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非一般的節日(1 / 1)

特種歲月 嚴七官 1147 字 1個月前

“報告營長!新兵八連集合完畢,應到98人,實到98人,請指示!”

“報告營長!新兵九連集合完畢,應到93人,實到93人,請指示!”

“報告營長!三營步兵八連集合完畢,應到64人,實到64人,請指示!”

……

每個連隊的方塊裡不斷有穿著迷彩服、挎著望遠鏡和手槍的盒子的連隊主官跑出來。

一連串報告聲後,營長騰文冀有條不紊下達了最後的指示:“各連帶入預定防空地段隱蔽!”

防空地帶?

這是什麼鬼!?

隊伍動起來,莊嚴隻能一腦子漿糊跟著跑。

不過,他對那個背著個大鐵殼還能跑得飛快的老兵心生敬畏,那玩意至少幾十斤。

營區裡早已經停滿了一輛輛披掛著偽裝網的汽車,甚至有的車上還架起了一挺挺高射機槍。

到處都彌漫著嚴陣以待的緊張氣息。

“嚴肅,嚴肅……”莊嚴一邊跑,一邊扯嚴肅的衣袖打聽:“你說是不是真的打仗了?”

“不是……是……”

“誰在說話!是不是你,莊嚴!”跑在隊伍前麵的尹顯聰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莊嚴:“就你話多!”

莊嚴吐了吐舌頭,再不敢吭聲。

登了車,每個排坐一輛。

黑暗中,車外的景物模糊不清。

車子沿著公路一直走,然後開始拐進山裡。

這些東風牌軍用卡車的速度極快,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開出了賽車的感覺,新兵裡很快有人開始乾嘔。

坐在車尾的莊嚴悄悄掀開車尾的篷布朝外看了一眼,發現車輛行駛在狹窄的山路上,一側的車輪幾乎碾著路基在疾馳。

最讓他魂飛魄散的還不止這些。

整個營的車隊居然都沒開大燈,隻是開了個小行車燈。

雖然清晨也有了一點點光線,可是這麼開簡直就是玩命!

“我勒個操!”

他吐了吐舌頭縮回車裡,低聲驚叫起來。

“莊嚴,你鬼喊什麼!?”尹顯聰就坐在莊嚴的對麵,發現這小子鬼頭鬼腦到處看,立即嗬斥道:“你再敢動一下,我讓你下車跟著車跑!”

在薄薄的晨霧中,車隊終於在山裡停了下來。

“各連隊帶開,進入預定地域隱蔽!”營長騰文冀並沒有集合部隊,而是朝著停在山腰上的每輛汽車高喊道。

下了車,莊嚴又跟著自己排開始朝山上跑。

清早的露水將作訓服打濕,裡麵熱,外麵涼,滋味很不好受。

“停!”

跑了幾百米,阿戴叫住了隊伍。

“進入陣地!”

陣地?

莊嚴周圍環視一周。

山腰上,車隊已經消失了,看不到那些車到底藏到什麼地方去。

“四班的跟我來!”

尹顯聰帶頭,四班的新兵們隻能糊裡糊塗又在灌木叢中穿梭。

很快,領頭的尹顯聰撥開了前麵的一叢灌木,露出了一個紅磚砌成的入口。

“下去!”他說。

進了缺口,莊嚴這才看清,原來這裡是一條深達兩米的戰壕。看來周圍這種戰壕不再少數,都建在雜亂茂盛的草和矮樹下,人跳進去,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座看來普通的山上遍布了軍事掩體和壕溝,大家在黑暗中前進,在黑暗中無聲隱蔽。

壕溝是水泥混合磚塊結構,已經有些年份,牆上長滿了各種蕨類和青苔,腳底下是濕滑的泥,踩上去跟溜冰似的感覺。

尹顯聰舉起了手:“停!我們就在這裡隱蔽,不要吭聲,要避光,不準發出聲響。”

“呼——”莊嚴鬆了口氣,他現在隱約知道,這不是什麼打仗,興許隻是一次演練而已。

至於演練什麼,他也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不過年初一大清早被人拉到山裡,扔在這個又冷又濕的鬼地方,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太好。

他抬起頭,發現頭頂已經被灌木完全遮蔽,連天都看不見。

戰壕內一片漆黑,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臉。

班長尹顯聰在什麼地方,莊嚴自己都不知道。

“大過年的……”

莊嚴低下頭找來到一塊石頭,拖到屁股下坐上去,把81-1自動步槍靠在肩膀上,低聲歎氣道:“當兵的連過個年都不安生……”

春季山上的植物散發著一股清香,枝葉上掛著晶瑩的露水。

所有新兵們一個挨著一個,抱著槍,背著裝具,透過那些溝邊的雜草去看那一點點天空。

遠遠的,也不知哪的山村裡出來了一兩聲零落的鞭炮聲。

忽然,莊嚴聽到有人抽泣的聲音,輕輕地,壓抑地,一陣陣地……

莊嚴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壕溝裡太黑,結果什麼也看不到。

尹顯聰壓著嗓子問:“誰?誰在哭?”

莊嚴看看左右,可惜他也看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誰在哭。

莊嚴然後聽到一陣裝具碰撞發出的聲音,很明顯,尹顯聰朝這邊過來了。

“哭什麼!”

果然是尹顯聰的聲音。

“班長……我……我好想家……”

這個聲音有點啞啞的,似乎在儘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莊嚴聽了,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鼻子有點兒發酸。

誰不想家啊?

他用肘碰了碰旁邊的郭向陽,小聲問:“老郭,誰在哭?”

黑暗中的郭向陽朝這邊挪了挪,儘量把聲音壓到最低說:“曉恒在哭……”

“唉……”莊嚴輕歎了一聲。

老郭口中的左曉恒也是四班的新兵。他在排裡年齡最小,才16歲。

起初大家都覺得他的矮個子、娃娃臉和一身白淨淨的嫩肉是天生的,直到有一天洗澡時,終於有人發現了小左身上的秘密。

“我操!你們看!你們看!左小恒的**沒幾根毛!”

那時候,新兵營的天然浴場隻有那口露天的大井。

洗澡的時候天是蓋,樹是牆,無遮無掩。

天氣再寒冷,北風再凜冽,新兵們也要去那裡洗澡。

在南方零上四五度的低溫下,你一桶,我一桶,打起井水往頭上澆,真的冷得受不了就唱歌。

荒涼的野外,冰涼的井水,還有士兵們裸露的肌肉和想家的歌曲,野性中透出一種男人獨特的性感。

左小恒的年齡在那一次夜浴的月光下徹底暴露了,當時的情形隻能用轟動來形容,所有人彷佛發現了一個現代版的花木蘭。

在大家威脅要拔光那為數不多的幾根茸毛的無奈景況下,左小恒坦白了自己隻有16歲的事實,一並交待的還有家鄉收了他兩條精裝白沙煙的武裝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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