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來自一個金發藍眸的異國名媛。
純白色的一字肩晚禮服,高挑的身段豐腴圓潤,五官麵容如古典貴族少女般的精致秀雅,尤其是肌膚雪白細膩宛若象牙,在燈光照耀下泛出柔和的光澤。
尋常的西方女子皮膚並不怎麼出彩,普遍地膚質粗糙、毛孔粗大明顯,體味較重,隻能依賴於化妝品的精心修飾掩蓋,而眼前這少女顯然是個異數。
“自我介紹下,我是伊妮思.羅爾.瓦倫堡。”
這女子微微頷首致意,笑容矜持而優雅:“我還有個中文名字:祁若玫,我在這片古老而神奇的東方國度已經生活了兩年,並深深地喜歡上了這裡。”
她說的居然是漢語,字正腔圓、發音清晰,倒是讓秦烽對其高看了一眼,能把漢語說得這樣標準的外國友人可不多見。
“原來如此,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伊妮思小姐。”
秦烽神色不變,腦海裡迅速將瓦倫堡這家歐洲的古老豪門資料重溫了一遍,在如今仍舊存世、並且還有著足夠影響力的貴族世家序列中,瓦倫堡家族毫無疑問屬於其中的佼佼者,足以和洛克菲勒、高爾文、奧納西斯等顯赫豪門並列的龐然大物。
有未經證實的傳聞說,瑞典斯德哥爾摩將近四成的上市公司,都是直接或間接屬於這個家族的,其財富之多就連瑞典皇室都比不上。當然瓦倫堡家族是一個恪守“存在,但不可見”信條的隱世豪門,家族成員一貫低調,很少有經濟活動以外的事跡在公眾麵前曝光。
“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伊妮思提議著,她此番可以說就是為了秦烽而來的,如果在這裡遇不到人,那她就會考慮改日登門拜訪了。
“好吧。”
秦烽明白她找自己不會是為了聊天,想來應該是受人所托,國外的某些大佬們可是關注自己很久了。
數分鐘後,位於大廳角落的半隔離休息室裡。
伊妮思、或者說是祁若玫靜靜地打量著坐在對麵的男子,即便東西方的審美觀存在些許差異,都不得不承認秦烽的顏值與氣質是名副其實的頂級男神,若是在國外,絕對是讓無數少女看了都要忍不住歡呼尖叫的對象。當然東方人普遍比較含蓄內斂,所以不會表現得這樣直接。
“我見過很多學術領域的天才,也見過很多年輕有為的商界精英,”
伊妮思的聲音柔美:“不過能夠同時在兩個不同的領域都擁有匪夷所思的成就,這樣的人物就比較罕見了。放眼整個藍星,他們都是屬於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至於您,秦烽先生,則是在兩個領域都達到了極致,即便是在這樣的特殊群體中,都無法讓人忽視您的光芒和影響。或許若乾年後,一個全新的、足以影響到藍星局勢的超級豪門將從您的手中誕生。”
秦烽未置可否,無論這位豪門公主是真心的讚美、還是懷有彆的心思,於他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
“我對成為那樣的豪門開創者沒有太大的興趣,”
秦烽表情淡然:“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長話短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伊妮思的表情有些無奈:“秦先生,麵對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您的態度似乎不夠紳士呢!”
秦烽嗬嗬一笑,所謂的紳士風度……
都是些虛偽無恥、無聊至極的套路,以他現在的身份,還需要講究這些?
“好吧,我這次來是想告知您,我們家族下一階段的投資布局計劃,其中新能源領域將是重中之重。譬如新型大容量電池,以及更為清潔、高效的廉價生物燃料等,當然,還有被稱之為‘人造太陽’的可控核聚變計劃。”
秦烽神色不變:“哦,瓦倫堡家族家大業大、財力雄厚,有這樣的雄心不足為奇。”
“是的。”
伊妮思毫不掩飾地自己的想法:“我們非常看重華國的市場,也對歐洲未來在世界局勢中的地位有著更遠大的抱負,可以說這將會是我們接下去最重要的戰略規劃。”
秦烽睨了她一眼:“那麼你應該清楚,你將麵對錕鋙集團的正麵碾壓,以及集團公司身後的華國政府,在相當於國家資本的推土機麵前,無論什麼樣的跨國公司、豪門家族都是競爭不過的,除非你們身後站著的是華爾街級彆的金融資本勢力。”
心裡悄悄補了句:其實就算是華爾街級彆的金融資本勢力,現在的華國同樣是不怕的,以前有種說法,在這顆星球上,唯一可以與華爾街正麵抗衡的資本力量是華國,因為後者掌握著更為雄厚的財力物力資源。
伊妮思優雅地端坐,優美的脊背挺得筆直,看著秦烽點了點頭:“秦先生,你看問題總是能一針見血。不過在過來之前,我確實得到了多家企業巨頭與歐盟內部的委托與授權。相較於華爾街,我們歐洲的資本力量並不遜色多少。”
秦烽笑笑:“這就是你今天的來意嗎?”
