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成讓須彌彥伸出舌頭來看看,須彌彥心說莫非還能從舌頭上看出腰子好不好?不過想著沈家的人個個醫術高超看舌頭也是問診的方式一種,所以他很聽話的把舌頭伸出來,沈福成看了看後點了點頭:“牙齒我也看一下。”
須彌彥又一怔,心說看牙是什麼操作?
可還是要聽話的嘛,所以他又呲牙讓沈福成看了看。
“怎麼樣?”
須彌彥看到沈福成一臉凝重。
沈福成歎了口氣:“人和牲口果然不一樣。”
須彌彥嚇了一跳:“你什麼意思?!”
“其實,我學的是獸醫......沈家的人從小就要學醫,但我天賦不好,家裡人怕我給人看病再把人看死了,於是讓我給牲口看病,結果牲口被我看死了好幾頭,但我好學啊,而且不服輸,還想看,家裡人攔住了我,然後家裡還賠了錢,不過好在是牲口,於是經過慎重考慮家裡人就讓我出來做生意了,我做生意還行。”
須彌彥看著沈福成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該說告辭了。”
沈福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家又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好郎中,我做生意的天賦比看病好,家裡人也老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我出門的時候再三交代,做生意賠錢都行千萬彆給人看病。”
須彌彥:“從你剛剛說經過慎重考慮到這句賠錢都行,實在看不出來你做生意有什麼天賦......”
沈福成笑著說道:“這些都是小事,你需要的藥我會派人給送過來,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對了。”
須彌彥道:“來回路途遙遠,我要是請示的話肯定來不及,承人知數這個家夥能力一般,一開始我得知他籌建桑國水師,第一想法是刺殺他,不過後來醒悟過來,若他死了的話接受桑國水師的必然是矢誌彌恒,這個人的能力十倍於承人知數,所以......我回頭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殺了矢誌彌恒。”
“你多加小心。”
沈福成抱拳一拜:“你為大寧身處險境,我不能代表大寧所有人,但我可以代表沈家謝謝你。”
須彌彥歎道:“我倒是還好,就是腰累。”
沈福成噗嗤一聲笑了:“多保重,我要會派人儘快把情報送回去,另外,為了穩妥起見,我會把你信上的內容讓得力手下背過來,一字不差的背過來,信我會毀掉。”
“好。”
須彌彥抱拳:“多謝。”
“保重。”
沈福成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須彌彥等沈福成走了之後坐下來思考,矢誌彌恒這個人武藝非常厲害,他能兩次從大寧逃出來就足以說明一切,第一次他逃出來的時候廷尉府和各地官府追的不是不緊還是被他逃了,第二次是他親自追的,依然被矢誌彌恒逃了,所以這人的各方麵能力都不容小覷。
正因為如此除掉矢誌彌恒就成了當務之急,若他將來真的接受桑國水師,必然是大寧的心頭之患。
可是矢誌彌恒這個人不好殺,他基本上不離開東門島水師營地,而且身邊高手很多,這個人又狡猾多端,對誰都不會真的信任,所以想除掉這樣一個對手必須有縝密的計劃。
縝密的計劃。
須彌彥托著下巴想了很久,然後發現縝密的計劃這種事果然自己不太擅長啊,若是李不閒那個家夥在就好了,那家夥表麵上看起來老實巴交人畜無害,可是那雙小眼睛一轉就特麼全是餿主意,壞點子多的是,須彌彥經常想著這大概也是李不閒他們家族遺傳的能力。
與此同時,東疆。
仆月在城裡住著,每日都會出去閒逛,他也不敢每日都在茶爺居所門口路過,他很清楚,隻要連續兩天路過同一個地方,那些該死的寧人就立刻會盯上他,以往他做事的時候哪裡會有這麼多顧慮,到了寧國之後才明白,當年大楚那般強盛能被寧所滅不是沒有道理。
連續幾天無所事事,最終還是決定出城去找手下彙合商量一下辦法,他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除了硬闖之外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然而硬闖隻能是死路一條。
出了城門之後他一路往海邊走,他的手下人住在靠近大海的山上,雖然是冬天山看起來光禿禿的,不過山裡藏身更容易,況且有山洞的地方取暖點火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他走的並不急,一路上像是觀光一般緩緩而行,還會時不時停步看看山石奇詭處,然後再邁步向前,這般走走停停到了中午才上山,上山之後再沒有人能看到他才加快腳步,藏身的地方是提前看好的,用了兩天時間才確定這裡最合適,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所以找到地方沒走一步冤枉路。
