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麼?那我就過去了喲。”
帶著幾分倨傲之色,薛敖笑容滿麵地掃視著他跟前的那一群豫章義師軍卒,淡定的神色證明他心中的無畏與強大自信。
這份無畏與強大自信,並非來自盲目,薛敖可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庸才,相反,他將戰場上的局勢看得十分清楚。
以五千騎兵對抗二十倍的敵軍?
不,在薛敖眼力,眼前的戰場可不是這麼算的。
不可否認,叛軍的確仍有十餘萬之眾,單輪人數的確是他五千騎兵的二十倍,但鑒於叛軍為了撤離而擺出了如同長蛇般的陣型,真正阻擋在薛敖麵前的,其實就隻有他認作目標的四萬豫章義師而已。
更有甚者,即便是這四萬豫章義師,其實也不是每一人都有機會摸到他的太原騎兵。
據薛敖的估算,能有兩千名豫章義師士卒接觸到了他麾下的騎兵就不錯了。
換而言之,並非五千騎兵對陣十餘萬叛軍,而是五千騎兵對陣兩千名叛軍步卒。
這豈有不勝之理?!
“烈鬃。”
薛敖微微俯下身,撫摸著胯下黑馬的鬃毛,仿佛在與戰馬對話:“帶我衝過去。”
都說馬兒通人性,那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仿佛真聽懂了薛敖的話,噗地打了一個響鼻,旋即在一聲馬嘶中,它猛地提起一對前蹄,繼而重重地踏在地麵,驚得它前方的那一群豫章義師士卒驚呼著後退。
“上!”
薛敖低聲喝道。
話音剛落,他胯下那匹黑馬猛地躍出,徑直衝向前方密集的人群。
“砰砰砰——”
一陣亂響,看似密集的人群竟被薛敖這一人一騎蠻橫地衝倒,被黑馬烈鬃那沉重的馬蹄踐踏而後,發出陣陣慘叫與哀嚎。
『將軍真的是……』
在附近廝殺太原騎兵瞧見薛敖的舉動,心下不約而同地湧起幾分無奈。
您可是有‘車騎將軍’稱號的大將啊,哪有將軍帶頭衝鋒陷陣的?
但無奈之餘,諸多太原騎兵亦被這位將軍激勵了鬥誌——這等將軍尚親自帶頭衝鋒,他們豈有不追隨的道理?
“跟上將軍!”
“跟上將軍!”
隨著幾名太原騎兵自發地大喊出聲,成百上千的太原騎兵立刻停止與附近的叛軍糾纏?奮力甩動韁繩?駕馭著戰馬向薛敖追趕上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遙遙看了一眼薛敖所在的位置,騎將董典亦無奈地歎了口氣。
作為將軍?竟比他們衝地還要靠前?這算什麼嘛!
但,正是因為那位將軍如此的性格?才會使得他們心甘情願地追隨。
深吸一口氣,董典振臂呼道:“弟兄們?莫要被將軍甩開了?咱們也衝過去……鑿穿敵軍!”
“喔喔——”
數以千計的太原騎兵高舉著兵器大聲響應。
而另外一邊,鐘遼亦做出了與董典相同的決定,率領麾下騎兵徑直衝向前方的豫章義師。
一時間,五千騎兵分作三股洪流?分彆由薛敖、董典、鐘遼三人率領?仿佛三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豫章義師的腹部。
就像薛敖之前所判斷的那樣,空有四萬餘之眾的豫章義師,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擊,他們那為了便於行軍的仿佛長蛇般的陣型?也根本無法阻擋三支騎兵的突襲猛衝。
僅僅隻是數十個呼吸,五千太原騎兵便鑿穿了豫章義師的中腹?從一側殺到了另一側,將四萬豫章義師乃至十餘萬義師?攔腰截成兩段。
遠遠看著騎兵掠過後那遍地的屍體,聽著那些被戰馬蠻橫撞倒、甚至踐踏而後的義師士卒倒在地上慘叫哀嚎?豫章義師渠帥程周又驚又怒?一張臉漲地通紅。
他四萬餘豫章義師?竟如此輕易就被對方區區五千騎兵擊穿了?被對方從一側殺到了另一側?
他怒聲斥道:“徐鏑他們在做什麼?!為何擋不住這些該死的騎兵?!”
