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銀票,打發走溫有餘等商賈,韓秀峰又讓潘二去喊正在何舉人房裡說話的費二爺、錢俊臣和劉舉人。
四人走進堂屋,見韓秀峰正在數銀票,麵前還擺著賬本,一時間竟愣住了。
“幾位坐啊,坐下喝茶,邊喝茶邊說。”韓秀峰放下點好的銀票招呼道。
“誌行,你這是做啥?”費二爺好奇地問。
劉舉人從潘二手裡接過茶,笑問道:“是不是盤點,是不是算晚上的團拜攏共花了多少銀錢?”
“不是。”韓秀峰把賬本推到他們麵前,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晚上幾位不是作了幾首詩,寫了幾幅墨寶嗎,溫掌櫃他們想要。我想著作詩題字有作詩題字的規矩,就幫幾位管他們要了點潤筆錢。”
錢俊臣沒想到隨便作了一首詩寫了幾十個字還有錢拿,忍不住笑道:“誌行,你果然是理財的好手,題字就得有潤筆錢,我咋就沒想到呢!”
“錢兄,您是讀書人,清貴著呢,自然想不到這些銅臭之事。”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不過我也不能白幫諸位開這個口,等來年殿試放榜就要翻建會館,銀錢還有很大缺口,所以我打算隻給諸位一半,剩下的一半用作會館翻建。誰捐了多少兩,等會館翻建好定當勒石為記。”
想到捐出一半還能留個好名聲,何舉人不假思索地說:“誌行,這銀子本就是你要來的,你咋說我就咋辦。”
劉舉人深以為然:“捐資翻建會館也是善舉,這等善舉怎能沒有我劉始真!”
“謝何老爺、劉老爺成全。”
“誌行,你全是為了會館,又不是為你自給兒,謝啥謝。”
“我也一樣,說起來慚愧,我做那麼些年首事竟沒給會館添一磚一瓦。誌行,難為你了。”韓秀峰這些天做的事費二爺全看在眼裡,再想到韓秀峰不但一心為會館還想著給大家夥謀福利,費二爺感慨萬千。
攏共八十兩銀子,錢俊臣真舍不得捐出一半,可費二爺他們全願意捐,隻能硬著頭皮道:“誌行,彆看我,我也一樣。”
“既然四位都沒異議,那就請四位收下銀票,再幫我在賬本上寫上收了多少。二爺,這二十五兩是您老的。”
“好的,我先來。”費二爺痛痛快快收下銀票,旋即從潘二手裡接過筆,在賬本裡寫上某年某日收下多少潤筆錢,為翻建會館又捐了多少兩銀子。
何舉人和劉舉人緊隨其後。
晚上寫的詩作賣了多少兩銀子,賬本上寫得清清楚楚。
錢俊臣暗自得意他這個進士的詩作就是比舉人的值錢,可韓秀峰竟把本應該給他的四十兩銀票順手遞給了潘二。
“錢老爺,如果沒記錯您借長生的那四十兩還沒還,今兒個都臘月二十八了,再拖不好。”
錢俊臣尷尬無比,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費二爺、何舉人何舉人沒想到韓秀峰竟當著他們的麵提這事,一時間竟不曉得該說點什麼好。
讓他們更意外的是,韓秀峰又從潘二手裡接過一枚玉鐲,輕輕放到錢俊臣麵前:“錢兄,我記得當時約定要是還不上那四十兩就拿這鐲子抵,你這祖傳的鐲子就歸長生所有。前些天出去辦事,正好路過一家當鋪,我就跟長生一起把鐲子拿進去問了問。不問不曉得,一問大吃一驚,原來這鐲子的質地和成色全是上好的,就算拿去當也能當百十兩。”
“誌行,你沒開玩笑吧,這鐲子有那麼值錢?”錢俊臣將信將疑。
“錢兄,我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你見我啥時候開過這種玩笑。”
韓秀峰深吸口氣,緊盯著他很認真很誠懇地說:“錢兄,我韓四雖算不上讀書人,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道理還是曉得的,怎麼也不能讓長生占你這麼大便宜,怎麼也不能讓長生要你這傳家寶。你看看有沒有損壞,要是沒損壞就收好。”
“誌行,我……我誤會你了,我……”
“有啥誤會的,趕緊收起來吧,這可是傳家寶,一定要收好。”
想到這些天跟任禾謀劃的那些事,再想到韓四是怎麼對他的,錢俊臣既尷尬又羞愧,拿起鐲子哽咽地說:“誌行,大恩不言謝,我啥也不說了。”
“都是自給兒人,說這些太見外。”
見財不起意,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費二爺感慨萬千,不禁拱手道:“誌行,會館交給你照看,我放心!今後有啥事要幫忙,你儘管開口!”
一向秉承“朋友不在多而在精”的何舉人,怎麼也沒想到韓秀峰為人如此光明磊落。再想到接下來要朝夕相處很久,頓生結交之心,也拱手道:“誌行,你果然重義氣!要是瞧得起我何君傑,從今往後彆再一口一個何老爺,你我以兄弟相稱如何?”
“謝何老爺抬愛,誌行高攀了。”
“又來了,都是自給兒人,何況你現而今也是官身,有啥高不高攀的。”
“好,我以後就稱君傑兄。”
“這就對了嘛,哈哈哈哈。”
劉舉人也覺得論人品,眼前這位捐納出身的九品候補巡檢不曉得比任禾那個舉人強多少倍,不禁笑道:“誌行老弟,你要是瞧得起劉某,今後你我也以兄弟相稱。”
“好,我就不跟二位兄長客氣了,我們今後就以為兄弟相稱,就以兄弟相交!”
“對對對,不但要兄弟相稱,也要以兄弟相交!”
………
換做以前,潘二怎麼也舍不得把到手的鐲子還給錢俊臣,但現在卻覺得應該還,還的值!因為那鐲子留著頂多賺百十兩銀子,而一個好名聲是多少銀子也買不來的。
潘二正暗自得意從今往後不管遇到啥事,無論吉老爺、江老爺、王老爺等在京官員,還是眼前這幾位舉人老爺,隻會幫著韓四,任禾就算想折騰也折騰不出啥花樣,費二爺突然道:“誌行,行之走時我問過他願不願搬回來,你是不是也讓長生跟他弟弟提過這事?”
不等韓秀峰開口,潘二就忍不住道:“提了,我跟任怨解釋過,客客氣氣跟他解釋的,他說搬不搬要問問他哥的意思。”
“提過就好。”費二爺放下茶碗,無奈地歎道:“誌行,他說你的好意他心領了,說住客棧挺好的,不想搬,嫌搬來搬去麻煩。”
這還真出乎韓秀峰意料,正百思不得其解,錢俊臣冷不丁冒出句:“二爺,他不是不想搬回來,而是擔心……擔心……”
“擔心啥,他不會還疑神疑鬼,擔心誌行要害他吧?”何舉人忍不住問。
“這倒沒有,”錢俊臣撓撓頭,苦笑道:“他是來會試的,一心金榜題名,正在用功的緊要關頭,擔心見著誌行會亂了心境。”
何恒對心高氣傲的任禾本就沒啥好感,聽錢俊臣這一說不禁冷笑道:“他不是疑神疑鬼,而是做賊心虛,心中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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