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你飄了!莊嚴!(1 / 1)

特種歲月 嚴七官 1487 字 1個月前

莊振國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旁邊放著一壺普洱茶,杯子裡倒滿了茶水,冒著嫋嫋的熱氣。

當年的手術很成功,至今每隔三個月,莊振國就要到醫院複查一次身體,確保癌症沒有複發。

隻是肝在那之後不多不少收到了損傷,酒是斷斷不能再碰。從前莊振國喜歡喝酒,現在家裡所有帶酒精的東西都讓老婆梁少琴給收了起來。

退休後的生活就是如此無聊,好在歲月安好,國家興旺,現在的日子比從前真的好太多太多。

莊振國滿足了。

每年的清明節,莊振國都要跑一趟麻栗坡,和當年還幸存下來的戰友一起,穿上78式軍裝,戴著78式軍帽,紮起武裝帶,掛上綠水壺,舉著所在部隊的番號紅旗,來到烈士陵園裡,將一杯杯酒倒上,將一根根煙點上,坐在那裡和老戰友們聊聊天。

人老了,就容易回憶過去。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好像沒有了。

現在兩個兒子都有自己的生活。莊不平還在做他的生意,而且做得不錯;莊嚴在部隊裡也表現優異,有了自己的小家,兒媳婦林清影更是令人無話可說,隻能用倆個字形容——優秀。

唯一的遺憾就是莊嚴很少機會能夠回家,有時候一年都回不來一次。

就像之前本來說好了春節要回來,後來又來了電話,說要參加什麼封閉式集訓,之後還要出國比賽。

出國比賽?

去的還是E國?

這一點,莊振國感覺兒子已經出息了。

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夠出息。

出國算什麼?

當年自己也出過,而且還是一路槍林彈雨打過去的。

兒子隻不過是去比賽。

比賽?不就是比武嘛!

沒什麼大不了的。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莊振國摘下眼睛,歪過頭去看了看。

“喂?”

這個電話號碼熟悉,是原先單位的電話號碼,2173開頭,濱海市政府下屬各部門專用。

“請問哪位?”

“表姐夫!是我,李平陽。”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噢,是平陽啊。”莊振國有些奇怪:“你找你姐嗎?她不在,去買菜了,你打她手機。”

“不不不,我找你。”李平陽說:“我姐待會回來是吧?”

“當然回來。”莊振國笑道:“她不回來,能上哪去?”

李平陽是梁少琴的表弟,人在武裝部裡當科長。

平常倒是也有走動,一般都是節日才聚聚。

可是今天又不是什麼節日,怎麼忽然來電話呢?

“回來就好,待會兒我親自過來一趟。”李平陽說。

莊振國端起茶杯,慢悠悠噶了一口茶,說:“你過來?行啊,有事嗎?”

“姐夫,我是來給您報喜了!”李平陽喜滋滋道:“莊嚴啊,可真替老莊家長臉,他立功了!一等功!待會兒區政府分管武裝部的副區長、咱們武裝部的部長,還有我,都要親自到你們家去送喜報,送牌匾!”

“啊?”莊振國一口茶噴了出來,嗆得咳嗽連連:“一等功?!”

“沒錯!”李平陽說:“莊嚴去國外參加國際偵察兵比武,帶隊獲得冠軍,榮立一等功一次!”

莊振國已經呆住了,說不出話來。

“表姐夫,表姐夫……”李平陽在電話那頭連問了幾聲,擔心道:“你沒事吧?彆太激動,我們大概兩小時之後到,你確保有人在家就行,對了,趕緊打電話讓我表姐回家,這種時候她怎能不在?”