聽到他的怒斥,左右小心翼翼地說道:“渠帥,那是薛敖親自帶隊……”
“那又怎麼樣?”
程周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那名護衛,沉聲說道:“陳門五虎又如何?我方可是有十餘萬軍隊啊……”
正說著,忽然有另一名護衛指著西側喊道:“渠帥,那三股騎兵正在我方右側重新集結,看上去似乎要再次突襲我軍……”
“什麼?”
程周下意識轉頭看去。
果然,擊穿了他軍隊的那五千騎兵,竟當真再次集結,擺出了要再次突襲他豫章義師的架勢。
很顯然,對方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該死的。”
程周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咬牙切齒地下令道:“傳令徐鏑、黃竣、陸輿、張兜,這一次定要擋住!”
“是!”左右連忙前去下令。
而與此同時,江東義師的吳懿、趙寅,以及江夏義師的陳勖,皆已陸續得知了薛敖就在這支太原騎兵當中的消息,同時也得知了豫章義師被薛敖帶著那五千太原騎兵鑿穿陣型的消息。
繞是趙寅,亦感覺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有十餘萬之眾,那薛敖何來的勇氣進攻他們?
然而更讓趙寅感到難以置信的是,薛敖非但敢進攻他們,甚至還真的鑿穿了豫章義師的陣型。
『這就是陳門五虎、車騎將軍薛敖……』
勒馬回頭,遠遠看向遠處正在重新集結的太原騎兵,趙寅感覺自己被震撼住了。
他對吳懿說道:“觀那些太原騎兵的舉動,似乎他們還準備再次突襲豫章義師,吳將軍,咱們是否要派人去支援?”
“……”
吳懿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太原騎兵。
倘若在正常戰場上,豫章義師遭到襲擊,他江東義師自然要派人支援,可問題是眼下他們正在突圍撤退啊,倘若他四萬江東義師通通掉頭去對付那些太原騎兵,這必將大大延誤撤離的時間。
更何況,對麵那些太原騎兵又不是傻子,倘若見機不妙,對方肯定是會立刻撤退的,他義師的將士們憑借兩條腿,怎麼追得上人家四條腿?
想來想去,吳懿最終作出決定:大軍其餘向南撤離,同時派小股兵力支援豫章義師,爭取替豫章義師牽製一部分騎兵。
想到這裡,他沉聲下令道:“傳令鐘宜,命他率其麾下曲部支援豫章義師,協助豫章義師牽製一部分騎兵。”
“是!”左右抱拳而去。
而另外一邊,陳勖亦在震驚於薛敖居然出現在這邊戰場上。
震驚之餘,他亦做出了與吳懿幾乎相同的決定:“傳我令,叫朱峁率麾下曲部協助豫章義師。”
在下達這道命令後,陳勖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不同於江東義師,由於周貢運氣不佳,抽到了殿後的任務,陳勖隻能將他兩萬江夏義師放在向南撤離的最後序列。
眼下豫章義師被薛敖拖住,江東義師可以繼續撤離,可他兩萬江夏義師卻走不了了。
考慮到晉軍那邊,那周虎必然正在率軍趕來的路上,陳勖憂心忡忡,畢竟再耽擱下去,等到那周虎率軍抵達這邊戰場,他兩萬江東義師怕是誰都彆想撤離了。
而與此同時,在十餘萬義師的一側,薛敖、董典、鐘遼三人的確是在做再次突襲豫章義師的準備,畢竟反複橫插敵軍、攪亂其陣型,這本來就是騎兵的常用戰術。
當然,在再次突襲豫章義師之前,薛敖要做一番部署,畢竟他們所麵對的敵人,並不止豫章義師,還有兩側的江東義師與江夏義師。
鑒於這一點,薛敖冷靜地對董典、鐘遼二人說道:“江東、江夏兩支叛軍,不會任由豫章叛軍潰敗,董典,待會你去牽製江夏叛軍,江東叛軍叫鐘遼牽製,至於豫章叛軍,我獨自率一支騎兵足以。”
聽聞此言,董典、鐘遼二人麵露擔憂之色,紛紛勸阻,卻見薛敖輕笑道:“你二人還擔心一群鼠輩能傷到我麼?”
