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那萬劫穀入口就在這密林之中,須得自一株大樹的樹洞中進穀。”巴天石恭敬道,“臣已命人將擋路的大樹一一砍開鋸倒,以防賊人埋伏林中偷襲,不過奇怪的是,賊人並未阻擋臣等。”
“賊人是衝著我段氏來的,不見到朕和淳弟,怎會現身?”段正明冷冷一笑。
這時刀白鳳上前一步,打量著密林深處的洞穴,忍不住讚道:“如此隱蔽之地,竟也被巴司空找到了,巴司空真是了不起。”
巴天石微微躬身,道:“王妃過獎。巴天石愧不敢當。”
“我們過去!”段正明輕喝一聲,率先邁步向前走去,三公四衛急忙越過他,在前麵開路,何邪等人緊隨其後。
到了一棵鑲嵌在峭壁中的參天大樹下,段正明指著大樹上被刮去樹皮,用朱漆寫下的“姓段者入此穀殺無赦”的地方,笑道:“這萬劫穀主人,跟咱們好大的怨仇!”
段正淳心中有鬼,忍不住向刀白鳳偷偷瞟了一眼,哪知刀白鳳正看著他冷笑,顯然已猜到端倪,段正淳頓時頭一偏,故作若無其事地對何邪一笑:“何少俠,待會兒跟緊我,我當護你周全。”
何邪似笑非笑,拉我當擋箭牌?
“王爺自己小心,”何邪笑眯眯道,“這裡的主人這麼恨姓段的,又擄走世子,顯然是段氏曾得罪於他,啊,也不知是有殺父之仇呢,還是奪妻之恨呢?”
“……”段正淳不想跟何邪說話了。
眾人在門口站了半天,卻不見有人來迎,段正明微微皺眉,向巴天石點點頭,巴天石頓時會意,上前朗聲叫道:“大理國段氏兄弟,前來拜會鐘穀主。”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哈哈大笑著一掌打向巴天石。
這人竄出得極為突兀,速度又迅猛至極,巴天石本身武功不弱,輕功更是擅長,驟然遇襲,卻也絲毫不驚慌,剛要有所反應,便見一道劍光突然如閃電般,刹那照亮了這方空間。
巴天石心中一驚,接著便聽半空一聲慘叫,一件物事伴隨著血雨灑落下來,他急忙施展輕功躲開,這才避免了鮮血淋頭的後果,定睛一看,卻見地上赫然躺著一根齊根斷裂的手臂。
再循聲看向慘叫連連之處,便見一個背負鐵爪鋼杖的瘦長高個,正抱著斷臂痛苦驚恐嘶吼著:“我的手!我的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才那一劍的風采,驚豔了所有人!
它比雷霆還快,它比閃電更亮!
劍光一過,血色已生!
誰人出的這一劍?
眾人這才注意到,在樹洞正中處,站著一位少年。
少年星目朗眉,正屈指彈劍。
錚——
劍吟,血落。
正是何邪。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了在玄悲麵前,這是何邪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出手。
在這之前,沒人能想到何邪的武功居然高到這個份上。
除了玄悲和段正明,其餘人根本沒人能看清楚剛才那一劍。
看不清,就意味著接不住。
接不住,就意味著死。
即使是段正淳也不行。
一時之間,除了那瘦長高個子的淒厲慘叫,所有人竟瞠目結舌,一片寂靜無聲。
“我的手!你砍斷了我的手,好疼,啊!”瘦長高個子痛苦慘叫著,渾身抖若篩糠,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距離何邪最近的巴天石急忙一拱手,道:“何少俠,這人便是四大惡人的老四,號稱窮凶極惡的色中餓鬼,雲中鶴!”
“原來是他。”何邪笑了笑,這人隱藏在進穀之門上麵的樹冠中,何邪一來,就發現了此人,所以此人一動,他就出手了。
他當然不是為了裝逼,而是展示自己,讓眾人知道自己的厲害,好在穀中尊重自己的意見。
扮豬吃虎,受儘冷落,到最後關頭才跳出來力挽狂瀾,不是屬於何邪的節奏。
“好疼!好疼啊!”雲中鶴痛得滿臉是汗,麵目扭曲,怨毒瞪著何邪嘶吼,“你砍斷了我的手!好疼啊!”
“抱歉——”何邪微微一笑。
刷!
劍光再閃。
眾人隻覺一道銀光一閃而逝,再看時,何邪的劍,已刺入雲中鶴的咽喉。將他所有的哀嚎都永遠留在了肚子裡。
可憐這位在原劇情中活躍多時的色中餓鬼,此番一出場,就被何邪一劍乾淨利落地斬殺了。
倉啷!
何邪拔劍,屈指一彈,笑道:“這下就不疼了。”
他回頭,卻見眾人無不目瞪口呆看著他。
“這位雲先生一直喊疼,”何邪溫和一笑:“在下正好略通岐黃之術。”
“……”
你特麼是個什麼大夫?
人家手疼,你把人家一劍攮死,就算是治了病啦?
所有人都無語地看著何邪。
這回卻是刀白鳳第一個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殺得好!”
她越眾而出,美目中異彩漣漣,看著何邪的神色滿是讚賞,快意道:“這個雲中鶴號稱窮凶極惡,壞事做絕,專壞女子名節不說,事後還殺人辱屍為樂,當真人神共憤!何少俠今日手刃此賊,可算是為天下女子出了一口惡氣!”
身為女人,刀白鳳對雲中鶴這種色鬼,簡直是厭惡痛恨到了骨子裡,偏偏這個雲中鶴縱橫江湖十餘載,仗著一身無人能及的輕功來無影,去無蹤,躲過了很多正派俠士的追殺和圍剿,後來更是成為四大惡人之一,又投靠西夏一品堂,就更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沒想到,此人今日卻連句場麵話都沒丟下,就在何邪劍下飲恨。
當真是痛快!
若非時機不對,刀白鳳非要跟何邪喝上一大杯才是,擺夷族女人,就是這麼豪氣。
眾人一個個終於反應過來,這才上前,紛紛交口稱讚,再看何邪的眼神,都變得鄭重了許多。
“阿彌陀佛。”玄悲感歎笑道,“當日在身戒寺,何施主擊退那蒙麵人,老衲自忖若論武藝,當於何施主難分上下。未曾想,何施主一身武功,卻都在劍上。老衲卻是走眼了,隻憑剛才這兩劍,老衲也不是何施主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