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一道，向來是由簡入繁，再化繁為簡，徒兒你天資出眾，悟性不凡，所以省卻了由簡入繁的步驟，為師所教你的槍法，隻怕除了你這等天資，旁人是根本學不會的。”

“我……有這麼厲害？”哪吒又驚又喜，喜笑顏開，也忘了剛挨揍的時候有多疼了。

“當然。”何邪這一點說的可是真正的實話，哪吒的天賦就是這麼蠻不講理，連他都有些嫉妒。

一個屁大點熊孩子用了十來天時間走完了他要幾年才能走完的路，要不是能時不時揍哪吒一頓，他心態早崩了。

“就連你爹都不行，不信你儘管把這套槍法傳給你爹。”何邪一本正經道。

“是嗎？”哪吒躍躍欲試，“今晚我就讓爹試試！”

另一邊的李靖臉再次一黑，把手一背，扭頭就走。

這家是待不下去了！

“武道第一境界是技藝，講求招式精妙，這對你的動作、力道、運力方式甚至是呼吸、心跳等等每一個細節，都把握到極致。”何邪侃侃而談。

說到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他認真了不少。

“技法的核心就是精準，我之所以讓你用木槍來修煉，就是這個原因。”他接著道，“但徒兒，你因為魔丸的原因，總是做不到掌握好力道，就連招式也時常走樣，甚至動不動就毀了木槍，以你的天賦練成這樣，實在是大大低於我的預期，讓為師好生失望。”

哪吒驚訝道：“原來師父你讓我用木槍修煉，竟然還有這樣的苦心。”

“是啊。”何邪深深看著哪吒，“其實徒兒你每次木槍炸裂，都是因為魔丸的力量，唉，為師和魔丸不共戴天，每次木槍炸裂為師都忍不住想揍你——哦不，是揍魔丸，隻是不忍不受苦。”

哪吒表情立刻僵住，他的木槍，已經炸裂了幾百根了。

也就是說，他不知不覺已經躲過幾百次毒打了。

哪吒一陣後怕，忍不住感激地看著何邪：“師父你對我真好。”

何邪滿意點頭：“嗯，你能理解師父的苦心就好，不過你最近有些掌控不住魔丸的力量，我在想，我是不是對魔丸太寬容了些？”

“不不不，一點也不寬容！”哪吒下意識就辯駁。

“你的意思是我很嚴苛？”何邪皺眉。

“不是啊師父，我的意思是我以後一定會掌控好力道的，絕不讓魔丸影響我！”哪吒一邊擦冷汗一邊保證。

可不能嚴苛，這要是木槍炸一次就挨一頓揍，那還了得？

“嗯，你有這心氣，為師很欣慰啊。”何邪笑道，“不過，以後炸十次木槍，我還是要揍你一頓的——不，是揍魔丸一頓。”

“……”哪吒無語看著何邪，“師父，你每次都說錯，我很懷疑你真正想揍的是我。”

“咦？”何邪一挑眉毛，“質疑師父？莫非你現在正被魔丸控製？”

“我沒有！我不是！不可能！”哪吒頓時跳了起來，滿臉驚悚，“師父，我可是剛挨過打！”

“也是。”何邪滿臉遺憾，搓了搓手。

哪吒看得臉皮直抽搐，心驚肉跳，這是——手癢了？

“那啥，師父，我修煉去了。”哪吒嘿嘿賠笑道。

“去吧。”何邪點點頭，“心平氣和，每一招練完後不要急著接下一招，而是要停下來仔細想想這一招使得有什麼不妥，記住，控製，精準！”

“是，師父，我記下了！”哪吒答得很是認真。

開玩笑，敢不認真，屁股開花。

看著場中哪吒一五一十練了起來，何邪不禁微微一笑。

其實隻要他出手以觴能壓製魔丸的力量，哪吒完全可以更進一步。但他並不想這麼做，除非萬不得已，他更想讓哪吒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戰勝魔丸。

看著哪吒比之前穩了許多，也更追求招式的細節，何邪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體悟識海中的天尊之法。

他的識海之中，金色小人在盤膝緩緩旋轉，一縷縷道韻化作實質般，如雲似霧，發出聲聲大道之音。

這聲音何邪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因為它是大道所化，直接作用於人的靈魂深處。

每一縷道韻都需何邪仔細體悟，才能從中悟出幾個字，或者是一句經文來。

這就是天尊之法的特殊之處，道韻是一樣的道韻，但每個人從中悟出的經文都不同，這個道生萬物一個道理，所以所得神通仙法，也自不會相同。

又半個月後，哪吒的槍法總算在炸了五十九根木槍，挨了五頓毒打後，練至大成。

他達到了何邪的要求，八十一招槍法，每一招都能使出七十二中變化，而每一種變化又都蘊含四十九種技巧。

哪吒的天賦真的很變態。

這十五天來，哪吒練得真的很用心，每招每式都灌注他的心血，而在修煉的過程中，他的精氣神三寶高度凝煉，他的境界也達到了宗師之境。

“很好。”何邪也倍感欣慰，“下一步，便是化繁為簡，等什麼時候你能把這八十一招槍法融為一招，你就會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迎來第一次雷劫。”

哪吒的修煉進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

“師父，是不是渡過第一次雷劫，徒兒就能徹底掌控魔丸？”哪吒也很興奮，開心得無以言表，這是他第一次做事情這麼長性，憑自己的辛苦努力，達成一個目標，意義非同一般。

“不能說徹底，不過隻要渡過一次雷劫，你就能憑自己的本事暫時壓值雷劫了。”何邪笑道，“徒兒，你的努力，讓為師為你感到驕傲。”

哪吒興奮極了，幾乎熱淚盈眶。

不容易啊！

他挨了多少揍，才終於走到了今天。

“師父，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娘去！”他興奮一揮木槍，“她一定會很……”

啪！

木槍炸了。

哪吒表情頓時滯住。

“第六十根了啊……”何邪歎了口氣。

“師父，這根能不能不算？”哪吒哭喪著臉，“我敢保證，剛才不是魔丸，我隻是太興奮了。”

“徒兒啊，魔丸無孔不入的，再說了，師父一言九鼎，說毀了十根木槍就揍你，那就一定要揍你，你想讓師父食言而肥這麼可惡，還說不是魔丸？”何邪一邊挽起袖子一邊一本正經道。

“不是，我、我真的……唉，師父，求你輕點。”

“我與魔丸不共戴天！”

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