮陸推衍天機,是何等之難?一不小心,就等於是和林熙棠,永夜議會天機大師這樣的人物隔空交手。宋子寧儘管小心再小心,也如在刀叢中起舞,舞技再是高明,片刻間也落得遍體鱗傷。
眼前卦簽破滅越來越多,這一次又將功敗垂成,宋子寧臉上閃過狠辣之色,猛然一口鮮血噴在卦簽上!
虛空中乍起一記驚雷,卦象乃成。
宋子寧此刻長發披散,幾縷發絲掠過眼前,內中一根白發極是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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