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鶸雞的冠位，有一說一，蘇皓是頭一次見。
不論是任老爺子剛突破的旱魃，還是紀蒙老哥的二號精靈極地九尾，實力都遠強於它們。
就是部落中，小蝶君主時期就能困住的噬屍妖鬼皇，和呆鴉君主就敢正麵對砍喪鐘告死鳥，也……
也比這幾尊野生冠位要強一點點吧？
（部落冠位：我覺得你在侮辱我？）
“早知道，就不把胖熊留在出入口，畢竟鴉不久前才正麵懟冠位，跟呆鴉能夠五五開四六開的胖熊，打一尊冠位不過分吧？”
蘇皓思緒發散著。
幾百公裡外，在鎮守府被奉為坐上賓的胖熊，忽然打了個寒顫。
有敵人嗷！
……
石林區域，
巍峨的仙庭已經高懸，隻是不再有那麼多璀璨亮光。
以仙庭為核心，十幾公裡範圍內，已經化作徹底的虛無，沒有坑洞，沒有煙塵，沒有結晶，隻有飄散在空中，微微發亮的一顆顆元素粒子。
波及範圍不是很廣，但不論野生冠位，還是那些早就逃到遠遠的野生君主，都一臉驚懼。
尤其是幾隻離得較近的君主，眼見刺目光輝擴散，它們拚命地飛，拚命地飛，背部都冒起白煙，身後傳來的死亡威脅讓它們魂兒幾乎要飛出，光輝以遠超它們飛行的速度掃來，最終……
擴散到它們身後不遠處，終於停住，巨大的光球緩緩收縮，漸漸歸於虛無。
它們都嚇傻了。
幾尊野生冠位，模樣要更慘一些。
尤其是體型龐大，動作明顯遲緩許多的劍塚龍和熔池龍龜。
劍塚龍山嶽一樣的背上，已經沒有了劍，光禿禿的一片。
龍龜也不用再背負偌大的熔岩池，在剛剛一瞬間，為了抵禦致命威脅，熔池內的岩漿，已經沸騰蒸空。
仙庭緩緩降落，淡化，最終消失，留在半空中，隻剩下不起眼的白雲，即便如此，幾尊野生冠位也提不起戰意。
一退，再退。
“天地漏鬥還在。”
蘇皓遙望。
這一帶的石林、雲霧都已經消散，視野反而變得開拓許多，遠處，仿佛自九天之上垂落，臨到距離地麵數百米處又收縮至隻剩最後一點的‘天地漏鬥’，依然完好，在仙庭威能全開下，沒有受到丁點影響。
蘇皓和蝶小蝶送了口氣。
不，
也不能說沒有變化。
剛才天地漏鬥的末端，距離地麵應該隻有幾十米遠，但現在，整個石林核心區域，大地下沉……不，大地被削了幾百米，同天地漏鬥末端的相對距離，也就變遠了。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幾尊冠位，包括這一帶數量異常的君主精靈，都是天地漏鬥造就出來。”
“而且，時間不會很長。”
畢竟，這裡距離世界入口僅有三百多公裡，對精英級超凡級精靈，三百多公裡是挺遠，可對冠位？這點距離不過是在家門口。
之所以這些冠位沒到處跑，蘇皓猜測，它們隻怕是一直守著‘天地漏鬥’，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尤其是劍塚龍、熔池龍龜……蘇皓覺得，以它們的體型、身軀臃腫程度，能不動就儘量不想動。
“劍塚龍、熔池龍龜體內能量龐大，卻有臃腫行動不便的缺點。”
“而蛇臂搬山猿，羊角惡魔，機械大金剛……”
蘇皓搖搖頭。
它們是體型正常些，絕招威能卻明顯不足，尤其是……
“缺乏真正的戰鬥手段。”
“它們的身軀、精神，是達到冠位標準，也擁有本源之力，不過……絕招普通、沒有秘傳，幾乎沒有任何增幅手段，隻是本能地揮霍能量，發揮自己的身體長處，僅此而已。”
這便是它們弱小的地方。
冠位的等級，精英級的技能裝備。
哪怕野生精靈沒人教導，各方麵都比較拉胯，最多最多，它們也隻有野生超凡的配置。
跟水皇、蜃龍這些出身高，有傳承的野生冠位完全不能比，是兩個極端——畢竟水皇還有一挑N的戰績呢。
這個結論，讓蘇皓更激動。
意味著，這裡的機緣非常大，能在短時間內造就出一尊冠位，隻是這個‘短’究竟多短，他還沒能確定。
