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得胡鬨!”
慈祥老人忍不住開口,語氣嚴肅,帶著提醒之意。
可惜,柳小白沒聽出來,反而將酒杯舉起,對楚尋道:“楚少將,來我敬你。”說完,竟將杯中酒潑在地上。
慈祥老人眼眶收縮,眼皮直跳,將酒潑在地上,這是祭奠死人的。
“小白,過分了!”老人出聲嗬斥。
“老師……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柳小白聲音綿軟,使用女人最擅長的手段,撒嬌。
老人皺眉,卻沒再吭聲!
慈祥老人搖頭,他這個老師什麼都好,就是太護短,尤其對他這個小師妹,簡直比對親孫女還好,寵的無法無天,有時候連他都看不過眼。但生氣歸生氣,柳小白畢竟是他的師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玩火。
他悄悄看了眼楚尋,發現楚尋神態自若,表情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好像柳小白侮辱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可能嗎?就連他這個世俗界的人都知道武道中的一句話,宗師不可辱。而且楚尋可不是簡單的宗師,他修為恐怖,手段更是驚人。這樣人稱之為天之驕子也有所不及。
那麼,這樣的人被人侮辱,會無動於衷嗎?答案是否定的。
慈祥老人知道,楚尋平靜的神色下隱藏了怎樣的狂風暴雨?他現在所表現出的,隻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
“你認識柳解飛嗎?”
楚尋看向柳小白,突然開口問道。
柳小白明顯被問的措手不及,有些一瞬間的慌張,然後很快便掩飾過去,毫不掩飾的譏諷道:“楚少將這實在審問我嗎?”
楚尋嘴角勾起,淡漠道:“算是吧!”
柳小白發愣,眼底的怒氣在凝聚,她怒極反笑:“楚少將,這裡可是京城,不是古江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放肆的。”
“你認識柳解飛嗎?”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語氣,同樣的淡漠。
可這次楚尋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自問自答:“問這個沒彆的意思,就是隨便問一句。如果柳小姐認識這個人,麻煩轉告他,我要殺他,天上地下,他無處可逃,這世界上沒人能救他。”
柳小白騰地站起,漂亮的眼睛變得陰冷,看似嬌弱的身體卻散發著陣陣殺意,這是針對楚尋的。
“你再說一遍。”柳小白道。
楚尋嘴唇抿起,扭頭看向慈祥老人,問道:“我可以殺了她嗎?”
他問的很認真,也很隨意,就像在問你吃飯了嗎一樣簡單。
慈祥老人的身體卻瞬間繃緊,他眉頭擰成一塊。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將關乎到他以後和楚尋的關係,也更關乎楚尋以後對國家的態度。
楚尋這種人,用法律來約束根本就是扯淡,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他成為朋友。
這一刻,他對柳小白反感到了極致,他這次帶楚尋來這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龍傲告訴過他,楚尋可以醫好他老師的傷。可現在這種局麵,讓他如何好意思開口?
“哎……!”慈祥老人重重的歎口氣看向楚尋,眼神帶著無奈,沉聲道:“可否用我的一個承諾換回她的命?”
國家最高領導人的承諾。這是何等分量?
楚尋靜靜地看著他,直到慈祥老人感覺自己都快撐不住的時候,楚尋突然笑了,道:“僅此一次。”
他明白慈祥老人的難處,他這麼做不為彆的,隻是為了不讓他老師傷心。若是自己殺了柳小白,以他老師的身體根本撐不住。
“謝謝!”慈祥老人重重地鬆了口氣。
“師兄,你在乾什麼?”柳小白有些不可思議?貌似他這個師兄在為她求情,這太可笑了。
“閉嘴!”慈祥老人怒了,平時他可以看在老師的麵上,不去計較柳小白的沒大沒小。可現在是在救她,若她還不知好歹,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
柳小白張了張嘴,但觸及到慈祥老人淩厲的眼神,最終沒敢說什麼。慈祥老人是國家最高領導人,他的權威不是她可以挑釁的,若真是惹惱了這個師兄,同門之情根本保不住她的命和身後的家族。
老人卻目露探索之意,這個徒弟的秉性他十分了解,他也知道平時都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對柳小白多番忍讓,今天卻不吝辭色,這其中必有緣由。
是因為楚尋嗎?老者這樣想,可隨之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楚尋救人質時的視頻他看過,頂多剛剛踏入後天,雖說這個年紀能踏入後天也算資質不凡,但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徒弟如此對待。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的目光看向慈祥老人,用眼神詢問。
慈祥老人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楚尋。
老人微楞,隨之驚奇,還真是因為楚尋?難道……他來自武道界某個古老門派?
