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踏出柳家,青龍迎上來告訴他慈祥老人在等他。
這次去的地方不是那個斑駁小巷,而是那片紅瓦白牆的院子,那個象征著華夏最高權利機構的地方。
那朱漆大門,九排星釘,騰龍飛雲,精致壁畫,都展現著這裡曾經無與倫比的美麗跟輝煌。
車子開不進去,隻能步行,楚尋無所謂,閒庭信步,踩著青石小路,姿態悠閒。
青龍跟在楚尋身後,注視著楚尋的背影,這是一個無法以常理來衡量的男人,耀眼如驕陽。他想起初次見楚尋,他屠殺了整個十二星座,壓的他生不出一點反抗之心。青龍明白,有些人注定一生不凡。
若是楚尋知道青龍的想法,一定會很認真的告訴他,如果可以,他寧願一切都沒發生,因為這條路他走的太辛苦了。
此時正值秋末,四周花木凋零,一片蕭瑟,就算這華夏最高權利機構,也奈何不了自然的力量。
慈祥老人在他的辦公室接待了楚尋,能進這裡的都是一方諸侯,楚尋卻是個例外。
空氣中彌漫著木香味,整個辦公室一百多平方,紅磚鋪地,古香古色,裝修也極其簡單。說白了,就算那些中小型企業老板的辦公室也比這裡豪華闊氣,估計沒人會想到許多國之政策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請坐!”慈祥老人親自泡茶,色澤斑斕的茶具,顯得有些豔俗,但這卻是曾經的某位帝王的專用茶具,放到現在也是價值連城。
茶氣嫋嫋,慈祥老人通過薄薄的霧氣看著楚尋,目光中有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
柳家,傳承雖然才短短百年,但其在祖輩光輝中快速崛起,這些年已經開始插手國政,讓他忌憚,卻也無可奈何。
可楚尋,短短一天,就讓輝煌的柳家從雲端跌落凡塵,即將落入地獄。
“這幅畫不錯。”
楚尋盯著辦公桌後麵的牆上懸掛的猛虎圖,腳踏巨石,虎嘯震山林,王者姿態躍然紙上,霸氣震心魂。
慈祥老人愣了一下,隨之笑道:“你喜歡啊,送給你。”
“好!”楚尋落座,示意守在門口的青龍進來。
待青龍進來,楚尋笑問:“青龍,你覺得這幅猛虎嘯天圖如何?”
青龍微怔,然後回首看向那副猛虎圖。
楚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另一手輕彈,一道輪回絲迸發,無聲無息的沒入那副猛虎圖,整張猛虎圖卻蕩漾起細微的漣漪,眨眼即逝,仿佛沒有出現過。
“好茶,貪汙受賄來的吧?”楚尋笑言。
慈祥老人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去,他沒想到楚尋竟也會開玩笑。
“這是雲霧山的雲霧茶,產量稀少,有一克十金的說法,隻內供,外麵買不到的,你要喜歡,有的時候帶點。”慈祥老人倒也實誠,沒說場麵話,因為他知道在楚尋麵前,還是不要玩花樣,這個青年太妖孽。
楚尋輕笑,“我怎麼感覺我跟強盜似的?”
“若你能醫好我的老師,我這裡的東西你隨便拿。”慈祥老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楚尋卻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我說能醫好,那就一定能,隻是暫時還缺一味藥。”
“什麼藥?我派人去找。”慈祥老人道,楚尋說過,他的老師沒多長時間了。
“雷擊木。”楚尋道。
“呃……那是什麼?”慈祥老人一臉懵逼,雷擊木他都沒聽說過。
“雷擊木,被雷擊過之後存活下來的樹,這種樹含有一絲活力,十分難尋。”
“哪裡可以找到?”
“不知道。”楚尋回答的很乾脆。
慈祥老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覺得跟楚尋說話容易胃疼,繼而說道:“我這就派人去找。”
楚尋搖頭,道:“雷擊木可遇而不可求,普通人見到也不一定認識,恐怕隻有武道界那些宗門才有。”
“你是不是大概知道哪裡有?”慈祥老人希冀的問道。
“不知道,但我應該可以找到,就先去金刀門走一趟吧!”楚尋淡淡的說道。
慈祥老人卻是眼皮直跳,臉色有些不自然。
金刀門,前段時間在潛龍山圍攻過楚尋的女人,大家都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畢竟那些人都被楚尋給殺了。
現在看來,世人對楚尋還是不夠了解,最起碼他很記仇。
金刀門要完了……慈祥老人這樣想。
“若是金刀門沒有雷擊木,你是不是就打算去無極門,亦或者毒王穀等地尋找?”
楚尋看向他,嘴角微揚,輕笑道:“看來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慈祥老人忍不住翻個白眼,這根本不需要默契,而是了解。楚狠人,楚魔王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不過,他沒什麼意見,他是世俗界的帝王,武道界向來沒把世俗界的人放在眼裡,就算他這個一國之首也一樣。
武道界,在任何時代都是不受官府機構待見的。
哎……武道界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慈祥老人忍不住在心裡幸災樂禍了一番。
楚尋古怪的看著他,他的感覺敏銳的可怕,能清楚的感覺到慈祥老人的變化,感情這家夥也不是什麼好鳥,不過自古帝王有幾個心慈手軟的?
慈祥老人正欲開口,正在觀畫的青龍突然踉蹌著倒退幾步,前心後背的衣服濕透,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大口喘著粗氣,臉色驚懼。
“你怎麼了?”慈祥老人滿臉驚奇,這看個畫怎麼成了這副德行?
楚尋卻玩味的看著他,道:“看到了?”
“看來先生早就知道了。”青龍臉上懼色還未消散。
楚尋微微頷首,道:“這是虎煞。”
“你們在說什麼呢?”慈祥老人好奇。
“你想知道?”楚尋揶揄的看著他。
慈祥老人看楚尋的表情,心裡不由得一陣發毛,急忙搖頭拒絕,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首長,這幅畫掛在這裡多長時間了?”青龍問,他也是宗師,麵對慈祥老人,他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有小半年了,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慈祥老人盯著畫好奇的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出來。
青龍也是滿臉狐疑,看向楚尋恭聲詢問:“先生,為什麼首長看不到?”
“因為他隻是普通人,所以看不到。”楚尋淡漠道。
“什麼我看不到?”慈祥老人不滿,這兩人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
“首長,這幅畫有大問題。”青龍說。
“什麼問題?哪裡畫錯了嗎?”慈祥老人好奇。
“我也不知道。”青龍撓撓頭,尷尬道。
“……”慈祥老人一陣無語。他扭頭看向楚尋,問:“這畫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有幾處畫錯了。”楚尋道。
慈祥老人斜睨他,沒好氣的嘟囔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搞得緊張兮兮的,不就是畫錯了嗎?”
楚尋看著他,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幽幽道:“說的沒錯,是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你再隻能活半年了嘛……”
“就是……你說什麼?”慈祥老人眼珠子猛的一鼓,騰地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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