董典、鐘遼二人欲言又止。
他們當然知道自家將軍的本領,但戰場上的事誰能說得清呢?
但很可惜,這位將軍繼承了老太師的勇武,同樣也繼承了老太師的固執。
無奈之下,董典、鐘遼二將對視一眼,抱拳說道:“如此……請將軍千萬小心。”
“哈!”
薛敖哈哈一笑,旋即抬起手中兵器指向前方,沉聲喝道:“上!太原騎兵,鑿穿他們!”
一聲令下,五千太原騎兵再次化作三股洪流,徑直衝向遠處的豫章義師。
待等到即將靠近前方的豫章義師時,董典與鐘遼分彆朝著一左一右散開,正巧迎上準備來援助豫章義師的江夏義師將領朱峁,以及江東義師將領鐘宜。
“車懸!”
董典、鐘遼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提醒身後的騎兵使出車懸戰法。
所謂車懸戰法,它乃是騎兵常用的一種戰法,簡單地說就是讓騎兵按著一個圓圈軌跡,不斷策馬奔跑,同時一點點地接近敵軍,仿佛一個不停滾動的輪子。
而這招戰法的精妙之處在於,隨著‘輪子’逐步碾近敵軍,每一名騎兵都有短暫的與敵軍交手的機會,隨後他們就會立刻遠離。
雖然威力一般,不如直接讓騎兵衝鋒,但勝在傷亡率低,且整支騎兵能從始至終保持一個高速的衝勢,可以隨時變換成其他陣型,堪稱是萬金油的陣型。
至於弊端嘛,那就是對戰馬的體力消耗嚴重,哪怕有經驗的騎兵懂得節省馬力,這種戰法也持續不了太久。
但即便如此,車懸戰馬仍舊是騎兵不折不扣的大招,除了馬力消耗太大,懼怕敵軍弓弩手覆蓋式打擊,其他幾乎沒有什麼缺點,在用於牽製上更是效果絕佳。
這不,麵對著急速向自己衝來的董典、鐘遼二將,朱峁與鐘宜立刻就命麾下步卒結陣防禦。
然而對於采取車懸戰法的騎兵而言,固步防守,效果卻相當的差。
隻見董典率領的騎兵,仿佛一個輪子般逐漸碾近朱峁一部的陣線,隻見那些騎兵們,以一個圓形的弧度掠過義師步卒的陣線前,在那圓形與直線的唯一一個接觸點,騎兵們揮舞手中的長槍,狠狠砸向敵軍步卒手中的盾牌。
這借助戰馬衝鋒之力揮出的一擊,可不是輕易就能擋下的,隻見那些用盾牌吃下這招重擊的義師步卒們,當即就被這一擊擊得連連後退,甚至撞倒了身背後的袍澤,致使陣型大亂。
而此時,那幾名騎兵已迅速沿著圓弧離開,他們身背後的其他騎兵,則朝著這些陣型已亂的步卒發動了攻擊。
當然,同樣也是一擊即退。
甚至於有莽撞些的騎兵,乾脆駕馭著戰馬,以一個斜角直接衝向那些步卒,憑借戰馬的衝勢將其撞到,繼而抽身離開——這同樣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隻不過對戰馬損害及大,但凡是愛惜戰馬的騎兵,一般不會采取。
在車懸戰法下,儘管每名騎兵在一回合的攻擊中都隻有一到兩次出手的機會,但戰法的精妙,卻使得抵抗他們的義師士卒每時每刻都在遭受攻擊。
那些遭到攻擊的步卒,他們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因為前一名騎兵剛走,後一名就立刻趕到,倘若他不能及時舉起盾牌,就會立刻被後一名騎兵殺死。
一擊、二擊、三擊,短短幾個眨眼的工夫,前排的步卒就遭到了數次重擊,而每一次沉重的打擊,都讓他們身形搖晃,短短幾次下來,這些步卒就逐漸堅持不住了。
此時的他們,直感覺渾身疼痛,雙臂亦其重無比,甚至於,嘴裡也逐漸嘗到了自己從咽喉處湧上來的鮮血。
等到這些士卒再也無力舉起手中的盾牌時,介時就是他們的死期。
而在此期間,太原騎兵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按照一個圓圈策馬狂奔,然後在即將靠近敵軍時,揮出最致命的一擊,隨後一擊即走。
砰砰——
砰砰砰——
麵對太原騎兵那連綿不絕的攻勢,朱峁麾下的江夏義師士卒唯有苦苦抵抗。
此時從鳥瞰來看,朱峁一部那原本筆直的陣線,中間遭到太原騎兵進攻的位置已明顯凹進去了一塊,這意味著,那個區域的義師士卒,已經不堪太原騎兵的攻勢。
而騎將董典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等到他策馬靠近朱峁軍的陣線時,他忽然高喊數聲:“斧!斧!斧!”
