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昨天真的打敗了黑熊,還救下了阿麗!”何金銀激動地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隻用了一拳,他就爬不起來了!哇,真的是好犀利!”
何邪懶懶道:“有什麼好得意的?打個黑熊還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以後彆跟人說是我教你功夫。”
何金銀嗬嗬一笑,撓撓頭道:“剛開始一時大意而已,不過等我反應過來以後,黑熊就沒有半點機會了!”
“師父!”何金銀突然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滿臉崇敬仰望著何邪,“師父,我活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原來師父你才是我人生的苦海明燈啊!”
“難得師父你對我這麼好,我已經決定了,我打算以後就留在師傅你的身邊,勤練武功,服侍你老人家,就算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頓了頓,何金銀臉上略帶羞澀,翹起蘭花指捋了捋鬢角處並不存在的秀發,嬌滴滴道:“是真的當牛做馬哦師——哎呀!”
不等他話說完,何邪已經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什麼條件啊你還玩誘惑?”何邪滿臉惡寒。
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做這貨的生意了,以至這賤貨隔三差五來惡心一下自己。
“趕緊消失,以後永遠彆出現在我眼前。”何邪沒好氣擺手,示意何金銀滾蛋。
何金銀淚眼婆娑,掙紮著用手肘支起下巴,就趴在地上梨花帶雨道:“師父,你真的忍心對我始亂終棄?”
何邪額頭青筋暴起,他真有些受不了了。
何金銀也算跟何邪相處一段時間了,很會察言觀色,見狀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再左拐,急忙爬起來哭喊道:“師——父——啊……”
這嗷的一嗓子很突然,把何邪心裡的惡心勁兒都打散了。
“師父,我已經無路可走,無家可歸了!”何金銀嚎啕大哭,隻可惜乾打雷不下雨,隻是把兩隻眼睛搓得通紅。
“師父,我老板因為嫉妒我的美貌和能力,他把我開除了!如今,我身無分文,隻能流浪街頭,實不相瞞,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真的好可憐的,師父,你是我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我以後,真的會好好孝敬你的!嗚嗚嗚……”
何邪被他哭嚎得煩不勝煩,剛想一腳把他踹得再遠點,但就在這時,鬼婆婆來了。
她一臉疑惑地看看何金銀,又看看何邪。
“阿達啊,這是你兒子啊?”鬼婆婆疑惑問道。
不等何邪說話,何金銀“噌”地一下起來就衝了過來,滿臉熱誠對鬼婆婆道:“阿婆啊,達叔雖然不是我親生父親,但勝似我親生父親,我真的好崇拜他,哪怕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對了阿婆,你要買什麼?”
“我……我要買瓶醬油,我兒子說他今天要回來,我要給他做飯嘛……”鬼婆婆被何金銀一驚一乍弄得有些懵,下意識道。
“好啊我幫你拿。”何金銀屁顛兒屁顛兒去貨架上找,翻了半天,終於找到醬油,又興奮跑來遞給鬼婆婆,扶著他一邊往遠處走,一邊熱情道:“阿婆啊,以後要買醬油,打個電話就好咯,不用跑來這麼辛苦,你說你這麼大把年紀,萬一摔倒就不好了,當然我不是咒你,我是說萬一嘛,萬一你懂的吧?就是……”
何邪目送何金銀嘮嘮叨叨扶著鬼婆婆遠去,歎了口氣又躺回躺椅上。
算了,找個夥計也好,省得他還得動不動爬起來賣東西。
五分鐘後,何金銀回來,滿臉討好地看著何邪,諂媚笑道:“師父你也看到了,我很能乾的,你就收下我吧,我人又勤快,又聰明,絕對有賺不虧。”
何邪似笑非笑:“是嗎?你賣了我一瓶醬油,收了多少錢呢?”
何金銀頓時臉色一變。
糟了,忘收錢了!
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不動聲色道:“哦,阿婆說了,這瓶醬油錢她嘗過之後就給錢,我想這也合情合理,於是就答應她咯。”
“鬼話連篇!”何邪輕笑一聲,“想留下來可以,以後最好少點鬼話,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最討厭年輕人油嘴滑舌不著調,聽懂了嗎?”
何金銀連連點頭,隨即興奮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道:“師父你肯收留我啦?”
何邪懶洋洋道:“以後你就賣貨做飯打掃衛生,收到的錢,你拿三成,算是你的工資。”
頓了頓,他睜眼看了眼何金銀:“還有,我現在要休息,你最好一個字都彆說。”
何金銀一把捂住嘴,拚命點頭。
隨後幾天,風平浪靜。
直到第三天,幾個爆炸性的新聞突然一下子全部爆了出來。
第一條,著名富商汪東源被人槍殺於大澳一場龍舟賽的現場,這個汪東源還有個身份,他是與王寶、朱韜等人齊名的大獨梟。
第二條,王寶受審,因汙點證人出庭作證時被殺,最終因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
第三條,警方前幾天一直在大力宣傳的警察明日之星陳家駒,被媒體爆料出槍殺同事後不知所蹤。
除了這三條大新聞,還有一條不算新聞的新聞,就在何邪的雜貨鋪周邊流傳。
據說,大美女楊阿麗正在到處尋找幾天前救他的蒙麵先生,甚至當眾放話說一定要以身相許。
何金銀聽到這個消息後,二話不說就翻出一副加菲貓麵具,要去向楊阿麗表白,他跟何邪請了假,還問何邪預支了一千塊的薪水。
“你見不得人嗎?”何邪感覺很不能理解,“你去出風頭救人,乾嘛還蒙著臉?”
何金銀滿臉智珠在握:“女孩子是要給她們驚喜的嘛,我之前救她的時候蒙住臉,讓她心中充滿了對英雄的幻想,如今我掀開麵罩站在她麵前,你猜她會是什麼反應?”
何邪想了想,道:“哇,好大一坨屎?”
“……”
何金銀渾身僵住了。
良久,他擺擺手道:“師父你沒追過女孩子,你不懂。”
說罷轉身就走,不過走得稍稍有些——遲疑?
何邪笑眯眯抿了口枸杞茶。
我不懂?
嗬嗬,想當年……
唉,想當年啊……
他眼中閃爍著無儘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