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們毫無預兆的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時,就應該知道……這是寂靜女士的儀式,‘呼喚噬魂者’。”
安南注意到林依依和美味風鵝都開著直播,於是他就完美的扮演了一個負責解說的NPC。
他露出凝重的表情,對著鏡頭沉聲說道:“噬魂者的能力,相當於一個沒有咒縛與咒物的白銀階頂尖水平的‘獵魂人’。它同時具有白銀階的獵人、潛行者的能力,並能自如使用許多白銀階失能學派巫師的能力……”
“——唐璜!”
顧忌到這是在大街上,薩爾瓦托雷隻能高聲呼喊安南的假名:“注意死角,噬魂者有潛行能力——”
但這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話還未說完,越發濃厚的白色霧氣便將整條街道遮蔽。
那足夠濕冷的氣息令人難以活動,甚至能在頭發上掛上一層霜痕。而霧氣中滿溢的強烈怪味,也足以遮蔽嗅覺靈敏的人。
薩爾瓦托雷的表情有些奇怪。
這個味道……
就像凍了許久的海魚的味道一樣……
安南在完成自己作為一個副本NPC的職責之後,立刻原地站定微微閉上雙眼,同時打開了“造物者視角”。
這也是安南的後台權限之一。
但因為常年見不到具有潛行能力的敵人,這個能力近乎形同虛設……
安南的視野一瞬間被拉到高空,地麵一覽無餘。
他瞬間察覺到,這個“儀式:汝心不觸即鳴”的覆蓋範圍並不算大。它隻覆蓋了整個羅斯堡的範圍……讓整個羅斯堡陷入到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也就是說。
腐夫教會的人,居然會在意平民的死傷……以及超凡世界的泄露?
安南一瞬間竟然感到有些可笑。
他們這是……真把諾亞王國當成自己家了唄?
還會替國王考慮,事先就做好準備,打算徹底消除影響的?
不過他們的安排,倒也讓安南得以收益。
起碼安南不用顧及到誤傷看熱鬨的平民什麼的……
他無法控製平民不來看熱鬨。
而且安南也確信,如果平民沒有被按在夢中,肯定是會有人湊過來想看熱鬨的……
隨著安南將“造物者視角”不斷放大,他果真看到了一個緩緩前行的怪物。
它長得有些類似蜥蜴,大約半人多高,通體呈現出一種近乎金屬的油亮黑色。
隻是頭部是非常尖銳的三角頭,吻部尖銳而堅硬、如同鑽頭一般,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有非常強力的破甲能力。
它還有著一條非常長的、形狀如開了刃的脊骨一般的鋒利扁平尾巴……從正上方往下看,就像是拖著一把啞光處理過的大砍刀一樣。
白霧、無聲殺人、大砍刀。
——您特麼就是再不斬?
它此刻正裹挾著一股濃鬱的白色霜寒氣息,毫無聲息的、逐漸接近看上去最為柔弱的林依依。
安南大概知道,它是按什麼規則選取獵物的了。
這頭“噬魂者”絕對是有智能的……而且欺軟怕硬。
它自己明明擁有著白銀階最頂尖的實力。
雖然在場的四個人全部都是青銅階的超凡者,但超凡者和超凡者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安南與薩爾瓦托雷全副武裝,看上去就很不好惹。而美味風鵝的年齡不小、甚至是個光頭,因此就顯得更強,武器都已然出鞘、握在手中。
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一一是女性。
而且看上去似乎剛成年不久,年紀很輕。腰間的劍甚至都沒有出鞘,手中隻是握著一根木棒。
也就是說,噬魂者認為、先將敵人減員一名,再開始戰鬥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也是如此。
這就是為什麼開團先秒最脆的那個的原因。
隻是問題是,一一其實不是最脆的那個。不如說正相反,她其實才是四人中唯一的T……
安南思索片刻,決定暫不出聲。
先用玩家試試看攻擊力……
他大概能猜到,如果他出聲提醒一一的話,可能接下來噬魂者就會優先追捕安南了。
我隻是一個無辜的進了副本的npc而已,你們首先得保護好我,才能讓我考慮後麵把boss劇情殺吧?