走到距離山洞還有大概一裡左右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覺得不對勁,這個距離,為什麼沒有人從暗處出來見他?如果他的人連這個距離都不設防的話,那麼還有什麼用,想到這是時候心裡猛的一緊,全身的肌肉也跟著動了一下。
所以仆月立刻轉身。
沒有絲毫遲疑的立刻轉身,大步下山。
山洞口,楚劍憐迎風而立,他站在那等著會有誰來,他已經等了兩天兩夜,山洞裡的一地死屍都已經凍僵,而他卻好像根本不畏風寒。
這個世上最不像凡人的就是楚劍憐,他不需要點火取暖,他也不需要厚厚的冬衣,他甚至不需要再如年輕時候一樣每天勤奮練劍,他像是一個已經超脫出塵世之外的人,很不科學的樣子。
就在仆月走到距離山洞大概一裡之外的地方轉身離開,站在山洞口的楚劍憐也放棄了自己繼續等下去的念頭,雖然他不畏懼風寒也不覺得站在這是很無聊的一件事,他甚至可以什麼都不想發呆一樣一整天,然而他餓了。
餓了是不能忍受的事,尤其是像他這樣的人,吃對他來說已經是這個世上位數不多的享受,從山上緩步走下來,然後他發現在一處石階上有些不對勁,他看起來是一個很隨意的人,然而他的觀察力無比的精細,他確定這一層的石階自己上來的時候沒有壞,此時卻壞了。
在仆月站在此處反應過來不對勁的那一刻,身上的勁力驟然繃緊,心中一動的同時力隨心動,腳下便重了不少,石階被踩碎了一塊,這是一個強者的自然反應。
楚劍憐看著那層石階,走過去,站在相同的位置,感受了一下後臉色微微變了變。
力在足尖。
他讓開位置地圖看了看,碎的地方碎的更嚴重了些,因為他發力的時候也一模一樣。
於是楚劍憐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急匆匆下山的仆月沒有回頭看,一口氣跑到山下才找了一棵樹跳上去,取了千裡眼出來往對麵上山的石階小路看,於是就看到了站在那個位置在思考著什麼的楚劍憐,在那一瞬間仆月就想到了這個人他曾經遇到過,擦肩而過,還問了他一句話,隻是那一句話,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這輩子最強的對手,那人帶給他的壓力猶在他師尊心奉月之上。
“在感受我的發力?”
仆月仔細看著,然後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也頓時變得不那麼好看起來。
西疆。
過了年之後沈冷和二皇子韓喚枝他們回到了西甲城,城裡過年的氣氛遠比在吐蕃那邊濃的多,城中商鋪都已經重新營業,看似強大的西域聯軍並沒有攻破西甲城的城門,商戶們也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裡,他們從沒有懷疑過西疆戰兵能不能守得住。
一家酒樓中,談九州設宴款待。
二皇子說什麼也不肯坐在主位,所以談九州坐在那第一個舉杯,眾人全都跟著舉杯。
“我要回去了。”
談九州看向沈冷笑了笑:“陛下的旨意已經到了,我已卸任西疆重甲大將軍,所有事都已經交接完,以後是他在這。”
他看向唐寶寶:“一個我最欣賞的年輕人,十年前我第一次請辭,陛下問我誰可接任,我說唐家裡有幾個年輕人看起來都很出彩,最出彩的莫過於唐寶寶,陛下問我出彩在何處,我說除了名字不出彩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出彩。”
唐寶寶捂臉:“大將軍......”
談九州笑道:“不過名字這種事無需多在意,第一次知道你名字的時候我笑了一刻那麼久,現在再想起來也就是隨便笑笑.......”
唐寶寶歎道:“我寫信回家讓我們老太太和大將軍打一架吧。”
談九州大笑:“可不敢打,你應該聽說過,二十年前你家老太太去長安覲見陛下,同時去的還有南疆狼猿大將軍石元雄,當然也有我,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就說要比試一下,石元雄還說念在你家老太太是女流讓她一條胳膊,然後你家老太太說那樣打太慢了,選個快的方式決出勝負,畢竟大家都很忙,石元雄就答應了,你家老太太說咱們一對一拳的打,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看誰先認輸。”
“石元雄是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答應這種比試方式,可是你家老太太執意要這麼乾,石元雄無奈,但是要求你家老太太先打第一拳,你家老太太答應了,一拳打在石元雄胸口,石元雄退了三步遠,但是接住了這一拳,輪到石元雄出手,他不敢去打要害,也不敢打不太好的地方,所以隻好朝著肩膀象征性的比劃了一拳,剛一接觸,你家老太太就躺地上了,訛了石元雄三千兩銀子。”
唐寶寶捂臉。
談九州歎道:“關鍵是,石元雄還拿不出那麼多銀子,跟我借了一千五百兩。”
他看向唐寶寶:“所以,你讓我和你家老太太去打一架?”
沈冷想了想,搖頭:“不能去,現在物價不一樣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