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身後也有鬼。
為什麼你隻抓住了那個白無常。
明明我身後的鬼臉都貼到我耳朵旁,手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你卻隻抓住了那個白無常。
似乎是聽到了白鷺心中的哀嚎,顧眠鬆開謝必安站了起來。
這次他沒拔電鋸了。
白鷺哆嗦著身子看著麵前的醫生抬起了腳,接著一腳踹上了自己肩頭那張可怖的鬼臉。
接著她聽到什麼東西被踹翻在地的聲音。
“草!”感到身後的惡寒消失,白鷺吐出一個臟字接著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跑遠。
正與謝必安貼貼的那隻鬼也被顧眠如法炮製的踹翻了。
白鷺第一次在鬼的臉上看到類似驚愕的表情。
在她的心目中,副本裡的鬼都是張著血盆大口追著玩家亂咬,不然就舉著枯瘦的爪子東一抓西一抓的到處遊蕩。
這種懵逼後又驚愕的表情白鷺還是頭一次見。
旁邊那位西裝npc的臉色也耐人尋味。
隻見他默默盯著地上的兩隻鬼,滿臉都寫著“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好在這兩隻鬼見勢不對還會逃跑,鬼這種東西速度很快,主要是為了追擊玩家,這會兒它們速度快的優點也派上用場了。
隻見兩隻鬼逃的比狗都快,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白鷺看著兩隻鬼瘋狂逃竄的背影,接著又把視線放到顧眠那被胖子擦的反光的鞋上:“你這隻鞋……它是特殊物品嗎?不大像啊……”
顧眠:“……”
就在白鷺神采奕奕的盯著顧眠的鞋子時,馬路對麵不遠處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你們……”中年女人站在南瓜飾品店前,手上還拿著把鑰匙,“你們是來買東西的?”
顯然是飾品店的老板或者員工。
可可連忙走過去,跟女人展示著自己手裡的粉色蝴蝶結:“我們想買和這個一模一樣的發卡,你們店裡有嗎?”
女人看了看可可手裡的蝴蝶結,接著伸手把鑰匙送進鎖孔:“這個啊,我有印象,去年的時候進了一批但沒什麼人喜歡,銷量不大好,直到上個月最後一天才賣出最後一個。”
她說的日期正是五月三十一號,曹德仁小票上的日期。
聽了女人的話顧眠才放心的走過來。
他真的沒有多餘的錢買什麼發卡了,萬一店裡還有存貨他們又拿不出錢豈不是很尷尬?
可可繼續詢問:“最後一個是不是被一個男人買走了。”
女人伸手推開店門,奇怪的看了可可一眼:“你怎麼知道?”
可可開始發揮自己胡編亂造的本領:“那個人是我舍友的男朋友,買來送給我舍友當生日禮物的,她很喜歡這種粉色蝴蝶結頭飾,所以我想來再買幾個來著……”
“哦哦”女人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那男人一進來就問我有沒有粉色蝴蝶結發卡,還要鑲著珍珠和鑽石的,原來是女朋友喜歡。”
早就走到店門口的白鷺臉色有些發白:“曹德仁果然是照著元昊天妹妹的發卡買的,他買這個並非巧合。你的猜測是對的。”
顧眠盯著可可手裡的蝴蝶結:“接下來去陳要的公司吧,問問他禮書和元昊天的前兩次見麵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其實不去也行,你們定奪吧。”
可可皺眉:“反正我們是要走回法院,我看過地圖,陳要的公司在我們回法院的路上,順路去問一下就好。”
白鷺凝重的點點頭:“既然是順路那就去吧,不過我發現一件事情……鬼出現的契機好像就是我們發現線索的時候,鬼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們發現監控視頻時,鬼第二次出現是在你告訴我禮書的謊言時,我有一種感覺,鬼並不想讓我們找到有關真相的線索,鬼想讓我們進行錯誤判決使任務失敗。”
雖然真相基本上已經被她們的法官猜出來了。
“沒錯,”顧眠認同道,“情況正常的話,我們詢問陳要的時候鬼也大概率會現身。”
白鷺想到了顧眠剛才的兩腳:“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見識過自己組法官的手段後,她已經有了‘我們可以為所欲為’的覺悟。
雖然不知道這位玩家為何如此特殊,但這並不妨礙她蹭車躺平。
“嗬嗬。”白鷺聽見旁邊的西裝npc發出幾聲嗬嗬,她轉頭看向車教練,卻見對方已經翻著白眼扭過頭去。
“事不宜遲,”可可收起手裡的蝴蝶結,“我們快走,儘量早一些離開這個副本。”
白鷺也點點頭:“問過陳要之後就回去判決吧,既然真相已經找到就回去判元昊天無罪,判決完我們就可以離開副本了。”
“我們這就去找陳要吧。”
綠茶和正常玩家之間終於有了一點共同話題。
二人一拍即合,抬腿就向著陳要公司的方向走去。
顧眠看著兩位女玩家離開的背影:“嗯,其實我還有個想法。”
聞言白鷺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什麼?”
