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在掙脫那三個人的圍困後,第一件事便是全力衝到那兩個持有線膛槍的傭兵身邊。
此時戰鬥剛剛開始,他們還有著“或許能逃掉”的僥幸心理,所以顧忌著安南的身份而不敢對他開槍。
他們兩人換成了劍,想要把安南砍翻然後再撤……畢竟一發鉛彈入體,實在太容易出人命了。
但他們沒有關注最開始安南那邊的戰鬥,因此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甚至僅僅隻是單手持劍。
而安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將那兩個有槍的傭兵手中的長劍彈飛,而後將其快速斬殺。
【在戰鬥中擊殺無階敵人,獲得公共經驗21點】
【在戰鬥中擊殺無階敵人,獲得公共經驗14點】
從安南發起衝鋒到彈出經驗提示,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剩下就隻是一場屠殺。
在那兩個持槍的傭兵被安南強行擊殺之後,民兵們便已然不再畏懼,士氣一下就漲了起來。
傭兵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分出了幾個劍術最精良的老傭兵前去一起攻擊安南,也不敢再留手了。
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安南其實也隻是畏懼那兩把槍而已。
他所掌握的近衛劍術,是一種在小規模戰鬥時能發揮更強性能的劍術。尤其擅長一對多或者多對一的近身非移動戰。
四個人圍上來,也隻能與安南打個均勢。但在這個時候安南就會欺身上前,突然將劍換到左手、右手一掌就拍過去。
無論拍在對方身上隨便什麼地方,都能讓對方立刻出現明顯的破綻,反手就能將一人擊倒或是擊殺。被這樣放倒了兩個人之後,安南則乾脆將劍在左右手之間來回換手,逼迫對方不得不留心他的近戰,結果反而暴露出了巨大的破綻。
幾個來回,他們就全部被安南擊倒。
然後安南鬆了一口氣。
他一回頭,發現民兵團那邊也乾掉了兩人。這讓安南心中一下就有了緊迫感——
彆搶老子人頭!
安南立刻發出命令。
稚嫩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優先接手被我擊敗的敵人!把他們都控製住!
“把馬驚走,彆讓他們跑了!”
接到安南的命令,那群民兵在最開始的茫然之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先派人把那兩把槍撿走。
看到他們理解了自己的戰術意圖之後,安南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不再猶豫,再次發起衝鋒——
鏘!
一聲尖利的銳鳴聲過後,一位年輕傭兵手中的長劍被蕩開。他整個人也失衡前傾。
僅僅一輪交手,他便被安南在偏斜了自己的攻擊後,迅速拖入失衡的狀態。而後安南一劍貫穿了他的胸口。
看上去就像是對方自己送過來的一樣。
剩下每一個傭兵,幾乎都在幾個回合內被全力攻擊的安南擊倒在地。
隻要有人被斬殺,或者暫時失去戰鬥能力,安南就立刻離開他們身邊,讓民兵接手。而他則立刻再去麵對剩下的敵人。
很快,就隻剩下最後一位年輕傭兵還存活了。
安南一邊與他交手,一邊隨口問道:“之前那個喬爾所說的東西,你知道具體細節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個傭兵滿頭大汗,一邊後退一邊哆嗦著答道:“我隻是被他們抓過來的……”
對方還沒回答完,安南便猛然踏步上前,用力橫向揮劍、直接彈飛了對方的武器。
隨後他一擊前刺貫穿了那個年輕人的腹部。
“可惜了。”
安南歎了口氣:“你說你知道多好呢?”