“哦……好的……好的……”莊振國喃喃地回答著,那邊斷了線,響起了嘟嘟的忙音。

他茫然地在沙發上坐了好一陣,忽然放下電話,起身走回房間。

在大衣櫥前麵,他蹲了下來,打開衣櫥的門,拉開最底下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大鐵盒子,打開。

裡麵躺著是他的軍功章,一共八枚。

由於年代久遠,彩帶已經有些老舊,但是軍功章還是金燦燦的,拿在手裡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榮譽感。

很快,一絲憂傷襲來。

眼前閃過那些犧牲的戰友。

莊振國長歎一聲,把軍功章小心翼翼放好,然後合上鐵盒,放回原處,重新回到了客廳沙發上坐下。

這些年,莊嚴立功越來越多,莊振國回想了一下,兒子當兵九年了,一共拿了四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還有其他什麼訓練尖子之類的金牌那就數不清了。

當兵第二年,莊嚴回過家裡一次。

那時候是因為自己病重,差點丟了命。

莊嚴回來的時候,坐在病床前和自己談了很久,也算是父子之間冰釋前嫌的開端。

記得那次莊嚴說,一定要超過自己的立功次數,一定會拿下比自己更多的軍功章。

這次再加上這個一等功,已經是第八枚軍功章了。

從數量上來說,已經持平了。

坐在沙發裡想了一會兒,他拿起電話,想給兒子莊嚴打個電話。

手機剛拿起來,就響了。

一看。

巧了!

居然是兒子莊嚴的電話。

趕緊接通了聽。

“兒子啊……”

“爸!”電話那頭,莊嚴的口氣聽起來十分愉悅。

難道是他知道自己立功,今天武裝部要往家裡送喜報,時間也清楚了?

“有個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你。”

“你知道了?”莊振國問。

“知道什麼?”莊嚴有些奇怪。

莊振國說:“武裝部剛才打電話過來,你表舅說,待會兒他們要和政府的人送你的立功喜報還有牌匾過來。”

莊嚴頓時恍然大悟:“噢,說的是立功那事。”

莊振國感覺莊嚴似乎對立功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雀躍,於是說:“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很興奮的樣子。”

莊嚴說:“其實也沒什麼,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何況立功又不是第一次了,有那麼興奮?”

“看把你嘚瑟的!”

聽到兒子稀鬆平常的口吻,當老子的怒了:“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莊嚴聽出莊振國已經怒了。

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咋說暴走就暴走了?

“爸,你彆生氣,小心傷肝。”

“我傷肝不傷肝不用你管!”莊振國是真的生氣了:“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啊!立了一等功,不得了啊你!什麼立功太多了,你在說自己很厲害嗎?比起我那些躺在麻栗坡的戰友們,你個兔崽子算個屁!不就是個比武嗎?給你個一等功你也好意思拿?!換做我,我都趕緊退回去了!”

莊嚴這才明白了,老爹是因為這事生氣。

想想也是,自己沒顧及父親的感受。

當年那些犧牲在南疆的英雄,很多僅僅是個三等功、二等功,自己拿了個一等功,跟打過仗的父親在唱高調,表現得很雲淡風輕的樣子,也難怪老頭子會暴走。

“爸,彆生氣了,我錯了還不成?你還彆說,我還真去找軍長退過,隻是軍長不答應,說這是上級定下來的,我不要,那就是違抗命令。”

莊振國也清楚這些門門道道,其實剛才罵兒子隻是因為莊嚴的態度讓他感覺有些飄了,給他淋淋冷水。

既然孩子都認錯,那就這樣算了。

何況,和平年代拿個一等功,拿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上級既然批準了,肯定是兒子確實乾得還不錯。

想到這,心情總算好了些。

“你說,打電話我有什麼事?”

緩了緩口氣,莊振國這才轉到了正題上。

“爸,是這樣的,最近我不是去比賽了嘛,封閉訓練半年,所以回來之後部隊給了我十五天假期,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把結婚的酒席給辦了,也算對清影有個交待。”

“擺酒?”

莊振國一愣。

“你打算回來擺酒?”

“不,我打算就在臨海市這邊擺酒。”莊嚴說。

“為什麼不回來老家擺酒?!”莊振國的嗓門馬上又粗了幾分,他雖然是個老軍人,但傳統的觀念還是很強的。

擺酒,豈能在工作地擺,說什麼也要回老家風風光光地擺才對!

在部隊擺酒?

這算什麼?

老家的親戚,那些三大姑八大姨的,他們會怎麼說,怎麼看?

“不行,你得會濱海市擺酒!”

他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對莊嚴下達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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