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輕悄悄的走過來時,便看見這一人一鬼的和諧畫麵。
她不敢太靠近,隻能遠遠的躲在一個廣告牌後偷偷觀察著顧眠那邊的動靜:“現在劃龍舟活動就快開始了,我猜他應該也會參加那個活動,現在可能在連弩江附近;就算顧眠不參加劃龍舟應該也會參加高考活動……我先觀察一下。”
“說說吧,”看著麵前這隻被困在牆角的鬼,“你知道什麼?”
商場中仍舊十分黑暗,顧眠是靠著手電筒的光芒才看清麵前縮在牆角的鬼。
手電光給麵前的鬼蒙上一層詭異的色彩,隻見它兩個眼睛圓溜溜的,在黑暗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眾所周知,鬼一旦開口,之前營造的神秘感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自身的氣質也大有可能會從詭異神秘變成沙雕。
似乎十分明白這個道理,這隻鬼從追逐占卜師時便沒從嘴裡發出過什麼聲音。
但如今麵臨生活的迫害,它不得不低下頭來。
過了許久顧眠才聽到它的聲音從牆角傳來,語調和聲音都相當正常,跟一般人無異——如果忽略那略顯詭異的長相的話。
“俗話說得好,天機不可泄露,要是我說太多很有可能當場去世啊。”
聽著這詭異的、如同吐槽一般的話,顧眠總明白為什麼鬼一般不出聲了。
起碼麵前的這隻鬼在開口後,那滿滿的威嚴就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雖說在沒開口之前它也沒什麼威嚴。
顧眠看著縮在牆角的人形:“你要是不說現在就會去世。”
他注意到麵前的鬼好像縮了縮脖子,張開了嘴。
顧眠記得在捉迷藏那個副本中鬼剛要吐露重要線索副本便直接崩潰,而甜蜜戀人也是,以至於他至今都不知道甜蜜老師最後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不確定麵前的鬼說出幾個字來之後副本是否會麵臨崩塌的危險,不過既然綠先生說過這個副本中的鬼脫離了掌控……或許它能說出來的事情會多一些?
十秒鐘前明月便看見了前麵正打著手電的顧眠。
隻見他跟一隻鬼幾乎貼在一起,而那隻鬼正縮在小小的角落裡,並沒有任何要攻擊的企圖。
“果然他跟其他玩家都不一樣……”明月又向前兩步,她離顧眠還十分遠,隻能遠遠看見那人的嘴著一張一合著好像在詢問什麼。
“在副本裡詢問鬼?鬼有什麼好詢問的。”明月不斷向前,她在的位置還沒發聽見那一人一鬼的對話。
隻見前方的顧眠詢問之後,鬼沉默了大約一秒,然後好像想要開口。
明月急切的向前兩步想再靠近一點去聽二人的對話。
“顧眠這個人很特殊,他有很多秘密,或許現在正是在跟鬼討論這個?雖然他們的談話可能對我沒什麼用,但這世界上對顧眠感興趣的人不少,就算對我沒什麼用也可以賣情報。”
明月邊想著邊大步前進,她離顧眠的位置還很遠,但隻要再向前一些就隱約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了。
就在明月急切貼著隱蔽的地方向前邁步時,她看見縮在牆角的鬼張開了嘴,隱約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裡——
“我以前……見過你”
什麼?
副本中的鬼以前見過現實世界中的玩家?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明月吞咽一口唾沫又悄悄向前移動著,她聽見顧眠的聲音傳來:“見過我?在哪?”
對,在哪見過他?
明月緊緊地注視著前方傳來光亮的地方,她伸長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著。
鬼的嘴巴動了動,聲音有些艱難:“是……是在……”
快說在哪!明月屏住呼吸緊緊注視著鬼張開的嘴,下一秒她就要知道顧眠的一些秘密了。
但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另一個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那是——緊貼著自己後頸的呼吸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腹部就傳來一陣猛烈的劇痛,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捂,卻感受到手上有溫熱的液體。
明月低頭看去。
隻見一個晾衣架穿透了自己的肚子,從後方穿透,沒錯,一個衣架。
她從來沒想過這種東西能成為穿透人體的武器。
鮮血覆蓋在衣架上麵,在黑暗中顯得不太清晰,痛覺麻痹了她的聽覺神經,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全部靜止。
她捂著自己被穿透的腹部,艱難的回頭看去,一張討厭的臉映入她的眼睛裡。
是她討厭的人,小喬。
那個應該什麼都不會的女明星。
明月看見本該一事無成的小喬正站在身後靜靜看著她,一雙眼睛發出微弱的光芒,沒有不忍、沒有驚恐、沒有興奮,一如她在電視屏幕上表現的一樣。
緊接著,明月又感覺腹部狠狠痛了起來。
小喬若無其事的抽出了她腹部的衣架,掛在旁邊,然後捂住她的嘴巴,抱住頭開始向後拖動。
明月並沒有立刻死亡,她的視線一直在上方正拖動自己的小喬臉上。
沒有表情。
殺人拋屍平靜的就像殺死一隻雞,不,就算殺雞也不會這樣平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直到視線模糊,明月都不斷在心中詢問,巨大的驚恐占據了她的身體,這幾分鐘內明月對小喬的恐懼甚至超出了對鬼的恐懼。
這不是她認知中的那個女星。
明月的意念漸漸模糊,小喬拖著她向後走去。
沒多久,二人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火葬場?”顧眠十分詫異,這隻鬼大概真的是脫離了副本的一部分掌控,竟然詢問到這種地步還沒有崩副本。
不過鬼給的答案也令他十分奇怪,顧眠直起身:“在火葬場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