柳小白眼睛冒火,偶爾看向楚尋的眼睛裡滿是殺機,這殺機濃鬱的連慈祥老人都能感覺到。
“小白,給楚少將道歉。”老人卻率先大怒,嗬斥道。
柳小白難以置信的看著老人,平時最疼愛她的師傅竟然會為了一個無關的人嗬斥她?
她咬著牙,怒視楚尋,想讓她道歉,門都沒有。
慈祥老人拳頭猛的緊握,手心裡麵全是汗,雖然楚尋答應不殺柳小白,但柳小白這樣屢次挑釁,他不敢保證楚尋會不會一怒之下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楚尋的手機突然響了,打破了緊張而沉悶的氣氛。
是花輕舞來的電話,楚尋走到一旁接聽。
花輕舞告訴楚尋,說她這兩天要回古江,花家她交給花盛打理,花盛能力很強,隻要給他平台,他可以帶領花家走向另一個高度。
花輕舞還告訴他,那個假雲南峰她要帶回古江,讓他幫忙打理紫竹林,這人能力不在花盛之下。
楚尋對此沒意見,世俗界的產業無所謂,他現在要讓身邊的人抽出時間,準備修煉。
之後便是花輕舞撒嬌說的一些情話,對於這些楚尋不擅長,隻能被動的聽著。
這通電話最後以花輕舞一句充滿挑逗意味的話而結束。
楚尋拿著手機,嘴角不直覺的勾起一抹溫柔。
就在楚尋通話的同時。柳小白也躲到一旁開始打電話。
“幫我查一個叫楚尋的人,他這次進京的目的,還有,是他一個人來的嗎?我馬上就要知道,錢我會立刻轉給你。”
柳小白掛斷電話後又打出一通,這次通話很短,她報出一個賬號,道:“給這個賬號轉一百萬。”
掛斷電話後兩分鐘不到,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信息,一條關於楚尋的信息。
柳小白好看的眉毛皺起,信息上說,這次來京,跟楚尋同行的是青龍,還有唐柔。
她自然知道青龍,國安部的,十二生肖成員,宗師修為。
不過她的眉頭很快舒展開來,楚尋是少將,青龍是國安,這兩人屬於不同係統。而且也不可能有私交,楚尋的修為頂多後天一層,跟她相差無幾,或許還不如她,而青龍是宗師,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據她猜測,楚尋救被金狼傭兵團劫持的人質時,十二生肖也接到同樣的任務,隻是去晚了一步,被楚尋搶了先。
這次事件鬨得很大,楚尋又完成的很出色,這可是弘揚我華夏國威的大好機會,所以慈祥老人召見了楚尋。如此,他便有幸和青龍乘坐同一架飛機進京。
柳小白神色徹底輕鬆,青龍是宗師,這讓她很忌憚,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而且,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師兄為何維護楚尋?因為楚尋救人人質事件徹底展現了我華夏軍人的厲害,揚我國威,此時當然要大加褒獎,做給彆人看。再說楚尋今天是他師兄帶來的,自己多次挑釁,讓師兄很沒麵子,所以才訓斥她的。其實,師兄隻是顧及自己的麵子,並非真的維護楚尋。
隻要她多點耐心,等楚尋離開這裡,到時候她再對付楚尋,隻要不留下尾巴,估計師兄根本懶得搭理。
“楚尋,你這條小蟲子,早該死的,讓你活了三年已經是我們仁慈,現在就讓你再多活一會。”柳小白低語,眼底殺機閃爍。
她的目光看向唐柔兩個字,薄薄的嘴唇抿起,眼神變得殘忍,獰笑道:“唐柔,你的男人害得我今天很不高興,我隻能從你身上先找點平衡,要怪就怪你的楚尋哥哥。”
說完,她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把那個叫唐柔的明星給我抓回來,我去之前,她屬於你們。”柳小白在笑,但卻笑的很滲人。
掛斷電話,她搖曳身姿走回石桌,楚尋已經接完電話回來了。
柳小白腳步停下,轉身進了一旁的房間,片刻之後出來,手裡拿著一隻酒杯走過來。
將酒杯斟滿,雙手捧上,遞到楚尋麵前,展顏一笑,聲音綿軟,道:“楚少將,我為我之前的態度道歉,請你原諒!”
呃……!
老人和慈祥老人錯愕,他們太了解柳小白了,她豈會輕易向彆人道歉?這是吃錯藥了?
不理會自己的老師和師兄,柳小白恭敬的端著酒杯,俏臉明媚含笑。
楚尋看向她,目光寡淡,漆黑的眸子如寒潭般深邃,讓柳小白生生打個哆嗦。
柳小白的手抖了抖,酒水灑出幾滴落在石桌上,頃刻蒸發,她身體有些僵硬,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冷漠,無情,沒有絲毫溫度,亦不帶絲毫感情,仿佛讓人置身地獄,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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