在騎兵的戰法中,‘斧鉞’另有含義,‘斧’代表強攻,‘鉞’代表佯攻。
尤其在車懸戰法中,兩支騎兵一支扮演‘斧’的角色,一支扮演‘鉞’的角色,就能讓敵軍無法預測。
但此刻董典高喊‘斧斧斧’,就意味著他要變陣了,將以牽製為主的車懸改為強攻。
果然,下一刻,董典就率領騎兵衝入了朱峁軍陣型中的那個‘凹點’,那個凹點處的義師步卒,原本就已不堪抵抗騎兵一次次的進攻,又哪裡擋得住騎兵突然猛攻。
當即,朱峁軍的陣型被董典攻破,千餘名騎兵跟在自家將領身後,仿佛一陣狂風掠過,將朱峁軍的陣型攪地稀爛。
然而這還不算,在鑿穿了朱峁軍的陣型後,董典率軍以一個‘U’形回到外側,再次變為車懸陣,以一個輪子再次碾向朱峁軍。
儘管朱峁在第一時間已重組了陣型,但是對於董典軍再次擺出的車懸陣,他毫無辦法。
董典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再次鑿穿、攪亂他麾下軍隊的陣型。
毫不誇張地說,朱峁軍敗局已定,被派來牽製太原騎兵的他們,完全在用自己的性命拖延太原騎兵。
而另外一側,對上了騎將鐘遼的江東義師將領鐘宜,也遭到了與朱峁一模一樣的待遇,根本抵擋不住鐘遼軍的車懸戰法。
倘若說董典、鐘遼二將是采取了車懸這等精妙的戰法來取得優勢,那麼薛敖,他則是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一下子攻入了豫章義師的腹地。
這根本就是絲毫不把四萬豫章義師放在眼裡!
“傳令徐鏑、黃竣、陸輿、張兜等人,給我擋住他!給我擋住那個該死的薛敖!”
作為豫章義師的渠帥,程周此刻幾乎快被那薛敖氣瘋了。
薛敖方才率五千騎兵鑿穿了他豫章義師也就算了,可現如今,那薛敖就帶著區區一兩千騎,竟然也敢殺回來?
此時此刻的程周,已顧不得擊殺薛敖是否會激怒晉國的那位不敗名將,他誓要將這個狂妄自大的的薛敖圍殺!
在程周的命令下,四萬豫章義師也不繼續往南撤了,而是一前一後試圖包夾攻入他們軍中腹地的薛敖,徐鏑、黃竣、陸輿、張兜四將,更是率領著麾下曲部,從四麵向薛敖包夾而來。
豫章義師上上下下,都被薛敖目無旁人的舉動激怒了。
然而,麵對著來自四麵的包夾,薛敖卻不慌不忙。
或許在程周看來,他豫章義師已將薛敖與其麾下近兩千騎兵隱隱包圍,但在薛敖眼裡,這四萬豫章義師的陣型已徹底混亂,根本不足為懼。
『想要圍殺我?哈!』
薛敖看出了對麵的企圖,心下冷笑一聲,在看看四周後,竟率領騎兵朝著一杆‘黃’字將旗殺了過去。
這麵將旗的主人,正是程周麾下大將,黃竣。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吧,就讓黃某領教一下陳門五虎的實力!』
遠遠瞥見薛敖率領騎兵朝自己所在的位置殺來,黃竣心下冷笑一聲,緊握兵器,亦率領軍卒迎了上去。
頃刻間,薛敖就率軍殺到了百步之內。
見此,黃竣指著遠處的薛敖大喝道:“我乃豫章義師大將黃竣,薛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少廢話!”