而且……
“除開增幅手段外，這幾尊冠位的身體都發生了較大幅度的變化，這也是一種……副作用吧。”
對蛇臂搬山猿它們可能是正麵效果，它們的攻伐手段，多來源於此。
但一想到蝶小蝶、呋呋噫噫它們變異……
“咕喏咕喏咕喏！”
小蝶猛地甩頭，太可怕了咕喏~！
不過，害怕雖害怕，求知欲更大。
蝶小蝶從白雲上飛出，精神力彌散，小心翼翼地探向天地漏鬥。
見狀，
幾尊野生冠位又退了退。
哪怕它們的身軀百倍千倍於蝶小蝶，是當之無愧的龐然巨物，也不妨礙它們臉上寫著大寫的害怕，一點兒也沒有冠位之尊。
嚶嚶嚶(╥╯^╰╥)~
漸漸地，空氣好似凝固。
蝶小蝶懸在天地漏鬥的一兩公裡外，既不靠近，也不離開。
幾尊冠位迫於小蝶的威懾，想靠近又不敢，想離開又不願。
老大不走，小弟們也不敢開溜。
構成了一條等待鏈。
君主等著自家老大。
冠位等著蝶小蝶。
蝶小蝶扭頭看向蘇皓，“咕喏~？”
蘇皓等著麵板。
但麵板有點不給麵子，明明是天地漏鬥這樣明顯特殊的大機緣，麵板上依然滿是扭曲的符文，愣是沒給出一個，蘇皓能看得懂的字。
於是，
蝶看向蘇皓，蘇皓也看著蝶。
蝶小蝶：“？”
它扭過頭，繼續盯著遠處的天地漏鬥，乍看下有點像水龍卷，但蝶小蝶經過感知分析，覺得這肉眼能看見的景象，既不是元素粒子，也非天地法則的具現化。
“咕喏咕喏~”
“你說，從漏鬥的最末端，有某種不可視的未知物質逸散出來，且這種東西對精靈有致命的吸引力？”
“咕喏~！”
小蝶點了點頭。
遠處幾尊野生冠位可憐巴巴盯著，蘇皓也能想象一二。
飛在更遠處，不敢開溜的君主小弟，更何嘗不是想，蹭一蹭這逸散出來未知物質的氣息。
它們蹭得不多，在形體上變化不大。
想到這裡，
蘇皓跟蝶小蝶對視一眼，一人一精靈在這一刻想法想通。
“咕喏~”
下一刻，
一道浩瀚的念力跨越十幾公裡距離，從遠處某一山上，將一隻大金剛給拎到跟前。
這隻大金剛眼睛是懵逼的，厚厚的毛發因為感知到危險像尖刺一樣炸起。
它的塊頭有五六米高，對比普通精靈很高大，但跟機械大金剛比起來，它就是個小不點，外形跟普通的大金剛差異不大。
這就是……
很好的實驗素材了。
丟~~~
比胖熊更壯更高的大金剛，像個娃娃一樣被念力大手抓著，在蘇皓和蝶小蝶麵前轉了圈，待觀察得差不多了，就遠遠地朝天地漏鬥丟去。
大金剛一開始是不願意的。
它是有尊嚴的，哪怕是大佬，也不能讓它乾什麼就乾什麼，隻不過……
天地漏鬥逸散出的某種氣息，實在是太有吸引力！
大金剛放棄抵抗，迫不及待地來到漏鬥末端。
此時，
麵板對天地漏鬥的解析，依然滿是亂碼，但……
這隻剛跨入君主級不久的大金剛，它的數據，正飛速變化著。
肉眼仔細觀察下，大金剛也有不少變化。
比如……
它的毛發長了一毫米！
它的個頭拔高三厘米！
不要覺得不明顯，大金剛靠近天地漏鬥才短短幾秒，就有這般變化。
一天，一個月，一年呢？
蘇皓確信，這天地漏鬥出現的時間，不會太長了。
“嗚嗚嗚——”
遠處，
機械大金剛吼道。
它說，換我來，我也可以。
蘇皓沒理會它，十幾層樓高的機械大金剛蹲下來，對著某山壁畫著圈圈。
“數值變化速度，開始減緩了。”
“等等，它的背部有某些數據波動異常猛烈！”
“有什麼要出來了！”
“咕喏~！”
蘇皓以高超的眼力觀察。
蝶小蝶以非凡的感知判斷。
都在第一時間，發現大金剛身上的特殊變化。
噗嗤——
大金剛後背隆起，像兩個小土包，下一刻，土包炸開，伸出了一對手臂，初時隻是兩隻小短手，光禿禿的沒有皮毛，但很快，這兩隻手臂就拉伸，細密的黑點自手臂上冒出，頃刻間長成濃厚的皮毛。
短短幾百秒，就在蘇皓眼前，大金剛完成進化蛻變，變成一隻四臂大金剛。
就是，
它背後長出來的一對手臂，有點長，極長，垂到了比腳踝更低的地方，看著有些不協調。
