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沒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道人上下打量著何邪，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問道。
“道長說的是一隻女鬼嗎？”何邪從榻上下來，向桌幾邊走去。
“不錯。”道人道，“那隻女鬼害了不少人，你如果不懂法術，根本沒可能從她手裡活下來。”
“不懂法術，就不能活下來嗎？”何邪慢條斯理地問道，“道長似乎對習武之人，有一些偏見。”
“我不是對習武之人有偏見，而是對你有偏見！”道人心裡嘀咕一聲。
從昨天何邪表現出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態度後，在他心裡久違何邪貼上了“濫殺無辜”的惡人標簽，所以他才會坐視何邪住進女鬼的房子。
在他看來，人壞起來，和鬼怪沒什麼兩樣。
不過人死孽消，所以他一大早就跑來為何邪收屍。
“武功對上鬼怪，根本就沒用。”道人搖頭，“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同道中人。”
“我不懂什麼法術，跟道長也不算同道中人。”何邪給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道人麵前，抬頭看他，“武功也好，修真也罷，在我看來都是殊途同歸。道長輕視武功而抬高法術，實為大謬。”
“殊途同歸？”道人嗤笑，“習武練來練去不過是在練一副遲早要化為塵土的臭皮囊，修道卻可以讓神魂永世不滅，年輕人，這兩者之間，猶如雲泥之彆，根本就沒什麼可比性。”
“修行一道，乃與天奪命，而非與天奪魂。”何邪搖頭，“神魂固然是修行之本，但肉身也是修行之根，厚此薄彼，終究是劍走偏鋒，不是正道。道長不修肉身，隻修神魂，不過是一條腿走路，遲早要為此付出代價。”
道人有些驚訝看著何邪：“看來你是真的不懂法術啊，要不然你就不會說出這麼荒謬可笑的話了。”
“道長也是真的對武學粗通皮毛，否則也不會對武功如此不屑一顧了。“何邪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道人似笑非笑：“我的武功的確馬馬虎虎，不過足夠我懲奸除惡，替天行道了。聽你的意思，你的武功很厲害咯？”
何邪看了道人一眼，道：“如果隻用武功，你在我麵前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道人哈哈一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年輕人，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我比你更懂這個道理。”何邪嗬嗬一笑。
道人冷哼一聲：“光說不做假把式，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也好，”何邪笑道，“讓我見識見識道長的法術，有何高明之處。”
“對付你，我還用不到法術。”道人嗤笑，“這裡太小，去外麵吧，記住，今天教訓你的人叫燕赤霞！”
“不用，”何邪笑了笑，將杯中水一飲而儘，“如果隻是比武，在這裡就行。”
話音剛落，他手腕一抖，頓時手中水杯向燕赤霞激射而去。
燕赤霞心中一驚，沒想到何邪說動手就動手，不過他反應極快，伸手就像水杯抓來。
但陡一入手，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攥住了一塊燒紅的煤炭，頓時一聲驚呼忍不住就要鬆手。
下一刻，他隻覺眼前一花，一隻手已經捏住了他的咽喉，燕赤霞頓時渾身一僵。
何邪笑吟吟從燕赤霞手中取回水杯，鬆開他的咽喉，悠然道：“道長，你的武功，真的隻是一點皮毛。”
燕赤霞臉漲得通紅，又驚又惱，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何邪製住，他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就像是巴掌一樣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你偷襲！這次不算！”燕赤霞羞惱叫道。
他在修道之前，曾是名震天下的辣手判官，偌大名頭，靠的就是他一身高強武功，可現在居然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這怎能讓他接受？
“如果你不用法術，再來一百次也依然是這個結果。”何邪笑著搖頭，“你的武功，根本就是莊稼把式。”
倉啷！
燕赤霞黑著臉一言不發拔劍。
“看劍！”
他輕喝一聲，一劍向何邪刺來。
但何邪隻是輕輕伸出兩根手指，就夾住了他的劍。
隨即他伸出另一隻手屈指在劍脊上一彈。
錚！
隨著一聲悅耳劍鳴，燕赤霞隻覺一股古怪的力量瞬間使的自己半個身子都一麻，下一刻，他便發現自己的劍已經到了何邪的手中。
“這……”燕赤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這是法術！”他驚怒叫道。
何邪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燕赤霞頓時老臉一紅。
他是修道的，怎能不清楚何邪剛才用的是不是法術，隻不過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高深的內力和武功。
“好劍。”何邪手腕反轉，看著手中闊劍發出由衷讚歎，隨即手腕反轉，把劍重新遞給燕赤霞。
燕赤霞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精彩極了，他冷哼一聲一把接過劍，轉身就走。
但剛走到門口他就又停下，他實在是不甘心，太丟臉了。
他故作冷冷道：“你的武功的確不錯，但是如果我用法術，你也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你信不信？”
何邪嗬嗬笑道：“不信。”
燕赤霞頓時臉色一喜，但轉過身來後，卻一臉一本正經，揚著下巴道：“本來我的法術隻是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但是你既然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讓你見識見識也好，免得你像井底之蛙一樣，可笑又可悲。”
何邪歎了口氣：“你又把話說得這麼滿，待會兒輸了，豈不是更丟臉？”
“哈哈哈……”燕赤霞故意大笑，“我會輸給你？”
他突然一手掐訣，大喝一聲：“禦劍術！”
嗡！
下一刻，其手中闊劍突然如離弦之劍般向何邪激射而來！
何邪目光一凝，眼看劍到了跟前突然一側身閃過，但哪知這闊劍似乎活物般，劍身剛與何邪平行，立刻橫斬而來。
何邪腳踩八卦，一閃身再次躲過，而闊劍在其身後緊追不舍，直刺其後腦。
何邪一低頭，闊劍幾乎貼著他的頭頂“刷”地飛過。
何邪眼疾手快，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一把抓住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