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孩子多少也是一位青銅階的超凡者。
再加上白銀階的、擁有飛行能力的波菲絲……他們非常輕鬆的就進入了咒窖內部。
但咒窖內部的構造,卻讓孩子有些驚奇的同時,感到了些許警惕——
他作為叢林行者,對周圍的大地、植物、水源都是能夠感應的。畢竟如果感應都感應不到,就更不用談及控製了。
而且他剛剛又支付了一些經驗,學會了波菲絲的母親教授的“天擊術”。
【天擊術LV1:向空氣揮劍,形成風刃】
根據波菲絲的說法,掌握與大氣有關的能力,似乎是“風舞者”轉職的必備條件。隻要他學會了天擊術,很快就能進階為風舞者了。
而問題就在這裡。
他能感受到空氣、能感受到水……
卻恰恰感受不到,這座巨大的建築物中,存在任何“岩石”或是“土”的痕跡。
而這牆壁,摸上去也並不像是金屬質地的。硬要說的話,有點像是蛋殼的觸感。
而水也不像是工廠裡那樣,規規整整的在管道中流動著。或者說,是那些流動著水的管道、長得並不整齊。
與其說這是水管。
不如說這是血管。
……這個叫做“咒窖”的地方。
似乎是活的。
隨著奇異的泵動感,流浪的孩子清晰的感受到,建築物的內層有大量的液體在有節奏的湧動著。他耳邊的泵動聲越來越清晰,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在不受控製的與那個東西同步泵動著、耳中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中摻雜著奇異的金屬音。
這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而伴隨著心跳響起的、嗡鳴著的金屬音也逐漸變大,波菲絲的聲音變得模糊而遙遠……
但他依然跟著波菲絲逐漸往前走著。
突然,那心跳聲停止了。
或者說,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逐漸習慣這奇異噪音的孩子,在世界重新回到寂靜的瞬間甚至有些不適應。
這讓孩子下意識的停下了步伐。
而察覺到他不再往前走,波菲絲有些疑惑的鬆開手、回頭看了一眼。
她嘴巴張了張,似乎在說什麼話。
但孩子什麼都聽不到。
他也努力的想要張口說著什麼話,卻也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這甚至讓他急的汗流浹背,頭皮發麻。
他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就像是幀數太高畫麵撕裂了一樣。
還時不時有一塊地方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又再度恢複過來。但似乎恢複過來的時間軸與現在並不完全一致,以至於與周圍的區域出現了奇怪的色差。
不知為何,看到這如同遊戲崩潰一樣的場麵的時候,孩子心中之前升起的莫名的恐懼感、卻反而被大大的衝淡了……
就在這時。
他眼前突然浮現出的大量的文字:
【檢測到“學徒”試圖進入標本封存庫III-251-11“銀石咒窖”】
【未取得相關通過權限】
【檢測到已掌握新技能“天擊術”,學習目標達成】
【限定通過權已收回】
下一刻,孩子隱約聽見了奇異的、極微弱的“哢噠”聲。就像是將木質的盒子蓋上一樣。
而孩子眼前的世界突然一黑,在失去聲音之後、也完全失去了畫麵。
“……這裡就是咒窖嗎?”
