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宏大威嚴的誦經聲響起,抑揚頓挫,不疾不徐,每一句似乎都蘊含著精妙高深的天地至理。
秦烽神色凝重,這誦經聲是直接作用於神魂層麵,修為不夠的人根本彆想聽清楚。並且對於能夠聽清的人而言,神魂力量的消耗速度也會明顯加快,如果得不到有效補充,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星羅浮屠經?這……這竟然是星羅浮屠經?!”
人群中,某個封印者滿臉的震驚兼不可思議之色。其他人也是表情紛呈,震驚,狂喜,貪婪,難以置信……
那些已經被迫走下雲台範圍的修士聞言,也紛紛爭先恐後地趕了回來,重新坐下咬牙堅持著。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部功法神通名氣太大了,即便在中古文明的巔峰時期、都可歸為鎮派典籍的級彆,而且還是排名非常靠前的那種,流傳到外麵絕對可以引發各大道統的全力爭奪,掀起腥風血雨。
“這部功法神通很適合我們太皓星宮的門人。”星瑕悄聲對秦烽說著。
“為什麼這樣說?”
“太皓星宮的開派祖師,是上古超級道統寰宇星辰殿的一名核心弟子,而星羅浮屠經就是這家道統的鎮派典籍。中古文明時期的那場浩劫之後,寰宇星辰殿覆亡,門人弟子幾乎隕落殆儘,這部功法神通就隨整片聖地沉入海底,再也沒有人知曉。”
“既然如此,我們這次一定要將它完整地帶回去了,隻是不知道這部功法的內容有多長。”
秦烽沉吟著,自己目前的修為應該可以堅持到一天左右的樣子,再要繼續的話,就隻有借助於星艦的恢複能力了。
“無妨,你我應該都可以堅持到最後一刻,唯一可慮的就是那些死不要臉的老家夥搗亂。”星瑕說著。
秦烽心裡有了數,現場的某些封印者應該也有手段讓自己堅持得更久一些,無論丹藥還是法器。一天的時間不好說,堅持半天應該問題不大。
估計到了那時候,就要準備應對那些家夥的惱羞成怒,狗急跳牆之舉了。
場中,眾多修士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各種隱藏手段也不再吝惜使用,丹藥法器符篆紛紛用上,力圖讓自己支撐得儘可能久一些,好多聽幾句經文。
隻是神魂層麵的威壓愈來愈可怖,彆說那些普通修士,就是封印者們都有人開始覺得吃不消了。
“啊啊啊啊……”
一個瀕臨油儘燈枯的修士猛地跳了起來,口鼻溢血,披頭散發,狀若瘋虎般地又哭又笑,沒幾下就昏死在地沒了聲息。
秦烽微微歎息,這家夥精神可嘉,然而修為上的差距是沒法依靠意誌堅韌來彌補的。
僅僅小半個時辰,數十名油儘燈枯、口鼻溢血的修士不得不起身,狼狽不堪地滾下了雲台。
有少數死撐著不肯放棄的,當場就暈厥過去,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體內的血液不受控製地流出,旋即又被潔白的玉石地磚吸收,消失不見。
周圍的修士們對這種場景熟視無睹,神情淡漠,凝神傾聽著那個神秘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誦讀經文。
秦烽默默比較,這部功法比起先前的那部丹經還要來得艱深晦澀一些,隻是自己的神魂強度並不遜色於那些封印者,因此仍覺得尤有餘力,或許不依賴星艦的幫助都有可能堅持到聽完整部功法。
時間在緩慢流逝,星瑕的神色同樣變得沉凝起來,不再和秦烽閒談,周身隱隱有金光透出,抵禦著周圍虛空中的無形壓力。
一撥又一撥的人或被迫,或主動地無奈退出,等到兩個時辰逐漸過去,依舊停留在雲台上的修士已不足一成,絕大多數都是封印者,而且基本上個個帶傷。
“真要命,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
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封印者惺惺地起身,正待舉步離開,扭頭一看角落裡被陣法守護著的秦烽與星瑕,頓時無名火起。
“兩個小畜生!”
一柄飛劍化作血色彌漫的蛟龍撕裂空間當頭而落,劈在陣法光幕上泛出重重漣漪。自己固然得不到好處了,也不能讓太皓星宮的這兩個小輩得到。
“嗬,就這麼急著送死嗎?”
秦烽鄙夷地笑笑,一道幽黑凝煉的雷霆激/射而出,接著一輪光芒四射的星環飛出,瞬間將那個來自雲幻宗的長老打成了不設防狀態。
慘叫聲中,封印者焦黑的殘軀滾落在地,讓周圍躍躍欲試的同伴們頓時清醒不少。
“誰還想死?隻管放馬過來好了,我會成全他的。”秦烽森冷的聲音在場中回響。
一眾封印者心底暗怒,隻是為了完整地得到這部重現天日的功法,此刻也隻能選擇容忍。
秦烽心裡亦是同樣的打算,如果不是為了功法,現在已經是翻臉動手的最佳時機了,在場的這些老家夥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兼之靈力損耗殆儘,按個宰起來不要太輕鬆。
“罷了,這是天意,強求不來!”
須臾之後,天女教的十餘位封印者彼此對視一眼,搖搖頭起身,走下雲台翩然離去。
等到又一個時辰過去,威嚴的誦經聲終於沉寂下去,此時場中的殘留修士已不足十人,都屬於破妄境巔峰的封印者。
當然,在雲台外麵仍有大群修士彙聚等待,一個個眼神虎視眈眈,似是琢磨著要不要趁機抓個封印者拷問出整部功法典籍來。
“好了,諸位偷聽了本教的鎮派典籍這麼久,現在也該上路了,不如就由本宮來送諸位一程吧。”
一個優雅圓潤、魅惑悅耳的嗓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是誰?”
眾人不由大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周圍的虛空驟然凝固,大片熾烈無比的高溫火雲當空而落,電光火石間就覆蓋了整座雲台,除了秦烽和星瑕所處的那個角落,剩下的修士無一幸免。
“這……這是超越了蘊丹境的力量?怎麼可能?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一個重傷瀕死的封印者絕望地吼道。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在這樣的迅猛酷烈的毀滅攻勢下,哪怕本命靈符都來不及使用,在場的修士轉眼間便死了個乾乾淨淨。
等到火雲散儘,一輪熾烈的紅日冉冉降落,現出了一位嫻靜高雅,端莊大氣的紅色宮裝美婦。
“師尊,弟子幸不辱命。”
星瑕當即出了陣法覆蓋範圍,走過來行禮。
宮裝美婦微微頷首,湛然美眸掃向了秦烽。
他抿了抿嘴唇,規規矩矩地行禮:“內門弟子秦烽,見過掌教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