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烽的來曆以及師承,秘法工會自然是經過周密調查的,並且能夠知道的東西都已經知道了。
至於不能知道的部分,高層也隻會認為是魔法公會方麵出手掩蓋了真相,因此並不如何在意。僅憑現有的這些資料,想要收買秦烽都已足夠。
安達曼明麵上受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聘請,在這裡執教已有數十年,實際上與秘法工會的關係非常近。替這家組織搜羅天賦足夠的學生、開出各種優厚的條件將他們拉入秘法工會,就是他最重要的秘密使命。
秦烽可以說是他迄今為止發現的、最為出色的魔法天才之一,在精英雲集、強者層出不窮的高等校區裡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並沒有複雜的背景,和大陸上的主要勢力組織、包括魔法公會都沒有什麼像樣的因緣瓜葛。
根據安達曼以往的豐富經驗,這樣背景簡單、根基淺薄的年輕天才是非常容易交好拉攏的,隻要許出的籌碼份量足夠重。
在法師聯盟的行動失敗以後,工會高層對於秦烽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經過商議,終於決定讓安達曼攜帶重禮登門,亮明了條件和要求。
“……隻要你願意改變想法,魔法公會方麵的怒火和壓力,我們負責一力承擔,保證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安達曼溫和地道:“而且你還有什麼樣的要求,也不妨提出來,哪怕是我不能做主的,都可以立即上報,保證給你滿意的答複。”
秦烽歎了口氣,將那枚亞神器指環取在手裡端詳一陣,輕輕地道:“如此豐厚的條件,說不心動是騙人的,隻不過……”
安達曼矜持地笑著,秦烽的反應完全不出他所料,在他自己看來,任何天才都是有價格的。隻要開出了合適的價格,不存在挖不到的天才;如果有的話,那隻是因為價格還不夠高。
“你讓我考慮考慮吧,過段時間再給你答複。”
最終秦烽這樣說著。
安達曼頷首道:“如此也好,這件寶物你就先拿著吧,我反正是住在學院裡,以後有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嗯,洛麗蘭和雅倫對你都很是欣賞呢,如果你有意的話,我會介紹你和她們認識的。”
秦烽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魔法學院裡兩個有名的美女導師,都是年紀輕輕便踏足傳奇境界的天才,眾多權貴與菁英俊彥理想的夢中情人。
“這個……你還是先拿回去吧。”
秦烽略有些不舍地將指環放回青銅盒子中,微微苦笑道:“如果真的帶著它出門,怕是有些說不清了。”
安達曼也不堅持,收起青銅盒子,起身告辭出門。
以他的判斷,這一次的秘密拜訪已經收到預期效果,秦烽現在沒有鬆口,不過是最後的猶豫徘徊而已,實則已經心動了。話說麵對亞神器的誘惑,就是自己都覺得眼熱,何況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年輕人?
至多再過上些時日,秦烽就會主動來找自己了。完成了這件重要任務,自己也必定會得到秘法工會的重獎。
等到他離開後,秦烽眸中的熱切迅速消失,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冷靜。
“你覺得如何?”他問星艦中樞道。
“已經解析出那件亞神器的成分結構,如果你願意消耗足夠多的本源,我也可以幫你複製出一件同樣的來。”它回應著。
“那還是算了吧。”
秦烽一看它給出的兌換標準,當即便放棄了,六位數的本源換一件亞神器?自己除非腦子有坑才會答應。
這東西確實很不錯,不過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依舊隻是屬於錦上添花的範疇,並非離了它就活不下去了。
相較於外物,他更在意自身實力的增長,這才是最重要的根本。空有神器沒有實力,就好像小孩子手中即便有神兵利器,都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威能,反而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何況秘法工會的用心不可謂不高明陰險,自己真要信了,無疑會將魔法公會得罪到底,平白又多了一個強敵,明擺著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經常跳槽換東家的天才,再出色都不會被上位者待見的。
他們許出的那些好處,自己將來又不是沒能力去掙,何必稀罕他們的施舍?
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秦烽返回主世界。
第二天清晨,早餐完畢後,恒景恬便抵達了酒店,在眾女幽怨的目光中將他接走。
“有心事?”
秦烽見她的情緒不是很高,出言詢問道。
恒景恬歎了口氣:“才回來就和家裡人吵架,你說人家能不鬨心嗎?”