但不妨礙大金剛的氣息大漲，麵板上各項數據，也有極大提升。
“從進化學角度，大金剛的確完成了進階。”
蘇皓不好判斷它是四階還是五階，姑且叫四點五階吧，“但它的進化快得很不河狸！”
“四階進化往往都要一兩天，大金剛進化竟然隻用了幾百秒？”
太快不是好事。
這就像拔苗助長。
而且……
“進化方向不可控，這也是一個缺點，總得來說，這裡是一處大機緣，隻是機緣有毒。”
蘇皓繼續盯著，眼睛一眨不眨，麵板上扭曲的符文不斷跳動。
良久，良久，終於出現些許他看得懂的信息。
“叮！情報值+100。”
“叮！……”
“叮！……”
規則、強行透支潛能、隨機進化……
蘇皓思索著，“是否可以將隨機變化約束在某一範圍？又是否可以，以寶物輔助，來減少一些潛能透支。”
蘇皓覺得，理論上能做到。
但很複雜，哪怕是借助麵板，也得要有思路。
而暫時……
他沒有思路。
沒有將天地漏鬥研究透徹前，蘇皓也不放心，讓蝶小蝶它們嘗試。
“遇事不決，就開個課題吧。”
……
“走了，不要想念我們。”
二哈麟白雲號上，蘇皓衝著幾尊如山嶽一樣的野生冠位揮手。
見它們如釋負重，蘇皓又補充了句，“我們還會回來的。”
野生冠位：“？”
……
山海城，鎮守府。
“天地漏鬥，數百秒就完成的進化？”
總帥海王看著視頻，搖搖頭，“年輕時，我也踏遍千山萬水，但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情況。”
“按照你的說法，如果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哪怕是透支大量潛能，哪怕有很多副作用，也是值得的。”
尤其是在現場這個檔口。
“開一場研討會也不錯，集思廣益，總能找出研究出天地漏鬥是個什麼東西……嗯，到時候我安排一批君主精靈過去接受洗禮，你們也可以趁機采集數據。”
“不過……”
他看向蘇皓，“開研討會這事，你不該我找主持啊，我又不是育靈界的。”
“總帥您名望高嘛，要是我自己主持，到時候沒幾位大師過來那咋辦？”
會很尷尬的！
蘇皓還想從大師們身上，蹭點思路靈感呢！
海王麵色古怪，“你覺得自己名望不夠？”
“你自己在育靈界有多出名，自己就沒點數嗎？！”
看著蘇皓是謙虛。
但海王總覺得蘇皓在裝逼。
覺醒態、墮落進化，無數篇重量級論文，許多都已編入教材，這名望不夠，還有誰夠？
“這不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嘛，我已經很久沒在育靈圈混了。”
所以，
你就在禦靈圈，混出了三尊冠位？
罷了罷了，
這小子也就跟自己年輕時一樣天才，一樣帥氣。
打人，不值得。
“總之，君主精靈我幫你安排，研討會就以你得名義舉辦，至於你想邀請哪些大師，我也能找人幫你送信……”
他拍了拍蘇皓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要是能刺激透支出十尊八尊冠位，就再好不過了。”
蘇皓：“？”
寧當冠位是大白菜嗎？
海王瞄了眼蝶仙子、火神鴉，反給一個眼神：‘難道不是？’
……
這一天，
一封封加密的信件送出，送到許多知名的育靈大師手中。
陳平大師：“有意思，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自然現象，的確很有研究價值！”
言大師：“透支潛力……唔？雖然不是很懂，但既然都邀請了老夫，就跑一趟吧。”
麥爾斯大師，“在喚靈世界舉行研討會？邀請人……龍國蘇皓？嗬，一個小輩什麼時候有資格召開頂級研討會！”
他手一甩，把信件扔進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