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鍵恢複出廠設置的安南(1 / 1)

見到安南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疏遠冷淡,無麵詩人微微怔了一下。

隨後祂很快意識到了什麼。

帶著鴉麵的女孩脫口而出:“你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

安南挑了挑眉頭。

儘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隨口發問道。

他剛剛突然注意到了一個詞。

——【已經】。

仿佛無麵詩人並不為自己不記得祂而感到驚訝或是悲傷……隻是沒有預想到,這件事會發生在這個時候。

如果這一推測是正確的……

那麼對於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另一種可能”,就有了決定性的證據。

自己或許……並非是在穿越後,就抵達了凍水港的海灘上的。

當前的證據有三。

在“噩夢:白塔”中,瑪利亞無意間提過她的弟弟性格很好,可凜冬家天生就具有冬之心、感受不到快樂;

在“噩夢:偉大狩獵”中,過去的、年齡還很小的安南,卻與自己做出了類似的選擇;

而最關鍵的是……

“真理之書”隻有在新的概念已經誕生後,才會開始逐漸顯現。

銀爵士不可能誕生在文明發生“貿易”之前,紅騎士也不可能在“戰爭”發生前誕生。因為讓祂們成就神明的真理之書,在那個時候還尚未出現。

唐璜身上出現真理之書碎片的時間,顯然比安南醒過來的時間要早很多的。

如果說,安南穿越的時間其實要早很多——隻是因為某件事而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的記憶。

那麼很多事就能得以解釋了。

但這樣,卻會出現另外一個問題。

五年前鏡中人舉行禁忌儀式、冒險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重生登神的原因,就是當時已經沒有新的、空白的真理之書了。

如果真理之書出現的時間,早於“噩夢:白塔”的發生時間,那麼鏡中人似乎沒有冒險的理由……

但麵對安南的旁敲側擊,無麵詩人卻是沉默的思索了一會。

“我不能告訴你。”

出乎安南的預料,無麵詩人最終如此答道:“這是你自己的決定。”

“……我自己的決定?”

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安南自己也吃了一驚。

不,等等……

安南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他想起來了。

最後一次見到本傑明的時候,他曾經從本傑明那裡得知,在自己身邊殘留有“利維坦的氣息”。

而“利維坦”是神秘女士所豢養的三頭巨大怪物之一。

其地位,應該相當於最高級彆的“使者”。

如果這個名字與安南所知的,地球上的那個“利維坦”是同一種東西的話,它應該是一種巨大無比的、生存在海底的海底雌獸。“利維坦”這個名字本身就有“裂縫”、“旋渦”的意思。

僅憑一個名字,和“怪物”的身份進行斷定並不理智,可能會犯先入為主的錯誤。

但考慮到自己登陸時的地形,安南姑且可以認為,這個世界的“利維坦”,的確是生活在海中的。

……那麼,如果之前的安南對自己的“失憶”,是有所準備的呢?

按照安南的行事風格,自己會出現在凍水港,應當便是某種暗示。因為他就算失去記憶,實際上也沒有必要來到諾亞的,更沒有必要首先來到凍水港……腐夫已經離開,老祖母即將醒來。再加上有瑪利亞的庇護,回到凜冬是更方便的選擇。

利維坦既然能把自己送到凍水港,應該也能把他送回凜冬。

除非,凍水港本身就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安南很快聯想到了什麼。

因為凍水港的特殊之處,就隻有“噩夢:畫廊”。

畫廊的特殊機製“重演”,是一旦失敗就會失去之前產生的記憶的噩夢機製。

而會產生這個機製的原因,是因為“畫廊”其實並非是完全的、過去發生的事。

噩夢的本質,是夢界資訊以靈魂為基石、在現實中的投影。

而畫廊的特殊之處在於,構成了這個噩夢的靈魂——也就是艾蕾,她在骸骨公的保護下、並沒有真正死去。

艾蕾對於之後的事,依然能獲得新的記憶;其他人進入噩夢後所發生的事,對她來說仍是“正在進行中的現實”。

而不像其他噩夢那樣,是“過去所發生的故事”。

換句話來說……

“……是因為敵人的攻擊嗎?”

安南試探性的發問道。

如果自己真的是失憶……那麼曾經的自己、不讓現在的他得知真相,無非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安南突然有了必須主動舍棄掉大量記憶的需求,同時他又有不能被奪魂巫師翻閱、查看的關鍵記憶,隻能選擇“恢複出廠設置”。

比如說記憶被什麼東西所汙染;或者為了達成某個目的、滿足某個條件,而必須忘記某件事,回到“無知”的狀態。

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的遭遇了襲擊、或是受到重創唯有這樣才能活命……

而麵對安南的詢問,無麵詩人不禁發出了有些尖銳的笑聲:“這是不可能的,安南。

“你可能忘掉的東西有些多。我姑且透露些情報,讓你放心吧。

“在諾亞有我、有銀爵士,在地下聯邦有尊敬的兩位女神,在凜冬有老祖母,在聯合王國又有紙姬、石父和雙首歌者,在教國也有那三位正神……如果你說的那個敵人是腐夫,那麼祂還不太配。

“祂太年輕了。祂根本不知道,安南你對於這個世界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我意味著什麼?”

安南困惑的發問道。

聽無麵詩人的說法,好像自己與許多正神都有交流……

但聞言,戴著烏鴉麵具的女孩卻是頓了頓,隨即果斷的搖了搖頭:“我可是守密之神。”

“那就隻提一下,什麼時候能……”

“我拒絕,拒絕~剩下的全部拒絕~”

不等安南說完,無麵詩人便將雙手在麵前交叉,大聲胡亂唱著不成調子的歌,蓋過安南的聲音,強行打斷了安南的話。

祂看著安南苦惱的樣子,發出了古怪的笑聲:“我說怎麼紙姬突然跑到諾亞來了……原來是來找你的。你什麼時候想去見祂了,就離開這裡,去街上逛逛吧……紙姬能聞到你的味道,不用你去找祂。”

“……可就算你這麼說……”

我也還是對紙姬沒有任何印象啊。

“哈哈哈哈,彆這樣,安南。忘卻不是壞事。知識是有分量的,越是有力的知識就越是沉重。你還沒有負重前行的覺悟……和能力。”

“白銀階也不夠嗎?”

“不要套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兩位女士也是一樣。但如果你運氣好碰到幸運小姐,祂說不定會多說兩句。”

身形單薄的少女笑眯眯的說著,身體逐漸再度融化成黑泥,聲音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既然確定現在不是敘舊的時機,我就先走咯。

“現在這個時候,諾亞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好地方……不過你既然會選擇到這裡來,應當也是女士的計策。

“女士教導我們,秘密如果說出口,就會失去魔力。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黑色的淤泥發出重重疊疊的尖銳、潮濕的聲音,大笑著融入大地之中:“我會好好看著你的,夥伴——

“——我會好好的把這一切全都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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