西酞普蘭喃喃道。
德芙、巧克力和四暗刻兩人一貓,已經通過西酞普蘭直播時的畫麵、找到了她的靈體。
但正如“智者”所猜測的一樣。
因為德芙和四暗刻的靈魂階級不夠,他們無論是西酞普蘭還是波菲絲都是看不到的。
倒是這種明明看不見、聽不到,卻能緊緊跟在身後,甚至能夠隔空聊天的神奇技術,深深震撼了波菲絲。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jpg
——這叫查房.jpg
但就算是用窺屏西酞普蘭直播間的這種方式,與她達成交流,畢竟也還是有點費勁。
所以他們還是把西酞普蘭的靈體塞了回去。
考慮到後麵完全可能有人跟著進來,顧忌到安全問題……四暗刻還是把西酞普蘭的身體背著帶了過來。
他原本想要讓巧克力把她背過來的。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和西酞普蘭還經常見麵、正好算是半熟不熟的尷尬關係……
……而與西酞普蘭住在一起的他親姐,還在看他的直播。
但就在四暗刻試圖讓巧克力把西酞普蘭背上的時候,巧克力卻是炸了毛。
四暗刻沒想到這貓脾氣比德芙大的多——在四暗刻試圖把西酞普蘭往她身上放的時候,巧克力回頭直接撲在四暗刻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貓貓拳疾風連打。
因為巧克力沒有彈爪子——或者說她指頭沒有用力,因此她相當於把指頭飛快的、劈裡啪啦的打在了四暗刻的前臂上。
四暗刻自己倒不是很疼,倒是巧克力把自己的手指甩的生疼……
氣的巧克力頓時一口咬住了四暗刻的手。
一旁的德芙看傻了眼,連忙手操了一下巧克力,才把它拉開。
但她也羞的又打了一拳四暗刻——這實實在在的一拳錘在四暗刻背上,甚至四暗刻隱約聽到了些許回音……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向西酞普蘭本人征求了一下意見之後,才終於把西酞普蘭失去靈魂的身體背了起來。
她的身體失去靈魂之後,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異常的沉。四暗刻背一段時間、就得把她的身體再往上掂一掂。
但這對從未親密接觸過異性的四暗刻來說,未免有些太過刺激了……
他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全神灌注、全身僵硬的往前悶頭走路。好不容易才把身體給西酞普蘭送了過去,還跟西酞普蘭道了聲歉。
倒是西酞普蘭自己,對這種看起來過於親密的舉動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你幫我把我的身體帶過來,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她反而覺得,四暗刻這麼緊張……著實有些可愛。
可惜不是她的菜。
西酞普蘭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原來自己的靈魂離體之後,身體就不會觸發被動吸血了嗎?
半亡之女的職業特性,就是隻要接觸到活物,就會源源不斷的抽取生命。但直到現在她才確定,這個特性果然是跟著靈魂走的,而不是身體和靈魂兩邊都有……
這豈不是說,她可以披上甲、當成人肉盾牌頂在最前麵?
她的靈魂隻要接觸到敵人就會吸取生命,而在她回到身體之後就會用這力量將身體治愈。那麼隻要她跑的夠勤,就能在敵人和身體之間來回移動,這盾牌就會不斷恢複……
……這算不算是死亡先知?
這聽起來好像也有點色……
西酞普蘭胡思亂想著,在最前麵引路的幽靈少女的指引下,舉著火把、走在玩家隊伍的最前麵,向著咒窖的坑洞下方走去。
“話說刻子哥,你在大學沒找過女朋友嗎?”
她隨口問道:“你姐沒給你介紹一個?”
“我哪有那個時間啊……”
四暗刻苦笑著抱怨道:“我之前得直播,現在得打遊戲,根本沒時間找啊。”
西酞普蘭嘖了一聲:“也是。
“不過等以後女玩家多了,你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內部消化,畢竟你們相當於在這裡約會嘛。但那樣的話,你就要和其他人一起競爭了。”
她以年長者的身份,為四暗刻的戀愛狀況提出寶貴建議:“公平競爭的話,就得考慮到帥的程度吧?你得想辦法增加一下自己的時髦值才行。
“同樣的實力,肯定是更時髦更帥的那個回頭率更高吧?”
“……時髦值?”
四暗刻喃喃的重複道。
看視頻的其他未婚男性玩家們,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恐怖的是,酒兒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斧頭,緩緩點了點頭。
“那我要變得更帥才行……”
她小聲的說道。
下次試試看這幾天構思的那個新招式好了……
——酒兒斷頭台!
而在這時,流浪的孩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似乎還在這裡……
但繁華的城市已然消失不見,而他正身處無人的廢墟之中,四處儘是斷壁殘垣。
“……?”
流浪的孩子困惑不解。
就在這時,他身邊突然一陣波動,亮起了奇異的湛藍色光輝。
他緊張的想要摸出自己身後的刃輪——卻隻碰到了自己的細劍。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南……殿下?”
孩子吃驚之下,差點忘記加上了後綴。
用最快速度的趕了過來的安南,卻隻是鬆了口氣,隨和的說道:“在外人麵前最好還是叫我唐璜大人。沒人的時候直接叫我安南就好……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安南瞥了一眼孩子的好感度,似乎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