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結合(1 / 1)

平天策 無罪 1349 字 1個月前

心脈是人的氣血運行的動力源泉,修行者的任何真元功法,都有強化和控製心脈的法門,即便是在遭受身體重創時,真元往往也能夠護住心脈,讓心脈用最為適合當時方式的狀態運行。

若是身上有巨大創口失血過多時,心脈的跳動會變緩,會儘可能的讓渾身氣血平和的行走,若是身體太過寒冷,或者祛除體內的邪氣,心脈才會在真元的保護之下,劇烈的跳動,收縮,儘可能的催快氣血的行走。

然而此時,這名女子的氣息,就像是某種莫名的來自遠山的呼喚,白月露的身體裡,就像是響起空穀之中的回音。她的真元自然的朝著心脈彙聚,卻並非按她的心意護住自己的心脈,而是朝著心脈的血肉之中滲透而去,和她體內深處那種從未感知過的詭異氣機結合,就如同從心臟內裡伸出的一隻手一樣,不斷的握著她的心臟,不斷的攥緊。

這是一種很古怪也很痛苦的感受。

她隻覺得自己的胸膛內裡的血肉急劇的團縮起來,就像是她的胸膛被瞬間挖了一個空洞。

她的心臟就像是脫離了她的身體,但又不徹底迷失在她的感知之中。

一聲痛苦的悶哼從她的唇齒之間噴薄而出,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往下弓去,她的心臟在這一個呼吸之間,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堅硬的小球,無數的血脈經絡就像是繩索一般捆縛在堅硬的血肉之中,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了自己和一個莫名巨大的空間相通。

她的身外,似乎多了一個空曠的全新的天地,這片天地裡,有許多天地元氣和她此時的身體無比親近,甚至在她動念之前,這些天地元氣已經如同歡呼雀躍的活物,朝著她的身體裡湧了進來。

她的痛苦急劇的消失了。

她感到了溫暖和煦,就像是躺在某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無比震驚,她的潛意識裡,覺得似乎自己原本就屬於那個世界。

“你….!”

她身旁不遠處的天都光也再次陷入無比的震驚之中。

天都光的呼吸都已經徹底停頓,在此之前,她確定白月露擁有著北魏皇族的蒼狼血脈,所以她確定白月露才是北魏皇帝的親妹妹,北魏長公主殿下。

她的確定來自於魔宗和魔宗的部眾們研究了很多年製成的法器,這是法器告訴她的結果,然而此時,不需要動用她那件法器,她都可以確定,此時白月露身外綻放的氣息,並非是蒼狼血脈。

因為此時白月露身上綻放的氣息,和那名女子一模一樣,隻是強弱不同。

原道人和那名女子的身上都有一種可怕的殺機在蕩漾,那件古怪的衣衫已經漸漸的纏入了原道人的肉裡,就像是那種古墓之中的裹屍布一樣,要漸漸的和血肉融為一體,但與此同時,原道人的這隻手依舊朝著這名女子的心脈指去,一道劍氣依舊在衣衫之中生出。

但就在這一刹那,兩個人身上的殺機都略微停頓。

女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好看的雙唇都微微顫抖起來。

她看著白月露,眼瞳裡的神色無比的複雜,但更多的是感動,就像是一種相隔了許多年的久彆重逢。

“竟然是你。”

她看著白月露說道。

白月露的腦海一片空白。

她心中莫名的知道,這名女子和自己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此時,千頭萬緒,她不知從何理起。

她不知如何回應對方的這句話。

也不知該如何發問。

她隻覺得自己不像是平時的自己。

原道人歎息了一聲。

此時正是對方的心神最為失守之時,他有著很大的機會一舉殺死對手,但是他現在覺得沒有必要。

一聲劍鳴再次響起。

就像是被塵封許久的劍身艱難的和劍鞘脫離,他的手和那件詭異的衣衫脫離開來。

他的手臂上出現了無數道血痕,漸漸滲出血來,但在下一刹那,有晶瑩的真元包裹上去,他手臂上的傷口便瞬間愈合。

“現在似乎可以談一談?”

他看著這名幾乎將他也逼到真正的女子,說道。

這名女子點了點頭,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裡除了感動之外,多了感傷。

她對著原道人認真行了一禮,道:“多謝。”

她和原道人身上的殺機已經瞬間消隱,但是這座巨大的地坑之中,卻有很多地方發出了劇烈的元氣震動。

那是許多遺族的人也意識到了什麼,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情波動。

“她是你的女兒?”

原道人看著這名女子,又看了一眼白月露,說道。

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在這樣的時候,他便不想再浪費時間。

“不是。”

這名女子坐了下來,當她體內的心脈恢複正常,她的傷勢便不容樂觀。她開始慢慢的收斂真元,儘可能的調理自己的傷勢,“確切而言,她是我姐姐的女兒,從輩分上而言,我是她的小姨。但對於我們而言,她是我們失落太久的明珠,是我們的公主。”

聽著她這句話,天都光驟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看著白月露的目光,再次變得無比震驚。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但我應該可以很快說清楚。”

這名女子看著白月露,示意讓白月露在自己的麵前坐了下來。

“北魏皇族最早從北冥遷徙而來,北冥是冰封的高原,生活其中的部族以蓄養蒼狼獵熊和獵鹿為生。其中最為強大的便是甄氏和元氏。甄氏是母係氏族,因為我們甄氏真正能夠擁有強大隱性血脈的修行者,都是女性,我們族的男子,從來不會產生隱性血脈。而元氏相反,他們之中的血脈純正的男子,才能產生蒼狼血脈。”

“你未必知道我們甄氏的存在,但遷徙的原因,你應該知道。”

這名女子看著坐在對麵的白月露,滿足的笑了起來,“因為氣候的變化,熊群滅絕,而鹿群遷徙的路線也有所變化,生活在北冥的各部族不得不相互扶持,開始了長達半年的遷徙,終於越過了漠北高原,進入了現今的北魏。”

“我們和元氏的相處一直還算融洽,在長達百年的相互扶持之中,元氏漸漸成為北魏的主人,而我們則恪守我們的行事準則,若是沒有任何的意外,我們就像是獨立在北方的宗門,和我們的所有附庸部族一起,成為元氏管理北魏的最強有力的支持者。”

“但在北魏遷都洛陽前三年,卻發生了意外。”

這名女子的笑容裡,突然多了些慘淡,“你的母親和北地一名很尋常的修行者相愛,生下了你,那名修行者…也就是你的父親,叫做拓跋釗,他的母親算是元氏宗親,她母親那一脈,往上追溯,是當年元氏遠嫁出去的女子留下的血脈。元氏的女子不會產生蒼狼血脈,遠嫁出去的女子,和外姓結合,雖然也算是元氏的宗親,但之後誕生的子女,自然也不可能產生出蒼狼血脈。這在過往上千年裡已經得到了印證。”

“你的父親拓跋釗也並沒有蒼狼血脈,所以當時你的母親和他結合,誰也沒有往蒼狼血脈這一方麵想,但生下的你,卻是不同。”

這名女子苦笑起來,她調勻了呼吸,慢慢說道:“你誕生之後,原本就應該隻是擁有我們甄氏的隱性血脈白鹿血脈,但沒有想到的是,我們不隻是發現你擁有了蒼狼血脈和白鹿血脈兩者的結合,而且你的氣息和我們的氣息有所感應,便就是方才那種情形,當年當你的隱性血脈被激發的刹那,我們的隱性血脈也產生了異變。我們的隱性血脈,竟然也變成了蒼狼血脈和白鹿血脈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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