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晚來一步的真相(1 / 1)

“喬峰到底是不是殺人凶手,你少林寺無憑無據,怎能憑一麵之詞定論?”何邪緩緩踱步,盯著玄寂冷冷道,“此事何某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最終證實少林寺說謊,故意汙蔑我義弟,你少林寺不單要給我們兄弟一個交代,還要給今日枉死的英雄好漢,一個交代!”

玄寂死死瞪著何邪,目若噴火,若眼神能殺人,此刻何邪已死了八百回了。

何邪不再理他,轉過頭,麵向群雄,道:“今日,你們數百人圍攻我義弟喬峰,有一算一,也勢必要給何某一個交代!”

“哼,就算喬峰不是凶手,他也是契丹狗雜種,人人得而誅之!”一人上前,對何邪怒喝道。

何邪冷冷看著他,認出這人便是之前出言說“誰知道姓何的是不是契丹人”的那位。

他淡淡道:“你辱我兄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手吧。”

這人麵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左右看看,但目光所及之處,卻人人躲避。

他心中更加慌亂,卻仍色厲內荏道:“姓何的,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敢說喬峰不是契丹人?”

何邪冷冷一笑:“我二弟的確是契丹人,但那又怎樣?”

這人叫道:“契丹人凶殘成性,我宋人和契丹雜種不共戴天!”

何邪仰天大笑:“不共戴天?燕雲十六州上,不知多少漢人為契丹人所統治,若是契丹人也和你一樣想法,他們豈非各個該死?”

“這怎麼能一樣?”這人一滯,強辯道。

“當然不一樣!”何邪冷冷道,“你若隻是受人蒙蔽,誤以為我二弟是殺人凶手,今日我尚且能容你活命。可你隻因為喬峰的身世便要辱他殺他,何某怎能饒了你?”

他環視一周,朗聲道:“我二弟自幼在大宋長大,有生以來,不知為大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可就因為他有契丹人血脈,有人就忘了他為大宋做過的一切,對他喊打喊殺,百般詆毀,你們捫心自問,他有什麼錯?難道他可以決定自己的身世嗎?”

“契丹人也未曾把遼國境內的漢人趕儘殺絕,而有人卻容不下一個對大宋有功的人,若論忘恩負義,卑鄙無恥,這些人比起大夥兒口中凶殘成性的遼人,又強得了多少?”

何邪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未把所有人都囊括進去,而是說“有的人”。

頓時,在之前還對喬峰喊打喊殺的一些人,開始主動撇清了。

有的說:“何大俠說得沒錯,喬峰若不是殺人凶手,他也不該死。”

還有的道:“連契丹人也不是見了宋人就殺,我們宋人怎麼能連契丹人都不如?”

一時間,群雄之間議論紛紛,但仍有相當一部分人沉默著,隻是恨恨看著喬峰,畢竟,剛才一戰死的人著實不少。

何邪看向麵色已變得極為慘白的這人,淡淡道:“出手吧,今天你我勢必有一個要死在這裡!”

“姓何的,你不要逼人太甚!”這人驚恐大吼。

“辱我兄弟者死。”何邪麵無表情。

這人額頭冷汗直流,眼睛死死盯著何邪,緩緩把手放在刀柄上,捏得很緊,卻始終不敢拔出。

何邪毫無感情的眼神看著他。

良久,這人突然大叫一聲,拔刀衝了上來。

然而下一刻,他就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很多人連何邪怎麼出手都沒有看清楚。

整個大院,此刻鴉雀無聲。

啪、啪。

何邪拍了拍手掌,正要說話,便在這時,他突然眉頭一皺,看向院門外。

群雄不解,也跟著何邪的眼神看去,過了約莫四五息,有那耳聰之人才聽到前院匆匆而來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兩個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僧,便出現在了院門之處,兩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顯然是趕了不近的路。

領頭的一老僧,正是何邪的老熟人——玄悲大師。

而玄悲身後那個麵色紅潤的僧人,則是少林寺達摩院首座玄難。

二僧一到現場,一眼便見到滿地的屍首。

兩人立刻便麵色沉重,不由長吟佛號。

“是少林的玄悲和玄難兩位大師!”有人認出了二人。

此時,聚賢莊兩位莊主已被喬峰打死,而薛慕華之前見喬峰出手,深受打擊,自何邪來後就一直縮在後麵,沒敢出來。

二僧徑直前來,竟無人相迎。

玄難快到跟前時,一眼就看到受傷的玄寂和玄痛,不禁麵色大變,不顧旁人,立刻快步上前詢問傷勢。

倒是玄悲,麵露悲憫之色,搖頭歎息著,走到群雄跟前,合十為禮道:“老衲玄悲,見過各位施主。真是冤孽啊,老衲遲來一步,罪過,罪過!”

眾人紛紛回禮,玄悲又看向何邪,語氣稍緩道:“何施主,大理一彆,不想今日竟有緣再見,隻是此情此景,老衲實在無法生出故人之喜,萬望施主海涵。”

何邪回禮,開門見山道:“玄悲大師,你剛說來遲一步,到底此言何意?”

此時,一邊玄難已從玄寂口中得知,打傷他倆的人正是何邪,心中正惱,心說我們師兄弟二人匆匆來報信,就是怕群雄誤傷了你義弟,你倒好,居然打傷老衲的兩位師弟。

玄悲大師歎了口氣道:“老衲匆匆趕來,乃是為了澄清喬氏夫婦,以及敝寺玄苦師弟遇害一事,並非喬施主所為,誰知……”

他話沒說完,群雄已一片嘩然!

而玄寂和玄痛二人刹那間呆若木雞,隻覺如晴天霹靂在心頭炸響。

何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裡卻鬆了口氣,很好,看來那個小和尚,還是把話帶到了。隻是不知道玄悲前來,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玄慈的意思?

吳長風激動一步竄出來:“玄悲大師,你說,你說喬峰沒有殺人?”

“罪過,罪過!”玄悲歎氣道,“喬施主隻是恰逢其會,的確沒有殺人。”

吳長風呆立半響,突然仰天長嘶:“奚長老,你死得好冤啊!”

他的聲音充滿悲愴和憤怒。

而在場群雄,又有哪個不悲憤莫名?

他們打生打死一場,付出這麼沉痛的代價,到頭來,卻是搞錯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