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燕江樓上說天下(1 / 1)

何邪和喬峰段譽結拜,又狂刷好感度,到底能不能把兩人拖上自己的戰車,就看接下來這一遭了!

他不得不慎重,畢竟連何邪自己也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何等顛覆?

這不是什麼爭霸遊戲,而是一場席卷全天下的動蕩和變革!

而他所引領的這場變革到底在這個時代有沒有市場,從某種層麵上來說,喬峰和段譽二人就是最好的試金石。

段譽算是反戰人士,雖然他既得利益者的身份是個阻礙,但他擁有敢於犧牲的熱血。

喬峰身份特殊,經今日一劫,隻怕對於種族、和平的觀念,有了更深的體會。

何邪對他們都真心付出過,而他們也都是恩怨分明之人,若是連這兩人都極力反對他,這就證明他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根本無人能接受。

如果真是這樣,何邪武功再高,渾身是血又能做幾盆毛血旺?

那他還是趁早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算了。

為了今天,何邪也準備良久了。

他沒有直接講述自己的“夢想”,畢竟眼前站的不是夢想導師。

“二位賢弟。”何邪微微一笑,“以你們之見,天下五國,國運如何?”

他以一個問題,開啟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最至關重要的一番談話。

此時在場的三人,根本不會想到,這場被後世一直所津津樂道的“癸酉密談”,標誌著什麼。

而他們也不知道,因為接下來的一番談話,這座燕江樓成了後世一處旅遊勝地,成語“燕江之誌”,也是來源於此。

此時的喬峰和段譽,隻是思考著何邪所提出的問題,就連王語嫣也在想。

微微沉默後,段譽笑了笑,率先開口:“小弟年幼,有些淺見,先拋磚引玉吧。”

“北宋富饒,猶如巨象,但百年來武備鬆弛,猶如被拔了牙般;大遼兵強將廣,隻可惜政局紛亂,貴族貪圖享樂,軍隊隻能欺壓四鄰,就像是一隻垂老的猛虎;西夏國窮民寡,人人皆兵,猶如餓狼;吐蕃諸部常年戰亂分裂,因近百年來密宗盛行,才稍息兵戈,就像是一群野犬;至於我大理,兵少將寡,隻能算作一頭水牛。”

段譽頓了頓,接著道:“巨象雖無牙,但身強體健,猛虎垂老,雖垂涎巨象,但隻要有口肉吃,便不會妄動乾戈;而餓狼雖想吃了巨象,可體瘦力弱;野犬自顧不暇,隻能流浪高原;至於水牛,無憂無害,怡然自得。”

“所以小弟以為,五國雖有紛爭,但和平百年還是可期的。”

說罷,段譽笑了笑:“拙見粗鄙,讓兩位哥哥,還有王姑娘見笑了。”

何邪笑了笑:“三弟果然天性樂觀善良,二弟,你認為呢?”

喬峰搖搖頭:“小弟卻沒有三弟那麼樂觀。我丐幫常為大宋奔走,知道大宋軍隊……不提也罷!西夏對大宋沃土早已垂涎三尺,而大遼也早對大宋虎視眈眈,近幾年若非丐幫刺殺了幾位遼國主戰的將軍和王公,隻怕宋遼兩國,戰火早已燃起。”

他頓了頓,繼續道:“以小弟愚見,宋遼十年之內,必有一戰!屆時西夏必定不甘寂寞,也會聯遼攻宋,屆時,隻怕就連吐蕃也會來分一杯羹,瓜分大宋土地。以大宋軍備,必定不敵,隻怕會將大好山河,拱手相讓。”

他最後歎了口氣道:“隻可惜,天下百姓就此多難了。”

喬峰和段譽是兩個極端,一個悲觀,一個樂觀,難免會有以偏概全之嫌。

何邪不可置否,看了眼王語嫣,道:“王姑娘,既然適逢其會,不如你也說說。”

“好啊。”王語嫣也不懂得謙虛,她之前在喬峰和段譽說這些事的時候,她自己也在想,何邪一說,她就不加思索答應了,將心中想法托盤而出。

“我覺得,五國之中,宋遼強,西夏次之,大理吐蕃再次。”她說。

段譽聽了,不禁苦笑連連。

女神把大理說成“再次”了,偏偏他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兩強之間,必有一戰。”王語嫣接著說,“然也必有一傷,屆時得利的很可能就是西夏和吐蕃,而大理偏安一隅,隻會隔岸觀火,此時若有異軍突起,隻怕大宋會山河破碎,國將不國。”

她雖說得含糊,但何邪知道她所謂的“異軍”,指的就是慕容複。

看來這姑娘不但在武功上要幫慕容複,在複國大計上,她也想過很多,不然不可能這般脫口而出。

何邪微微沉吟,敲了敲桌子,緩緩開口:“二位賢弟和王姑娘所說都不無道理,不過你們隻是憑時局而推測,未能觸及根本。若想知五國國運終將走向何處,還需結合五國國本,來分彆推測。”

喬峰和段譽齊齊抱拳:“願聞大哥高見。”

何邪沒有謙虛,而是直接道:“大宋自太祖以來,便崇文抑武,自澶淵之盟後,曆真宗、仁宗、英宗三朝而忘戰去兵,可用之兵少之又少,且將無常兵,兵無常將,可謂是武備皆廢,自此,大宋貪圖苟安,歲歲納貢。偌大遼當真決心攻宋,隻怕宋廷隻有南遷一條路!”

何邪說到這裡,話鋒陡然一轉:“然即便沒有外族入侵,大宋國運隻怕也維持不久。太祖杯酒釋兵權,以田宅金銀安撫兵將,使其解甲歸田,還定下田製不立、不抑兼並的國策,百年以來,勢官富姓占田無限,兼並冒偽習以為俗,隻怕要不了幾年,便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卓錐之地了!”

這一番話,說的段譽和喬峰心頭沉重,卻不知如何反駁。他們也都是懂史的,都知道自古以來,除了先秦,各朝各代之所以滅亡,土地兼並莫不是根本原因。

其實大宋如今雖然富足,但有識之士都已看到了危機,自王荊公變法失敗後,宋廷政局昏暗,黨爭不斷,軍備廢弛,官場貪汙成風,各地豪強士族橫征暴斂,百姓早已民不聊生。

若非大宋五行八作興起,使得失去土地的農民不至於全都餓死,隻怕早就遍地反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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