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隻是開個玩笑,但王語嫣卻淒然道:“如果真害死了表哥,我當然要陪他去了。我隻是擔心到了地下,他生我氣,不理我。”
“……”
何邪鬨了個沒趣。
唉,這姑娘不接梗。
“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何邪問道。
王語嫣抬頭看向何邪,道:“我終究不會武功,看再多的書,也隻是紙上談兵,照本宣科罷了。”
何邪讚賞點點頭:“不錯,理論結合實際,才是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你能這麼快就意識到自己錯在哪兒,也算不錯了。”
王語嫣仔細琢磨了下何邪的第一句話,不禁微微展顏:“你這人說話還挺有道理的,你說我還算不錯嗎?我看了三年的書,最終卻是做了無用功,一點也幫不到表哥,我哪裡是不錯?我是錯錯了。”
你是夠夠了……
何邪忍不住想吐槽,姑娘,彆人跟你說話,不是每一句都需要你認真想一想然後回答的。
李青蘿怎麼養的閨女?教得這麼蠢萌,隻怕彆人一根棒棒糖就騙走了。
幸好自己不是這種人。
“想不想知道怎麼幫到你表哥?”何邪笑眯眯問道。
王語嫣道:“當然想啦,可是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呢。”
“跟我走,我教你。”何邪笑道。
“你為什麼要幫我?”王語嫣奇怪道,“我都不認識你。”
“幫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何邪反問。
“不需要嗎?”王語嫣茫然道。
“對,不需要。”何邪點頭。
“這樣啊……”王語嫣也點頭。
“走吧,碰見我算你運氣好,不然你這一輩子對你表哥都沒什麼用。”何邪道。
這句話才是真正說動了王語嫣,小姑娘臉色頓時一變。
但她想了想,道:“我娘不許我走的。”
“你娘還不許你跟你表哥來往呢,你不也照做?”何邪笑道,“離家出走不就完了?”
王語嫣“啊”了一聲,慌亂道:“娘一定會打死我的。”
“反正你一心跟你表哥,你娘也會打死你,有區彆嗎?”何邪反問,“那還不如找到幫你表哥的辦法,你再去死。”
“有道理……”王語嫣若有所思點頭。
你看這傻丫頭……
“你怎麼知道我娘不需我跟表哥來往?”這姑娘到底不是真傻,還是問了出來,“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們家?”
“廢話這麼多,走不走啊?”何邪故作不耐,“你要不願就算了。”
王語嫣有些委屈,低聲道:“你不要凶嘛,我隻是想問清楚。”
何邪一把抓住她手臂,猛地一躍而起,虛空中傳來王語嫣驚呼聲和他輕笑的聲音:“路上慢慢問。”
與此同時,無錫城,鬆鶴樓。
段譽和喬峰二人你一碗,我一碗,已經喝了二十壇子酒,依然是不分上下,旗鼓相當。
段譽是手指上玩弄玄虛,酒隻不過在他體內流轉一過,瞬即瀉出,酒量可說無窮無儘,但喬峰卻全憑真實本領。
眼見喬峰喝了這麼多,仍麵不改色,沒有半分酒意,段譽真的是欽佩到了極點。
這麼再比下去,段譽絕對是有勝無敗,但要是害得喬峰飲酒過量,傷了身體,段譽就於心不忍了。
眼看喬峰還要端酒,段譽急忙攔住他:“仁兄!仁兄且慢!”
喬峰疑惑看向他。
段譽笑道:“你我棋逢敵手,將遇良材,要分出勝敗,隻怕很不容易。這樣喝下去,兄弟身邊的酒錢卻不夠了。”
說著,他伸手摸出自己的荷包,從裡麵掏出一錠銀子,叫了小二來,問道:“這錢,可夠付酒錢?”
小二麵露難色,回頭看向身後的掌櫃。
掌櫃的也是豪邁之人,哈哈一抱拳,道:“二位好漢,差一些也無所謂了。今日小人得見兩位酒中仙,簡直三生有幸!剩下的,就當我請了。”
“好,那就承你情,多謝啦!”段譽嘻嘻一抱拳。
喬峰見狀,隻是一笑,他也是不拘俗套之人,見段譽不想喝了,也不勉強,站起身一抱拳道:“今日和閣下痛飲一番,真是痛快!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兄弟,你我有緣再見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
“哎——”
段譽頓時大急,他身為皇子,平時難以交結什麼真心朋友,本想著認了何邪做大哥,已是平生之幸,不想今日既不以文才,又不以武功,卻以無中生有的酒量結交了這個豪邁的漢子,他那裡肯錯過?
隻是喬峰施展了武功步法,走得極快,眨眼就消失不見。
段譽大急,急忙從窗戶上跳了下去,頓時引起一陣驚呼。
站在街上,遠遠看見喬峰已拐過街角,段譽也顧不得驚世駭俗,施展淩波微步就追了上去。
在城門口之前,段譽追上了喬峰。
不等他說話,喬峰回頭詫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們比比腳力。”
當即,喬峰發足疾行。
段譽心中也有了好勝之心,當下施展淩波微步追了上去,兩人幾乎是並肩而前,隻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
喬峰的身法如巨獸奔走,十分豪放,他斜眼相睨,隻見身邊的段譽身形瀟灑,猶如庭除閒步一般,心下暗暗佩服,可任他怎麼加快速度,段譽都能和他並駕齊驅,喬峰這才知道,段譽無論內力還是身法,都完全不遜色於自己。
他哈哈一笑,便停了下來。
段譽的武功也非昔日吳下阿蒙,在何邪的強迫下,淩波微步早就可以收放自如,見喬峰突然止步,他也心中一動,腳踩四方,停在了喬峰麵前,和他對麵而立。
喬峰豪邁笑道:“慕容公子,喬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蘇慕容,果然名不虛傳。”
段譽聞言詫異道:“小弟姓段名譽,乃大理人士,仁兄認錯人啦。”
喬峰一愣,道:“你不是慕容複慕容公子?”
段譽微笑道:“小弟久仰慕容公子的大名,實是仰慕得緊,隻是至今無緣得見,兄台自道姓名,可是姓喬名峰麼?”
喬峰驚訝之色未儘去,點點頭道:“正是,在下喬峰。”
他微微沉吟道:“你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難怪,難怪。段兄,你到江南來有何貴乾?”
段譽笑道:“實不相瞞,我是來找我結拜大哥的,不想沒找到大哥,反而能和喬兄結識,當真是生平幸事!”
“對了!”段譽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驚喜道:“喬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我大哥,他姓何名邪,氣度不凡,擅使劍法。”
“何爺?”喬峰皺眉。
段譽不好意思笑笑:“喬兄莫怪,不是爺爺的爺,是何預我邪的邪,我大哥也是因為這個名字占人便宜,所以乾脆隱居,直到遇上小弟才再度出山。”
喬峰笑了笑:“原來如此,不過我沒有見過你大哥,不如段兄說說你這位大哥的門派武功,我可以找人打聽一下他的下落。”
段譽想了想,皺眉道:“大哥倒是沒說過他的門派,不過他的武功我倒是知道,叫辟邪神劍。”
“天下第一劍!”喬峰動容,“辟邪神劍的傳人,竟是段兄的結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