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落地(1 / 1)

劍王朝 無罪 1129 字 1個月前

這是他和鄭袖交手以來最強的一劍。

也是他迄今為止最強的一劍。

當他的劍意開始形成,從天地間受召而來的力量開始凝結,形成真正的殺意時,世間諸多的宗師都感應到了。

包括遠在楚地的白山水。

包括剛剛收回自己本命劍的趙四先生。

這兩大宗師同時心生感應,都是不由得默然想到,這世間還有誰能經受得住這樣的一劍。

他們的看法便代表著所有感應到的宗師的看法。

這種殺意,令遠在他鄉的宗師們都感到敬畏,感到莫名的心悸。

在他們所有人看來,這一劍的出現,便隻可能意味著丁寧和鄭袖這一戰的終結.

......

丁寧手中的大刑劍往無儘的星空撩起。

他身前的土地無聲的裂開。

一股來自地底深處的幽冥氣息從分開的土地中噴湧而出,帶著無數黑色的沙粒,就像是地獄已經開了一扇門,等待著鄭袖的降臨。

一道無比巨大的劍影從地下升騰而出,掃向已經飛到半空中的鄭袖身上。

鄭袖的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她身外的星光劇烈的晃動著。

從無儘的虛空中灑落的星光在這一刹那變得極為耀眼,形成了數百丈寬度的光柱。

極度的光明之下,丁寧的這一道劍影顯得更加幽冥,黑暗。

星光如鐵索不斷的崩裂。

斷裂的星光光束沒有四散,而是像斷裂的鎖鏈一般,在光柱的外圍瘋狂的揮舞。

長陵城裡,和天空那些星辰以及此時鄭袖身外星光相連的角樓和城牆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屋簷間、城牆縫隙裡的塵土開始如雪落。

長陵城中絕大多數人不知道此時正在發生什麼。

在他們驚恐的目光裡,那新建的巍峨城牆首先經受不住這樣的氣機震動,開始出現了裂痕。

這些裂痕帶著恐怖的響聲,以驚人的速度在城牆上延伸,然後裂痕裡有碎石不斷掉落,接著是更大的碎石。

城牆一段段開始崩塌。

接著是角樓出現裂痕。

角樓中心的法陣開始崩潰。

星光漫溢,如流水般從法陣之中流淌而出,順著角樓的裂痕從牆麵上滲透而出。

長陵所有的角樓被這種可怖的光亮點燃。

丁寧的雙手極度穩定。

即便他雙手上的肌膚都開始開裂,有鮮血順著手腕不斷的流淌到衣袖之中,但是他的大刑劍帶出的幽冥劍意,卻依舊在穩步前行。

無數斷裂的星光如鎖鏈般抽打在那道巨大的幽冥劍影上。

星光光束的中心,感受著這股堅定的切割之意的鄭袖陡然瘋狂的尖叫起來。

她已經手段儘出。

在走出膠東郡,進入長陵到此時,她第一次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和生死,她就像是置於案板上的一條無能無力的魚,隻能任憑長陵法陣和丁寧手中劍決定。

她很清楚哪些法陣的力量,然而她無法想象,丁寧的劍竟然還在前進,竟然還在不斷破開包裹著她的那種龐大力量。

丁寧的身體往後震飛了出去。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對抗。

在他的感知裡,這個法陣的龐大威壓,似乎在下一刻就將他的身體徹底碾碎。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也發出了一聲厲嘯。

伴隨著他這一聲厲嘯,他手中大刑劍化斬為刺,而體內經過不斷壓縮的數股真元,變成這世間最為鋒銳的劍氣,從大刑劍的劍尖儘數迸發出去。

晶瑩的劍氣擠壓成了液滴,又迅速凝固。

哢嚓一聲。

這劍氣折斷,然而卻已經刺透了層層星光,斷裂在光柱的內裡。

這一截劍氣在鄭袖的麵前飛旋,從她的麵前掠過。

與此同時,丁寧的左手也已經往上空指出。

他體內剩餘的力量儘數隨著手指,彙聚在那一柄末花殘劍之中。

末花殘劍轟的一聲爆響,劍柄都炸裂開一截。

這柄殘餘的小劍帶著瘋狂的氣息,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玉石俱焚氣息,穿過已經即將合攏的星光裂口,再次閃電般刺向鄭袖的心脈之間!

嗤的一聲裂響。

一股鮮血在劍尖處噗灑開來。

這柄殘劍沐著鮮血,連劍身上的白色細花都顯得異常的嬌豔。

鄭袖的身影,就在此時往上空淡去。

劍身之間有一隻如白玉般的手掌的殘影。

手掌被洞穿,切開。

這副畫麵停留在丁寧的眼眸裡一瞬,又瞬間消失。

所有從天空垂落的星光,也在這一瞬間消失。

凝結如鎖鏈的星光,紛紛崩碎,變成無數璀璨的光點,如銀屑般飄灑在天地間。

鄭袖的殘影也隨著飛散在這漫天的銀屑裡,給人的感覺,似乎她也已經化身為無數的銀屑,消失在這片天地裡,元氣回歸星空。

丁寧緩緩收回大刑劍。

他已力儘。

他知道鄭袖並未就此被他一劍刺殺。

......

星光消失。

鄭袖赤裸的身體被抽引到修行者難以到達的高空。

她雪白如瓷的肌膚瞬間被嚴寒和寂滅的星辰元氣吞噬成藍灰色,接著覆蓋出一層晦暗的寒霜。

在下一刹那,她墮入無邊的黑暗,順著下行的元氣通道,飄飛墜地。

她的確落入了秦境。

然而她知道法陣最後的失控,並未讓她回歸到長陵城裡。

唯一幸運的是,她還活著。

當她重新有意識之時,她感到渾身極度的冰冷。

她躺倒在荒野的泥沼裡。

她有些模糊的視線裡,她看到天空裡有無數黑色的颶風和無數星辰元氣形成的流火像巨龍一樣往四麵八方穿行。

雲層裡的天地元氣擾動不安,發出陣陣雷鳴。

她第一時間感到幸運。

然後她突然感到左邊麵頰有些過分的寒冷,比身體所有其餘地方都要寒冷。

這種寒冷,深入她臉上的骨髓,深入她的感知。

她的手艱難的抬起,下意識的落在那處。

然後她摸到的卻不是冰冷。

卻是濕熱。

有滾燙的鮮血在不斷的從那處流淌下來,被身外的寒冷氣息迅速冰凍。

而她手指觸摸到的地方,血肉卻是缺失了,唯有骨骼。

她的呼吸驟然停頓。

她就像是一個被凍結了的木偶,手指完全僵硬的停留在她觸摸到的骨骼上,長時間不動。

這個時候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另外一隻沒有抬起的手,手掌上一條劍創,近乎將她整個手掌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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