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現在還不太清楚,這個誓約數具體有什麼用。
所以他這樣的想法還不算強烈。
但如果之後安南發現這個東西是真的有用的話……他肯定還是會重新啟用、探尋這個思路的。
“……好簡單的咒縛。”
倒是另外一邊,聽到安南咒縛的薩爾瓦托雷明顯的被噎了一下:“就沒有另外追加的要求嗎?”
“有。”
安南解釋道:“菜刀必須是正在使用中的那種,需要一天前切過菜的才算。”
“那也還是太簡單了。你這個咒縛基本上沒有被人利用的可能。比我可強多了。”
薩爾瓦托雷咂咂嘴,很是羨慕的樣子。
安南微微一怔,意識到了什麼。
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能透露一下嗎?學長你當時是怎麼選的?”
“直接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差不多猜到了。”
薩爾瓦托雷歎了口氣:“我當時選擇的咒縛,是【每天必須在淩晨三點後睡覺,上午九點前起床】……但我其實不想要這個咒縛的。
“我當時看到它的形狀是一個看上去正在睡眠的人,就以為這個咒縛的內容是讓我每天多睡覺,卻沒有想到是讓我少睡。而我本人是一個非常喜歡睡覺的人。”
他愁眉苦臉的再度歎了口氣:“現在感覺就是很煩。非常煩躁……這日子也太苦了,生活沒滋沒味的。”
“我能理解……”
安南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他的同事們持續性加班、而他早早下班回家的時候,他的同事們看向他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大致也應該是類似的心情。
不過薩爾瓦托雷就很慘。
他這就算是被強製加班了……
不過……
原來其他人正常情況下,是看不到咒縛的具體內容的嗎?
這樣的話,那位大巫師本傑明為什麼會選擇有衝突的咒縛,就有解釋了。
因為他隻能看到咒縛的大概類型——也就是那個氣泡。通過氣泡,他大致可以推斷出,這個咒縛是什麼類型、什麼領域、與什麼東西有關的。
但是他也並不知道咒縛的具體內容。
安南突然意識到,這或許可能成為自己的一個優勢。雖然不一定能帶來什麼好處……但起碼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被坑。
比如說,如果自己看不到咒縛的內容。那麼一個眼球、一把菜刀、一個背刺的人,保險起見安南多半會選擇那個眼球——看起來最不血腥的一個。
但那個眼球,實際上卻是問題最大的一個。
那上麵的詛咒,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一旦敵人得知,很容易就會出現“數位刺客輪班蹲守安南眼痛詛咒觸發”的一幕。或者也有可能他在做什麼精密的事情的時候,突然觸發詛咒將其打斷的可能……
“那我還算是很幸運的。”
安南輕笑著說道:“我這個咒縛內容,就算被彆人得知,他們也拿我沒什麼辦法。
“如果他們能控製住我,讓我三十天的時間內拿不到菜刀、或者碰不到一個人……那麼實際上,他們也早就可以殺了我了。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是的。”
薩爾瓦托雷讚同的點了點頭。
他思考了一會,開口問道:“說起來,唐璜……你聽過聖徒嗎?”
安南從容的搖了搖頭。
你彆問,問就是不知道。
反正你都用這種語氣問我了,那就說明這個知識並不常見。而且按照安南的行為處事,就算他真的知道,他也會裝作不知道的。
這是安南獨有的聊天技巧:活用是是是對對對,好厲害真牛逼竟然如此等詞語,配合崇拜而認真的表情,很容易就會讓對方吹牛吹到上頭,忍不住透露一些原本不該說的東西……
而在自己的社會地位比對方高的時候,這個技巧的威力就會成倍提升。自己臉好看的話還能再次加倍。
在安南連捧帶哄的忽悠攻勢下,薩爾瓦托雷很快就迷迷糊糊的把這些知識倒的乾乾淨淨。
果不其然,這真的是一項寶貴的隱藏知識——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超凡者被稱為聖徒。
他們就是薩爾瓦托雷之前說過的那些,“擁有真正的正義之心,獲得超凡力量的動機就是為了幫助他人”的那些真正高貴的超凡者。
他們會立下公開誓言,將自己所有的咒縛都與所有人公開,讓全世界做自己的守密人、品行的監督者,以此得到最強大的誓約之力。如此一來,他們即使從最扭曲的噩夢中不斷死去,也幾乎不會增加侵蝕度。
這樣他們就可以穿行在各個噩夢之中,去淨化那些最為恐怖、危險的噩夢。
誓約與詛咒。
秩序與歪曲。
這就是這個世界一切超凡力量的二元。
原來如此,他剛剛得到的“當前成立誓約”這項屬性的意義居然是這個。
安南的表情略微嚴肅了起來。
那麼他真的要開始準備搞一下了。就算不成為聖徒,起碼也要想辦法把玩家們都綁在自己身上……
“對了,”薩爾瓦托雷提醒道,“你記得把噩夢中的情報完善一下。把你還記得的部分寫下來。”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
安南頓時感覺有些牙疼:“你給我的情報根本不對啊!”
“什麼?”
聞言,薩爾瓦托雷怔了一下。
“是真的不對。”
安南解釋道:“我按照上麵的內容去做,結果差點就無限死亡了……我是在意識到我已經死過了幾次之後,才轉換思路淨化噩夢的。”
“……竟然是這樣。”
薩爾瓦托雷微微皺眉。
但他思考了一會,還是先補充道:“但我還是覺得,教士是沒有惡意的……”
“這個我知道。”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我之後也會和路易斯教士提一下這事的。”
他其實也能看出來,路易斯教士不是想要害自己。因為他給安南的攻略上記錄了大量密密麻麻的情報,而其中大多數都是無用的細節。這很顯然是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回憶了……
但很遺憾的是,路易斯教士還是沒法給安南幫上什麼忙。
因為他不是在演。他是真的菜。
當然,也可能有另外一個可能……
從薩爾瓦托雷的說法來看,他們這些人進入噩夢似乎都是限時的……
這意味著,很有可能路易斯教士根本就沒打通幾次副本。
他隻是在選關環節拖到了時間結束……然後就被自動請出了。
這也能算淨化嗎?應該不能吧?
那麼難道說,噩夢中已經被淨化的部分,其實不是路易斯教士做的?
“說起來,”安南突然想起來很重要的一件事,他嚴肅的向薩爾瓦托雷問道:“學長,你聽過阿莫斯這個名字嗎?他應該是凍水港居住過的畫家,大約在幾十年前出名。全名是阿莫斯·莫裡森。”
“……等等,有點耳熟。好像前幾天看到了那張老報紙上有這個名字……你等我一下。”
薩爾瓦托雷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了一下。
他翻了一會,結果真的翻出來了一份四十五年前的舊報紙——它甚至是手抄的,紙頁已經發舊發黃。
上麵頭版寫著一行粗粗的大字:
《著名畫家被指控連續殺人罪》
而下麵則這樣寫著:
“近日,凍水港的著名藝術家、畫家阿莫斯·莫裡森先生,被治安衛隊以連續殺人罪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