說著,他將刺穿年輕傭兵腹部的短劍向後抽出。對方的身體也無力的向前傾倒,向安南跪了下來。
等傭兵跪倒在地後,安南便乾脆利落的一劍刺出,貫穿了對方的眼眶。
安南眼前很快浮現了提示:
【在戰鬥中擊殺無階敵人,獲得公共經驗7點】
戰鬥結束了。
安南滿意的吐出一口濁氣,露出一個愉快的燦爛笑容,把短劍慢慢抽了出來。
之前在副本裡殺了好多人,卻都沒有拿到經驗。這一度誤導了安南,讓他以為自己隻有通關副本才能得到公共經驗。
原來在副本外殺怪是有經驗的,你早說嘛……
安南提著前半截反射著紅色光芒的短劍,笑眯眯的逼近了幸存者們。
包括最開始被安南凍傷的裡昂在內,一共隻剩下了五個活口。
看著安南離他們越來越近,這些傭兵和民兵們都瞬間安靜了下來。以恐懼和敬畏的目光注視著安南。
“說吧,朋友們。”
沒有理會那些民兵,安南隻是溫聲細語的對他們說道:“誰能把羅斯堡子爵的秘密告訴我?”
傭兵們隻是顫抖著,一言不發。
於是安南小夥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他走到最前麵的那個傭兵身前,把劍平放到他的肩膀上,如同為騎士授勳一般溫和的問道:“朋友,你知道嗎?”
“我……我不太……”
那人隻是茫然的注視著安南。
對視之後,安南很快確信對方什麼也不知道。
他不再猶豫,一劍將其梟首。
溫熱的鮮血直接灑在了他旁邊的傭兵身上,那人的瞳孔瞬間放大到極限。
“彆這樣啊,可是你們來擾襲我的子民的。怎麼搞得像是我是惡人一樣?”
安南低聲抱怨著,露出營業性的笑容,向第二個人問道:“那你知道嗎,朋友?”
“我……”
短暫的三秒沉默。
然後又是一顆腦袋落地。
在安南挨個問了一圈之後,他遺憾的發現竟然還真有人知道線索……
隻見被安南凍傷的裡昂顫抖著,大喊著:“我知道!我是阿爾文·巴伯安插進來的人,我什麼都知道!”
他已然尿了褲子,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太清楚。甚至不對自己還能活下去這件事抱有什麼念想,眼中隻有濃烈的絕望。
但安南的動作卻停止了。
他那如凜冬般寒冷刺骨的殺氣突然消失,如耀日升起般冰消雪融,消散的無影無蹤。
安南的笑容依然溫和。
他隻是拍了拍裡昂的肩膀,低聲勸道:“你應該稱呼他為巴伯子爵,這樣很沒禮貌。”
“是,是……”
“以後可彆當強盜了,會死的。”
“是……”
裡昂哆嗦著,在安南的手拍到他肩膀上之後抖的尤其厲害。
不過安南是真的不打算殺他了。
既然你願意提供線索,那麼你就是好NPC了,我們就是夥伴了。
夥伴是可以活命的。
但作為你之前敢劫掠我的領民,敢試圖欺騙我、威脅我的代價……
“來人,把他右手大拇指砍下來。”
安南揚聲命令道,聲音清冷而平靜:“然後把他的傷治好,給他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帶來見我。”
見到無人可殺,安南便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麵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雖然這群傭兵給的經驗根據自身實力有所不同,戰鬥結束之後再殺的人給的經驗也少……但最少的也給他貢獻了三點經驗。
如今他的公共經驗已經再度回到了84點。
他從第一個副本中出來時,公共經驗也就隻有76點而已。
這個經驗,應該差不多夠把巫師學徒推到十級了吧?
他關掉麵板,溫和的對裡昂笑了笑:“你可以活下來了,朋友。
“現在,開心嗎?”
“開……開心……”
裡昂哆嗦著,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隻能勉強笑著、哆嗦著答道。
他唯恐這是安南又打算折磨他的預兆。
但見他如此答道,安南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心就好。”
然後他就離開了。在民兵敬畏而沉默的護衛中,向著城內走去。
……我,我真活了?
看著安南那幼小的背影越行越遠,裡昂心中一鬆,整個人終於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