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四暗刻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頭。
隨後他才意識到了什麼,慢慢拿開手、試探性的詢問道:
“……姐?”
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人,雖然衣著打扮乃至於發型都完全不同,但四暗刻一眼望過去就感覺有點像是他姐。
除了胸肌的健壯程度有明顯不同之外……
她的頭上,頂著一個標識玩家身份的藍色名字:
【一一】
“這孩子,怎麼還給打傻了呢?”
林依依憐憫的看著四暗刻,摸了摸頭。
四暗刻立刻訕笑著:“沒有,姐……不是,你怎麼來了?”
他說著,看著房間裡另外一個人,不是很確定的詢問道:“這是……酒釀圓子?”
她的頭上是“酒兒”這個名字。
他姐現在和酒兒正在同居——大概能算是同居——帶著酒兒一起上線,姑且還算是在四暗刻意料之中的情況。
……但他記得,酒兒是個挺文靜的小姑娘來著。
說話細聲細氣的、又軟又糯……而且據說很膽小,被抓的時候會不停的喊救命。和他姐顯然不是一個風格。
“你好,刻子哥。”
酒兒很有禮貌的,微微彎了彎腰對四暗刻打了個招呼。
然而看著雙手舉著比自己還高的斧頭、身上濺滿鮮血的酒兒,四暗刻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尼瑪是什麼情況……
“你得謝謝你孩子哥。”
林依依沒好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捏臉捏了這麼久……結果上論壇一看,你孩子哥發帖說,看到有人偷偷摸摸潛入了傑拉爾德牙科診所,問我這個是不是你——我打開截圖一看,才發現果然是你。”
“論壇?還有論壇的?”
四暗刻察覺到了什麼:“等等……那個牙科診所,不能進嗎?”
林依依知道他在想什麼,就直接讓他死了心:“應該得等你第一個主線打完,你才能開論壇功能。
“至於那個牙科診所……那個是我們留著釣魚用的。”
她麵色複雜的看著四暗刻:“不過,現在應該是釣不到什麼魚了。”
“傑拉爾德……不是牙醫?”
“是個BOSS,而且很勇的。最後是死於劇情殺,和我們沒啥關係。”
林依依歎了口氣:“目前來說,像是我和酒兒這個檔次的,來上二十五個也夠嗆打的過……”
“所以,你們才沒有動過裡麵的所有東西?”
四暗刻明白了些什麼。
林依依卻搖了搖頭:“是進都沒進過。
“安南跟我們提到過,有些法術是可以回溯時間的。如果我們翻查過裡麵的東西,卻又把東西恢複原位……那麼我們的目的顯然就暴露了。”
“所以就要留幾個人保持監視。”
酒兒補充道:“不過不留其實也沒事。
“凱子薩用藥劑處理過門口的地板。如果有人路過,就會留下隱形的、隻能用特殊的法術查看的腳印。”
“……我還以為我撿了個漏呢。”
四暗刻麵色一苦。
沒想到,他實際上是把捕鼠器上的奶酪給吃了……
“明白了吧?”
林依依重重的點了點四暗刻的額頭:“跟姐這耍什麼小聰明呢?你就是個弟弟!”
但我真的是個弟弟……
四暗刻心裡嘟噥著,並不敢頂嘴。
他突然眼前一亮:“姐,你們既然來了……要不帶帶我唄?我這個任務不能死的啊,死了怕是你弟弟人就沒啦……”
“……你這個任務沒有複活機會嗎?”
聞言,林依依和酒兒麵色一肅,追問道。
四暗刻愣了一下,隨後肯定的答道:“是的,任務上說,得等我見到安南·凜冬,才能得到複活能力。”
“和文雪姐情況一樣。”
酒兒小聲說道。
林依依分析道:“那應該就不是文雪的種族和職業問題了,就是從第二批開始的玩家,初始都不具有複活能力……
“這是個挺重要的情報,我一會給鵝叔和孩子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囑咐他們小心點。”
“姐,你這個的意思是……”
四暗刻有些茫然。
這是帶我,還是不帶我啊……
林依依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能不帶你嘛?你姐有什麼好沒給過你?真是傻孩子。
“你先說一下,你的主線任務是什麼。我看看能不能湊個堆,一塊解決一下。”
湊個堆?什麼意思?
四暗刻沒什麼猶豫,隻是立刻答道:“是從鏽水街35號那邊,拿回安南·凜冬的信物。不過那邊可能有不少人,還應該有幾個手裡有槍的。”
“……差不多。”
酒兒小聲答道。
她看了看四暗刻,柔聲細語的解釋道:“文雪姐也是和你一起的新玩家。她現在也在我家……”
“之前我們決定上線來救你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晚上這飯是吃不下去了。既然來都來了,就幫你把任務做一下吧。”
林依依歎了口氣,補充道:“我們就叫上了文雪,讓她墊墊肚子趕緊上線。
“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明天我就去凍水港了,後天我回來酒兒去。也就是今天有空,能把你們的新手任務一塊帶完了。”
“那……文雪呢?”
四暗刻詢問道。
他倒不認識這個人,但這不慌……很快就會認識的。
這個遊戲的規模怕是不大。
再加上這個異界一樣的體驗……與其說他們是同一個遊戲的玩家,倒更像是同一個主神空間的輪回者。而且是關係比較親近的那種——畢竟他們之間目測是沒有什麼矛盾衝突的,甚至還需要互相幫助。
能與其他玩家搞好關係,顯然非常重要。
“我就在外麵。”
一個冷淡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西酞普蘭推開門,摘下頭上的禮帽,對四暗刻優雅的行了一禮。
她身上穿著一身毫無雜色的純白紗裙,頭上戴著有一圈灰色蝴蝶結緞帶的白色禮帽。
純黑色的發絲,如瀑布般垂下。
但這身堪稱純淨的衣飾下,卻是給人以陰沉疏遠感覺的人偶般的五官。
她那深邃而晦暗的瞳孔並不轉動,沉默的打量著和他差不多高的四暗刻。
冷靜到令人不安的程度……
而在她的頭上,同樣頂著一個藍色的名字:
【西酞普蘭】
“我的主線任務,是前去刺殺或逼瘋鏽水街37號中的幾人,作為報複。”
西酞普蘭冷靜的說道:“等到晚上,我的能力或許能派上用途。而我們的任務並不衝突。
“我們集合力量——先做你的任務,再做我的。”
——我會幫你的。
西酞普蘭平靜的說道。
而四暗刻沉默了一會,臉上是信息十足的笑容。
如果沒有被對著臉踹了一腳造成的淤青,說服力就更高了。
“誰幫誰還不一定呢。”
他向著西酞普蘭伸出手來,自我介紹道:“四暗刻,人稱刻子哥,大二學生。你叫我阿刻或者刻子都行。”
“西酞普蘭,真名文雪。”
西酞普蘭握住四暗刻的手,平靜的答道:“我是個醫生……實習醫生。”
“醫生好啊,”四暗刻誇讚道,“以後我要是生病了,就去文姐你那治啊!”
“那恐怕不行。”
林依依插了句嘴。
“為啥!”
四暗刻不滿的反駁道:“姐什麼都有你的事啊!我和人文姐說話呢!”
“因為我在申城精神衛生中心工作。”
西酞普蘭眼角微彎、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我覺得你不會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