伊妮思將手中的紅酒酒杯放下:“你知道卡提爾洛公司嗎?”
“好像聽過,不是很出名。”
“它是歐洲本世紀初興起的新能源公司之一,曾經一度發展得很不錯,不過今年他們的年報業績估計會很不理想,繼去年裁員之後,今年還得裁員數百人,至於明年麼?估計他們就得考慮申請破產保護了,如果公司的經營狀況沒有轉機的話。”
“是因為錕鋙集團的關係嗎?”
“是的,這家公司僅僅是歐洲諸多受影響的企業之一,事實上因著華國的經濟與科技水平高速發展,最近這些年,歐洲已經有太多的公司因為競爭不過,不得不轉行、或是倒店關門了。”
“你們家族,應該也擁有這家公司的股份吧?”
“是的,而且不少。”
伊妮思歎了口氣,黛藍色的眼眸中浮現出無奈:“在過去十年間,家族財務年報上,有關虧損的部分,或多或少都與華國在相關領域的技術進步脫不了關係!累計算起來,我們家族投資的那些企業裡麵,已有二十餘家或大或小的公司破產重組,另外還有數量更多的公司不得不轉行經營。”
秦烽沉默不語,進入新世紀後這種事情已屬於常態,國與國之間的競爭與博弈是全方位的,商業競爭是其中最重要的領域之一,談不上誰對誰錯。
“就在前幾天,歐盟內部已經聯合成立了一家新的研究機構,由各成員國聯手投入海量資金與人力,聯手破解新型電池的技術難關。”
“很明智的做法。”
秦烽中肯地評價道,歐洲終究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大本營,僅僅就底蘊上來說,華國確實沒法和人家相提並論。在過去的數百年裡無論是工業還是其他方麵,全麵落後於人家,隻有在進入新世紀後才高速追趕上來,這點無須諱言。
如果歐盟諸國能夠真正齊心協力,想要辦成這事情並非不可能,隻要舍得砸錢燒錢,很多看起來高不可攀的技術難題都能找到解決之道。
伊妮思點了點頭:“是的,錕鋙集團這隻突然冒出來的怪獸,可以說已經完全打破了生態圈的平衡,秦先生,據我所知,米國的同行們已經投入大量資金,在夜以繼日地破解你們的技術。”
“他們已經拿到了錕鋙集團諸多產品的樣本,而且已經分析了其中的各種材料成分,甚至已經開始在仿製,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據說有幾處關鍵的技術難點一直無法突破,仿製出來的東西,性能最好的也隻有錕鋙集團原裝產品的40%不到。”
這樣的結果,顯然無法令上麵的大佬們滿意,然而根據專家團隊給出的分析,錕鋙集團應該是掌握了某些極其特殊的材料配方,它已經複雜到現有的科技無法破解仿製的地步,所以此事短期內根本無法可想。
秦烽慢慢抿了一口酒,末日世界的科技水準領先主世界上百年,哪可能這麼容易破解?這些外國友人需要對抗的可不僅僅是一家公司、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過去他們看待華國時,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並譏諷華國的一切技術都是仿冒的、山寨的,再不然就是偷來的。
可是現在,他們想要反過來山寨錕鋙集團的產品,居然都成了無法完成的任務。
伊妮思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秦先生,現在話題要回到原點了,你說無論是我們歐洲,還是米國以及其他的國家,他們就不會產生什麼彆的想法嗎?”
秦烽聞言微微冷笑了起來:“他們一開始誣陷錕鋙集團造假,後來被事實打臉,又想要通過資本運作手段廉價收購,事敗後又開始仿製、山寨,現在山寨這條路都走不通了,甚至派人刺殺我和我身邊的人。”
“不過迄今為止,似乎那些人都沒有得手過,反而損兵折將。”
“是的,在豐厚的利益麵前,資本家們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伊妮思並不否認:“更何況這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存亡問題,錕鋙集團不倒下,他們絕對是寢食難安。”
秦烽盯住她:“這麼說,他們又想出了什麼歪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