“方便對我說下嗎?”
秦烽記得她提過已經有好幾年不曾回帝都,一直都是待在濱海,想來應該是和家裡人關係鬨僵的緣故。
“老生常談而已,”
恒景恬無奈地笑笑:“說是我都已經年過三十了,青春無多,某個混蛋已經等了我那麼多年,不應該再繼續賭氣了,趁早嫁了吧!嗬嗬,也不想想那個家夥當年是怎麼算計傷害我的……”
在她的述說中,秦烽明白了當年的緣由經過。那時恒景恬回國不久,與某個家世普通的青年俊彥相識,一度走得比較近,儘管還未明確戀人關係,不過照那趨勢發展下去,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當然不被家族所允許,身為帝都有數的豪門,未來的婚配對象自然得是門當戶對才行。家裡替他指定的那位未婚夫獲悉此事後沒多久,那個青年俊彥便因為一場意外身故。
這事情當時鬨得很大,恒景恬因此和家族幾近決裂,整整數年沒有回家。
“那件事情,真是你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做的嗎?”
秦烽問道,這種棒打鴛鴦的戲碼,無論小說影視還是現實中都不罕見,或許俗套,卻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畢竟兩輩人的代溝在那裡,對於很多事情的想法都會不一樣,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不因人的意誌而改變。
不過僅僅隻是因為和她關係近些,還不到男女朋友的程度,結果就招來了殺身之禍,隻能說那個年輕人死的挺不值。
“動手的人是他的兩個屬下,事發地點也是在國外,他本人當時在帝都,和這事關係不是很大,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恒景恬說著。
“那就是他暗中指使的了?”秦烽蹙眉問道。
恒景恬微微冷笑:“或許吧。不過這事情鬨開後,無論他家還是我家的長輩,都一口咬定這事和他沒關係,是那兩個家夥自作主張,他本人也是堅持這樣的觀點。至於真相如何沒人知道。”
“不過從那之後,那兩個人就消失了,據說是去了南美洲那邊,這麼多年一直要無音訊,天曉得是不是被滅口了。”
秦烽沉吟不語,或許在她的長輩眼中,為了個外人影響兩家長久的交情、肯定是極不明智的,因此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最理想的,所有直接當事人消失,給受害者家屬賠一筆錢,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隻不過恒景恬眼裡揉不得丁點沙子,和家裡人鬨翻之後,隻身來到了濱海一呆就是好幾年,再也不願見那個家夥。
這次因著他的事情,加上恒家的那位老爺子想見見自己,恒景恬才改變了想法,隻是沒想到才回家門就鬨了個不愉快。
秦烽略有些歉然:“說起來這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你受委屈了。”
恒景恬歎了口氣:“就算沒有你的事情,該來的也遲早會來的。我家的那幾個老頑固,根本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想法,他們隻會一味堅持自己的觀點,並強迫我接受,而從不肯稍稍顧及我的感受。”
秦烽沉默了,其實這不僅僅是她家的問題,而是華國的文化傳統所致,哪怕現在大清亡了好多年,當父母的依舊喜歡對晚輩們的個人婚姻之事指手畫腳,雖不能簡單地說他們的用心是壞的,但這種乾涉往往都不會產生什麼好結果。豪門是這樣,平頭百姓家也是這樣。
當然,態度開明、通情達理的父母也不是沒有,隻是比例實在不高。
“需要我做什麼嗎?”
秦烽思忖片刻後問著,這事情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當然算不得什麼,自己和恒景恬也算是朋友了,該幫忙的地方自然得幫上一把。
恒景恬美眸一亮:“你總算知道主動提出來了,不枉姐姐對你那麼好。嗯,其實很簡單,讓那個家夥知難而退,從此以後彆再來糾纏我就行。”
秦烽讚同地道:“確實很簡單。”
讓那家夥當眾開口認錯,並表態放棄對恒景恬的追求,這事情自然就解決了。屆時她的那些長輩就算不甘心,也沒法再說什麼。
恒景恬笑吟吟地道:“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姐看中的男人了,記得彆在他們麵前露餡了哈。”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瀾瀾那邊,回去後由我來解釋,你儘管放心就好。”
秦烽有些無語,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片刻之後,宏偉的紅牆金瓦出現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