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
安南看到最後一條支線任務,微微一愣。
這個指的是什麼?
是在噩夢中的我……還是伊夫琳·米勒?
“不過說起這個名字……”
伊夫琳·米勒——安南並非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本傑明用於判斷自己是否身處噩夢的密碼中,就有這個名字……而且就在第一節。
暫時排除掉同名的可能性,本傑明很有可能認識這個伊夫琳。甚至在比較年輕的時候,就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也就是說,這裡有可能是幾十年前的過去嗎?”
安南陷入沉思。
那麼,在原本的曆史上……伊夫琳·米勒是怎麼做的、又做了什麼?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借著極為昏暗的燈光去摸索著自己的左手,試探著傷口的形狀和深度。
經由安南咒縛的削弱,如此輕微的疼痛他已經無法察覺。但安南卻可以通過觸感的不同,分辨自己的傷口的分布位置……畢竟血跡已經順著他的左臂流了下來,安南僅憑視覺,無法確定自己的傷口具體在什麼位置。
很快,安南察覺到了什麼。
“這個傷口……”
安南眼前微微一亮。
——首先他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用力掙紮時,在粗糙的手銬上摩擦導致的擦傷。
這顯然是某種銳器切割手背造成的切割傷。
從這傷口的深度判斷的話……
安南伸手摸索著手銬。
果不其然——在手銬靠近牆壁的那一麵,緊貼著一麵薄薄的刀刃。摸上去有點像是刮胡子用的刀片……很薄,還有些軟。
……怪不得。
安南最開始就感覺,這個手銬的大小顯然不太對——它顯然大了一圈,完全無法將手腕較為纖細的伊芙琳死死拷在這裡。如果用力掙紮的話,應該是能將手從這裡麵抽出來的。
而現在的發現,告訴了安南為何他在進入副本時是半跪在地上的。因為隻有這樣,有刀刃的那一麵才能離自己的皮膚足夠遠……如果這個時候站起來的話,手腕就會被割傷。
安南冷靜的摸索著。
他用衣服抵住刀片活動了一下、便發現它隻要一按就會縮回去。
於是安南立刻意識到,這個刀片應該是某個機關的一部分。
“……它的另一端在哪?”
安南略一沉思,用右手扶著手銬、保持著刀片遠離手背的姿勢,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感覺到腿腳有些發麻,安南並沒有理會。
他隻是順著鐵鏈,往牆上摸索著。
在摸到那個鏈接在牆上的固定點的時候,安南順勢擰了一下,發現它居然是可以活動的!
安南眼前頓時一亮。
就是這個!
他伸手扶住那個固定點,左右轉了幾圈。安南立刻發現,逆時針轉一圈,刀片就會更突出來一些;順時針轉一圈,刀片就會更縮進去一些。
這不像是囚禁人的器材……倒更像是某種拷問用的裝置。
安南保持著左手掌心向上、利用重力將刀片置於下方。隨後將固定點一圈一圈的向左轉動著。
在安南將它轉到頭的時候,刀片已經完全縮了進去。
安南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掰到脫臼,然後將左手從中脫了出來。
然後他沒有離開,而是將那個固定點向反方向旋轉著——因為安南察覺到,支線任務中的第一條要求“保持身體完整”可能指的就是這裡。
果不其然。
在安南將其向右旋轉一段時間後,刀片重新刺了出來……而再過一段時間,固定點就開始變得有些不穩固。就像是快要擰開的螺絲一樣。
安南將它繼續旋轉——發現在刀片刺出一半的時候,固定點當啷一聲脫落,帶著儘頭是鋒利刀刃的鎖鏈,摔到了地上。
而手銬依然固定在安南手上。
它似乎需要鑰匙才能打開……但已經無所謂了。
鎖鏈都已經脫落了,這隻不過是有些沉重的手環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能暴力脫出,就需要讓它切入手腕皮膚接近一厘米,才能將它卸下來嗎?”
安南微微皺眉。
總感覺這個不像是什麼監獄……
以防萬一,安南還是把地上沉重的鐵鏈抄了起來。
安南用伊芙琳那完好的右手,握住原本的固定點——而鐵鏈的另外一端則是鋒利而纖細的刀刃。
它或許可以作為某種武器……
畢竟安南已經檢查過了身上……伊芙琳身上沒有銀器,她也並非是劍士或是巫師。安南無法使用自己本體的技藝。
但是,如果敵人隻是普通人的話……用這沉重的鐵鏈殺死一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拿到武器之後,安南先是將自己左手大拇指複位。因為手法有些粗糙而引起的挫傷,讓它暫時握不緊拳頭。但這也無所謂,畢竟左手手腕上還有傷,原本也沒法用力。
“……難道伊芙琳是左撇子?”
安南腦中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但又很快驅散。
他拖曳著鐵鏈,在房間裡逛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於是他隻能拖著鐵鏈靠近了房門。
那並非是監獄裡的那種堅固的金屬牢門——而是普通的木質房門。
當然,門已經鎖了。
不過這難不倒安南。
他舉起鎖鏈,重重砸在門鎖上!
一下,兩下……
在安南砸到第六下的時候,終於將門鎖直接砸掉!
安南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木門,走了出去。
在他麵前出現的,是一條通往左右兩側的走廊。
外麵依然非常昏暗,走廊上也沒有燈光。
彆說綠火燈,安南甚至連蠟燭都找不到。
“咦?”
奇異的驚呼聲傳來。
……是個少女?
安南突然將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目光銳利。
那是自己的左側不遠處——拐角後麵一片漆黑的位置。
仿佛是因為聽到了鎖鏈拖動的聲音戛然而止,發出聲音的那個少女沒有再說一句話,突然向遠離安南的方向逃走了。
安南隻是微微眯著眼睛,沉默的望著那個方向。
如果按照安南的行動方式,他這個時候應該立刻追上去,然後一鎖鏈把她砸昏然後再拖回來拷問。
但這個時候,安南想起來了自己的第二個支線任務:不要與任何人對話。
因此他沒有追上去,隻是放任那個腳步聲逐漸遠離自己。
“跑的還挺快……”
安南喃喃道。
……既然,不能與任何人對話。
那他最保險的行動方式,就是往無人的方向移動。
於是安南不假思索的轉身向右。
他這次沒有拖著鎖鏈,而是用恢複了一些力氣的左手從中間拿住。活像是一個準備套馬的牛仔……
但就在安南把鎖鏈撈起來之後,卻摸了摸鎖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頓了頓,蹲了下來。
用右手仔細的在地上摸索著。
——有水漬。
安南身後也有水漬——這是因為伊芙琳的褲腳和鞋子都被浸濕了。但奇怪的是,地牢中並沒有足以打濕她到膝蓋的水源……
而這水漬,卻是來自安南身前。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向後望了一下。
這應該是剛剛出聲的那個人留下的。
也就是說……她和自己之前來自同一個地方?
而她應該是從右向左走過來的——
隻要順著水漬的方向,就可以找到下一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