安南可不想對著他們大喊一句“你為什麼要跑啊”然後把跟在自己身後的噬魂者拉過去什麼的……
他隻是默默的對四個人發了一個臨時任務,並且開放了他們的複活權限:
【臨時任務:不死的守護者】
【任務需求:在“限時主線任務:守護者”結束前,複活無需任何代價,且無視每天複活次數上限】
【特殊需求:最終獎勵根據“安南·凜冬”的滿意度發放】
突然接到主線任務提示,玩家們微微愣了一下。
但還不等他們興奮起來。
在林依依因為看到主線任務而分神的瞬間。
安南從造物者視角中看到,噬魂者暗灰色的豎瞳中,三重眼皮合上了其中一層。
而後它回頭咬住自己的尾巴。
如同盤旋的飛輪一般——它飛快的從林依依身後斬過,一閃即逝重新沒入到了灰霧之中。
林依依隻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
她被這毫無預兆的背刺直接斬成了兩半!
而她斷裂開的屍體中,鮮紅色的肉很快變成了腐爛的魚一樣的暗紅色……在上半截飛出去的屍體落地前,就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
然後她整個人化為黑灰,重新塑形。
在下半截屍體的位置,完好無損的站了起來。
甚至就連衣服都沒有破損。
噬魂者:?
如同黑色啞光蜥蜴一般的無情獵手,顯然沒見過這種陣勢。
它茫然的歪了歪頭,縮在陰影中思考著眼前的情況。
“沒事吧?!”
就在這時,安南立刻著急的喊道:“你受傷了嗎?”
聞言,其他三人倒是一愣。
隻有薩爾瓦托雷的影子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蠢貨薩爾,他這是想欺騙噬魂者……讓它以為這種複活隻是偶然。
“如同你之前看到的一樣。隻要安南不死,他的這些隨從,都是可以隨意複活的——
“聽我的,薩爾。你先開始準備法術,聽到她發出聲音就立刻覆蓋攻擊她!”
影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薩爾瓦托雷心中響起。
“這怎麼——”
薩爾瓦托雷欲言又止。
怎麼可以攻擊自己人?!
他還不知道,這種複活是否具有某種代價!
而他根本控製不住火力……
“白癡!”
影子痛斥薩爾瓦托雷的猶豫:“這是最有效率的戰鬥方式!
“要是它轉過去攻擊安南怎麼辦?他可沒有複活的能力!還是說,你覺得安南能擋得住噬魂者的攻擊?”
“……可我也沒有複活的能力啊?”
薩爾瓦托雷在心中有些猶豫的想著。
“我承認這有賭的成分,”影子低聲說道,“但你就算沒有殺死它,也有安南可以救你。
“可如果是安南出手但沒有殺死它呢?你難道能救安南嗎?
“——這原本就是因為你的弱小,薩爾!你比安南弱小,所以你必須比他先出手!”
……你說的有點道理。
薩爾瓦托雷陷入了猶豫。
他的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肩後的賢者之石。
但我——
也可以不再弱小!
薩爾瓦托雷很快不再猶豫,將裝著賢者之石的銅壺拿下來,攥在手中、撥動機關將刺針探出,抵在自己的胸口附近。
他現在不打算用血腥味刺激噬魂者,讓他躲藏起來。畢竟薩爾瓦托雷也不確定,自己使用賢者之石後的幾分鐘,能不能把受驚的噬魂者找出來。
在噬魂者發起第二次攻擊的瞬間……
薩爾瓦托雷就會將賢者之石,直接打入心臟!
“一一小姐!”
薩爾瓦托雷下定決心,配合安南的計策高聲喊道:“請多加小心!一定要拖住敵人——但也要小心,不要再受傷了!
“咒縛的力量是有限的!”
聞言,安南都怔了一下。
學長這……
什麼時候學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