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袁父的絕望(4/10求首訂)(1 / 1)

這一晚,袁父袁母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徹夜未眠。

倒是何邪無憂無慮,看完了書,準時熄燈睡覺。

他是在淩晨五點被袁母叫醒的。

“華華,起來穿衣服。”

袁母的臉色很不好,眼神充滿疲憊和憂慮。

“怎麼了?”何邪坐起,故意問道。

袁母摸了摸何邪的臉,勉強一笑,道:“華華,爸爸媽媽想讓你換個學習環境,你不是一直想去國外留學嗎?爸爸媽媽陪你一起去,我們這就走,好不好?”

要跑路?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發酵了一晚上,是時候攤牌了。

何邪換好衣服出臥室的時候,發現袁父早就收拾好了兩個大行李箱,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抽煙。

“我們開車去濱海,隻能走海路……”袁父說了一半,發現何邪走過來,頓時眉頭一皺,“袁華,快點去洗漱,我隻給你十分鐘時間!”

何邪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徑直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

袁父臉色陰沉,壓抑著怒火:“袁華,這不是你胡鬨耍性子的時候,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趕緊給我去收拾洗漱!”

袁母拉了何邪一把:“華華,今天不能胡鬨,快去收拾!”

何邪拍拍袁母的手背,看向袁父:“父親準備逃跑嗎?”

袁父袁母頓時愣住。

反應過來的袁父瞬間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袁華怒喝:“誰告訴你的?啊?誰告訴你的?”

繼而轉頭質問袁母:“你嘴上還有沒個把門的?要不要什麼都跟你兒子說?”

“不是媽說的。”何邪皺眉,加重了語氣,他“當當當”敲了幾下桌子,抬頭和袁父直視,“就算要走,也不差這十幾分鐘,父親,這畢竟是一家人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你覺得?你懂什麼?”袁父嘴上這麼說,心中有些驚駭,因為剛才他在兒子的眼神中,竟看到了他麵對書記時才能感受到的官威,而且這威嚴比書記更深厚。

隻是這怎麼可能?

“隻怕我懂得要比父親以為的要多一些。”何邪淡淡道,“比如,我們不能辦護照,隻能偷渡去國外。”

袁父袁母頓時再度驚住,不可思議地看向何邪。

“又比如,哪怕我們平安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又要擔心衣食住行,又要擔心警察遣返,連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

“你……”袁父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子,臉上寫滿震驚。

何邪看著袁父:“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們一家三口根本連西虹市都走不出去,就被監視我們的紀委同誌給連窩端了。”

砰!

袁父臉漲得通紅:“混賬!”

何邪不說話,隻是平靜和他對視,良久,袁父的目光開始躲閃,頹然癱坐下來。

袁母握緊何邪的手,顫聲道:“華華,你實話跟媽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人教你說的?”

袁父一怔,陡然抬起頭,死死盯住何邪。

何邪淡淡一笑:“過了年,我就十八歲了。我年年成績都在全級前十,這不意味著我是個書呆子,而是代表我的這裡。”

何邪指指自己的太陽穴,繼續道:“我懂得思考,懂得觀察,所以沒人教我說什麼話,家裡什麼情況,父親的錢是從哪裡來的,我一清二楚。”

袁父袁母都沉默下來,尤其是袁父,似乎有些羞愧,又有些惱怒。

何邪平靜地道:“錢是我們一家人用的,出了事,也應該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商量,一起承擔。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我覺得,抱著僥幸逃跑,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袁父突然情緒崩潰,淚流滿麵:“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媽,兒子,都怪爸爸,是我害了這個家!”

袁母也哭了起來:“老袁,就像兒子說的,不怪你,錢是我們一家人用的,你第一次拿錢回家,我就知道這錢是怎麼來的,還不是我也想貪那點便宜?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隻怪我們害了華華,華華有什麼錯?他學習那麼好,眼看著就要考大學了,他這輩子才剛剛開始呀……”

何邪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他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貪官一被抓,是真的悔恨無比。可但凡他們還能逍遙法外,就絕不會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懺悔一秒。

為什麼?

因為他們悔恨的是自己即將要承擔的罪責,悔恨的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們悔恨的是這輩子就這麼完了,他們從來都不會去想,他們所做過的事情,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這也是何邪最恨貪官的原因,這種人從生到死,都不會真正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懺悔,從他們伸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當官最根本的節操。

任何一個貪官,都不值得被原諒。

等袁父稍微冷靜些了,何邪才再度開口:“父親,一人智短,三人計長,事已至此,還是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吧,我們一家人,好好商量一個最好的出路。”

袁父抹去了眼淚,給自己點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用沙啞的嗓音開始講述,語氣緩慢而低沉。

其實事情並不複雜,那個筆記本,不但記載了袁父受賄的記錄,也記載了他向上級行賄以及他為上級做一些不法之事的證據和記錄。

這個筆記本一旦落在有心人手裡,一個不好,整個西虹市,一個牽連一個,將會立刻引起一場塌方式的貪腐大案!

袁父之所以如此絕望,是因為他很清楚,哪怕這個案子最終被壓下來,他也一定完蛋,因為留著他,就等於留著一顆定時炸彈,會讓很多人不放心的。

所以,寫筆記的事情他沒告訴任何人,丟筆記的事情,他更不敢告訴任何人,事情一旦傳出去,和他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會先要了他的命。

“神不知鬼不覺潛到咱們家打開了保險櫃,一保險櫃的錢都沒動,隻拿走一個筆記本……”袁父慘笑,“小偷?不可能!彆有用心的人拿來威脅我?也不可能!那是炸彈,會死人的!”

“除了紀委會這麼乾,有能力這麼乾,我想不出會是彆的誰拿走它!”

何邪麵無表情聽完,心中古井無波。

他知道自己隻拿走筆記本,一定會讓袁父這麼想。他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父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拿走筆記本的人,到現在都不露麵呢?”何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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