遠處的薛敖暴喝一聲,雙腿夾住戰馬烈鬃的腹部,揮舞著鐵槍,硬是衝散了附近的義師軍卒,殺到了黃竣跟前。
期間但凡是擋在黃竣麵前的叛軍士卒,非死即傷。
“受死!”
黃竣大喝一聲,策馬提搶上前迎戰薛敖。
然而他刺出的長槍,卻被薛敖一伏身輕而易舉地避開。
而此時,薛敖亦刺出了手中的長槍,噗嗤一聲刺穿了黃竣的胸膛。
趁兩匹戰馬擦肩而過時,薛敖從黃竣的身後,握住了那杆刺穿前者胸膛的長槍,借助馬力將其抽出。
“噗——”
黃竣胸膛處的空洞頓時鮮血迸射,整個人,亦噗通一聲跌落下馬,驚得四周的叛軍士卒連連後退。
他們簡直難以置信,他們的大將黃竣,就這麼一招,便死了這薛敖手中?
“薛敖!”
忽然,四周爆發一陣怒喝,原來是徐鏑、陸輿、張兜三將趕到。
當看到黃竣的屍體時,三將臉上露出驚怒之色,其中隱約帶著幾分畏懼。
因為薛敖殺掉黃竣的那一幕,他們在遠處看得很清楚。
“一起上!”陸輿低聲說道。
徐鏑、張兜對視一眼,似乎有些遲疑,但最終,他們還是默不作聲地圍了上來。
是的,對方是陳門五虎之一,就算圍攻,也不算卑鄙。
此時此刻的三將,怕也就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注意到三將的舉動,薛敖不驚不惱,撥轉馬頭笑容微妙地看著三人:“夠麼,三個人?”
“……”
徐鏑、陸輿、張兜麵色微變,在對視一眼後,三人一起策馬上前。
見此,薛敖曬笑一聲,左手單手持槍,右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雙腿一夾馬腹,亦迎了上前。
一時間,四人四馬戰成一團。
而讓周圍義師士卒目瞪口呆的是,薛敖明明是以一敵三,卻竟然占據上風,左手槍、右手劍,反過來逼得徐鏑、陸輿、張兜三將一陣手忙腳亂。
『這家夥難道是怪物麼?!』
感覺雙臂在屢次力拚後愈發沉重,張兜麵色駭然,心中的鬥誌逐漸瓦解。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待反應過來時,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腹部被薛敖手中的長槍刺穿了。
“在我麵前敢在走神?”
冷笑一聲,薛敖一劍斬在張兜的脖頸,但聽張兜一聲慘叫,他的脖頸被劈開大半,鮮血迸現,顯然是活不成了。
“張兜!”
徐鏑、陸輿大叫一聲,怒發衝冠策馬衝上前來,揮舞兵器斬向薛敖。
“起!”
隻見薛敖雙腿一夾馬腹,他胯下戰馬黑鬃前蹄躍起,狠狠踹在徐鏑坐下戰馬的胸部。
但聽一聲淒慘的嘶吠,徐鏑坐下戰馬蹬蹬後退,連帶著徐鏑亦身形不穩。
“好烈鬃,沒白疼你。”
薛敖欣喜地大叫一聲,猛地甩出右手手中的利劍:“中!”
一聲慘叫,那柄劍應聲刺穿了徐鏑的腰部,鮮血直流。
而期間,陸輿已揮劍斬向薛敖,口中大喝道:“受死!”
然而,薛敖卻側身避開,右手一把抓住了陸輿的手臂,將其整個人拽了過來。
還沒等陸輿反應過來,薛敖便用左手長槍的槍杆,勒住了陸輿的咽喉。
隻見猛一用力,但聽哢嚓一聲,陸輿的咽喉處明顯凹進去一大塊,整個人也無力的癱軟下來。
最終,隨著薛敖鬆開鐵槍,陸輿的屍體軟綿綿地滑落,跌在地上。
眨眼工夫,圍攻薛敖的徐鏑、陸輿、張兜三將,兩死一重傷。
看到這一幕,附近得叛軍士卒倒抽冷氣,嚇地連連後退。
此時間,就見薛敖單手持槍,神色倨傲掃視著四周呆若木雞的一乾義師士卒,旋即抬手指了指自己。
“老子,當世無雙!”
而與此同時,趙虞終於率領近兩萬晉軍抵達這片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