“關於生路的想法。現在真相浮出水麵,你們覺得判處元昊天無罪才是正確的生路對吧……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
而從學校裡出來的王有才三人也已經回到甸新醫院。
此時幾人正坐在醫院大門的台階上休息。
幾人沒有npc可以搜刮,所以全程都在用腿走路。
他們一晚沒睡,半夜裡又在教室裡損失了一名隊友,這會兒三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一會兒我們真的要去問那幾個學生劉寶馬的事情嗎?”葉萋萋有些猶豫的抬頭去看醫院大樓。
葉維維知道她為什麼猶豫:“既然那些學生一開始就沒告訴我們,現在再去問恐怕也不會說真話。”
王有才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根據我的經驗,大多副本都會有翻轉,一開始我們不是都認為劉奔是罪有應得的凶手嗎,根據翻轉定理他應該是有苦衷的,所以校園暴力很有可能是真的……當然我隻是在根據經驗進行猜測。”
王有才這個猜測的確有些粗糙,但他的話不無道理。
副本大多存在翻轉,這件事葉維維深有體會。
“法官並不需要憑借證據判案,我們也不必非要從那群學生嘴裡聽到真話,其實我們隨時可以回法院進行判決,”王有才皺著眉,“橫豎都隻有兩種選擇,有罪或無罪,現在看來判劉奔無罪才是生路吧?”
葉維維認同王有才這個說法:“我也這麼覺得,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一股很不安的感覺。”
王有才拍拍褲子站起來:“保險起見,再去找那幾個學生問一問吧,雖然可能問不出什麼來。”
兩個女玩家點頭站起來。
三人來到幾個學生在的樓層時,卻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正徘徊在他們的病房門口。
“你在乾什麼?”王有才看著那鬼鬼祟祟的女人,揚高音量問道。
那女人被突然出聲的王有才嚇得一哆嗦,接著轉過身來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們。
“沒……沒什麼。”轉過身的女人擺著左手,說話時非常緊張。
葉維維注意到她的右手正揣在外套裡,似乎裡麵藏著什麼一樣。
她不動聲色的讓葉萋萋向後退了幾步,才壓低聲音對女人開口:“我猜你是劉寶馬的母親吧?”
被識破身份的女人一下愣住,接著開口詢問:“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葉維維看著對方把手揣在外套裡的動作,這是懷裡藏著武器時的常用動作。
她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而是繼續輕聲道:“您兒子的自殺是跟屋裡那幾個人有關?”
女人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著她們。
“彆誤會,”葉維維開口,“我們是法院的工作人員,正在調查這件案子,你也知道您的前夫正在法院裡等著判決吧?”
劉寶馬自殺後劉奔夫妻就離婚了,這點卷宗裡說過,那個叫許星程的學生也說過。
女人這才開口說話:“你們真的是法院裡的人?”
“不信的話你可以跟我們到法院裡看看,我們在法院裡見過您的前夫,他穿著一件褐色的上衣,戴著眼鏡,鬢角有很多白發。”葉維維儘可能的描述著法庭中那個犯人的外貌。
“我信!我信!”女人有些激動的抽出手,壓住外套向前走了幾步,“既然你們是法官,能不能幫幫我……”
葉維維瞥了眼不遠處的病房:“不介意的話我們去樓下說,這樣不容易被裡麵的人聽到。”
女人抹了把即將溢出的淚,忙不迭的點頭。
三人很快便來到醫院大廳。
女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低頭訴說自己兒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