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也聽到了車裡奇怪的聲響:“你們怎麼了?”
蒼月若無其事的收回自己看向車窗外的視線:“沒事。”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不停的向身上掃,要不是顧眠的玩家麵板能打開,她簡直懷疑這人是鬼冒充的。
深夜,乘客為何跳車逃竄?出租車司機為何橫死街頭?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滄月的腦袋裡開始自動播放這段聲音,她覺得自己可能快瘋了。
在見識到路邊那個疑似是前司機的玩意後,車裡安靜了不少,就連剛剛還在啜泣的夏建人都閉了嘴,隻是他現在的臉色比剛才好像更難看一些。
反應略遲鈍的趙爽沒看見橫屍馬路的司機,依然魂不守舍的坐在可可和滄月中間,她始終不明白為何死去的人們會回來,並且對她們抱有惡意。
王川的的心理情況比其他人好不到哪裡去,他似乎一直想鼓起勇氣詢問顧眠那司機為何橫死街頭,但每當他的視線落到顧眠身上就失去了勇氣。
這輛麵包車獨自在寂靜的馬路上行駛,沒多久便在一處寫字樓前停了下來。
顧眠踩下刹車看向旁邊的大樓:“到了。”
經曆過剛才的事情,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高大的寫字樓在夜色中佇立著,空洞死寂,大門落了鎖,裡麵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顧眠打開車門抬腳踏了出去,後麵各懷心事的幾人也紛紛下了車,六個人聚在一起抬頭看著高聳的寫字樓,時不時有冷風吹過,讓人心裡發慌。
“希望能在這裡找到什麼線索。”滄月站在車邊,離顧眠不遠也不近。
趙爽不大明白為什麼要到公司來,她疑惑地看向旁邊的人,卻沒人給她解釋。
沒等到有人解答,她終於疑惑地開口:“為什麼要到這來?”
王川回道:“你不想知道十月一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趙爽愣一下點頭:“我也想記起來。”
對於玩家來說,趙爽失去的記憶跟副本生路有很大的聯係,所以大家都想讓她快點記起那天發生了什麼。
而趙爽本人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想起那天的事情。
滄月向前一步:“去平時工作的地方說不定可以刺激你想起什麼。”
隻要確定是趙爽導致那幾十個人死亡,就可以開拓出這副本的生路了,滄月邊想著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雖然大半夜來這種地方確實有點滲人,”王川也跟著向前走了幾步,“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等死的好。”
他邊說著邊大步來到寫字樓前,大門已經鎖住,但他們這些員工是有鑰匙的。
滄月十分熟稔的從趙爽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她記得趙爽在離開員工宿舍的時候把鑰匙和身份憑證都帶出來了。
夏建人不大敢離顧眠太近,便小跑幾步到寫字樓大門前,在一邊看王川和滄月試鑰匙。
見其他人都在寫字樓門前聚著,可可才上前兩步來到顧眠旁邊:“你怎麼過來和我們彙合了?”
這是二人進副本後頭一次有機會單獨交流。
可可一直不解顧眠為何會和其他玩家彙合,畢竟他名字還掛在懸賞榜上,是不少玩家做夢都想殺死的人。
顧眠背著吉他看著門前搗鼓鑰匙的幾人:“我想我可能需要過劇情。”
可可沒明白:“什麼?”
“我需要了解副本的內容,”顧眠側頭看了眼可可臉上的擦傷?開始掏口袋,“因為我發現某些副本之間是有聯係的,換言之就是有些副本可能處於同一個世界裡……”
他掏出一疊創可貼撕開一個?貼心的黏在可可的臉上:“比如說現在這個副本所在的世界裡?它可能還包含著其他的副本。”
“比方說甜蜜莊園?”可可反問。
顧眠又撕開一個創可貼貼在她臉上?跟之前那個嚴絲合縫整齊排列:“你腦子倒是轉的挺快。”
不過甜蜜莊園可能並不是一個副本,這名字是顧眠在稀奇古怪列車大逃亡副本裡聽來的一個站點名字。
“沒猜錯的話,夏建人說的那個瘋狂猜詞語裡扣得要死的綠主持人就是之前跟在你旁邊的綠色小矮人吧?”
綠色小矮人?顧眠的手一頓?要是被綠先生聽見他是這麼被可可形容的?一定會當場把可可的臉撓花。
並不珍惜臉蛋的可可接著開口:“而那個所謂的又醜又嚇人的員工,是小紅?”
可可在柳如煙的賓館裡住了一段時間,當然天天都能看到這兩個人?雖然她沒有多問?但對二人的身份也有些猜測。
聽到夏建人那麼說之後她就更加確認了?隻是沒想到顧眠竟然真的整日裡帶隻鬼在旁邊。
當然更離譜的是副本裡的npc竟然能進入現實世界。
顧眠繼續道:“隻有了解每個副本的內容?才能得到更多線索?甚至會觸及到這個全球遊戲的真相……”
這場遊戲到底為何發起?副本從何而來,以及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運氣到底是因為什麼。
可可盯著大門前的幾人:“真好,像我這種人就算知道了這遊戲的不對勁也沒有精力去探究,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顧眠原本也不太想過多的研究副本,畢竟他從小到大除了毀滅地球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夢想?但他總覺得楚長歌幾個人似乎隱瞞了什麼。
他們這些原本來自副本世界中的人受命保護顧眠?卻不知道為什麼要保護他。
他們身上有秘密?問又不說?顧眠覺得再這麼放任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要捅出個大簍子來。
這時前麵的滄月已經成功打開了寫字樓門,她轉過身來正想招呼後麵的人過來,就看見可可臉上整整齊齊的貼了三張創可貼?把小半張臉蓋住。
而一邊的顧眠把手裡剩下的作案工具往兜裡塞。
看到這她腳上一痛,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崴了腳。
“門開了,咱們進去吧。”王川也回過頭來看向二人。
顧眠點點頭抬腳向前走去,夏建人蹲在門前向裡看,隻見裡麵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點燈的開關很容易找,但他們按下開關後頭頂的燈仍然不亮,大概是保安臨走時關了電閘。
他們又不知道電箱在什麼地方,隻能拿著手電筒照明。
一樓是個寬闊的大廳,左右兩側共有四部電梯,但這電梯也全都斷了電,不得已幾人隻能從旁邊的樓梯往上爬。
公司在十三樓,夏建人一邊爬著一邊氣喘籲籲的開口:“這漆黑的樓道、這擁擠的樓梯,這就是鬨鬼的好地方啊!”
顯然他們都害怕會從哪蹦出來個鬼把他們殺了,一群人幾乎抱成一團慢慢的在樓梯上蠕動,就連電燈光都不敢抬的太高,生怕被什麼東西發現。
顧眠默默在最後麵看著前麵這群人跟毛毛蟲一樣挪動,他並不是大義獻身為了保護其他人的安全殿後,而是怕自己走在前麵後麵會有人突然給自己一刀。
沒成想這群人挪得比蝸牛還慢。
在跟著大部隊挪到三樓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開口:“你們慢慢挪,我先上去看看。”
沒等其他人反應,他便提著手電大步向前,刷刷的竄上樓梯沒了人影。
後麵的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剛才顧眠在的時候就很嚇人,現在他沒了,更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