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
太清道人麵相驚訝。
“老師？”
搖了搖頭，示意弟子不必多言後，心中一動。一麵黑白太極圖，從太清神人頭頂百會穴飛了出來。
濃鬱的陰陽道韻，蘊藏其中撼天動地的強大偉力，無不表明其身份。
太極圖。
洪荒世界最強大的先天至寶之一。
太清道人手中印訣越掐越急，道道陰陽靈光從太極圖中散發出來，仿佛一頭剛剛蘇醒的太古巨獸，氣息越發的驚人。
玄都大法師看在眼裡，暗暗心驚。
他很少看到老師推算彆人命運的時候，會如此費力。
命運雖然超脫了天道，但身為洪荒中人，一舉一動都會在洪荒中留下影子。老師身為聖人，是洪荒所有修士中最契合天道的人。
推算命運，遠比其它修士容易太多。
此刻在太清聖人心底，一些散碎的神文越來越多。
突然一道強橫之極的功德金光，夾雜著大量的文字浮現出來。
“此人好強的功德！”
心中暗驚。
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太清聖人緩緩收斂法力，收起太極圖，氣息平複下來。
“老師。”
微微頷首後。
“這崇山真君徐君明，乃是上古時代成道的散修，巫妖大戰後不周山地域，被大戰毀滅，又經天河水衝刷，成為一片死地。”
“此人曆經千萬年，清理殘屍，消弭煞氣，接續地脈，救濟人族，積累無邊功德。同時在不周山開宗立派，成立崇山書院，教化萬民。如今已有三千萬年。”
“如此說來，這崇山真君到是一位大功德之輩。”
太清聖人點了點頭，那功德金光的強度顯示此人，已然至少積累了三座功德玲瓏寶塔，也就是百億功德。
這樣的天地功德塔若是能積累十二座的話，就可以憑借功德成就功德聖人。
如今洪荒六聖都是如此。
皺了皺眉，事情有些難辦。
人族地皇尊位，事關人教氣運，斷然不能舍棄。
偏偏這位崇山真君徐君明，又是一位功德深厚的大能。
斬殺這樣一位大功德之人，帶來的反噬，足以讓六聖瞬間失去聖位。
“封印？”
想要封印一位以封印之道成就混元的大能，對於不擅長封印之道的太清聖人而言，非要天地玄黃功德塔或者太極圖這種重寶不可。
心下搖頭。
功德聖人，對付這種大功德的修士，頗有種老鼠拉龜的感覺。
“算了。”
“玄都？”
“弟子在。”
“你再去一趟烈山氏，從中選取功德最為深厚之人，收為記名弟子。”
“老師，您之意是讓我收徒？”
“是。”
“可是，我…。”
揮手打斷他的話，“務需多言，按照我說的去做吧。切記，你要教導他多立功德，將來繼承烈山氏族長之位。”
“弟子遵命。”
玄都大法師領命而去。
看著唯一弟子的背影遠去，太清聖人微微歎了口氣。
“可惜了。”
雖然他能憑借功德再扶持一位地皇，但比起薑石年差了不少。畢竟，後者可是上古人族地皇有巢氏轉世。
若非妖族實力過於雄厚，而東皇太一又擁有混沌鐘這種至寶，有巢氏也未必隕落。
“洪荒中少有如此大功德之輩，到是要見上一見。”
身影漸漸消失。
……
這是一個用木頭堆疊排列，蓋起來的木屋。本來應該擋住縫隙的樹皮枝葉，因為年久失修，已經破落了很多。
金紅色的陽光，順著縫隙鑽進了，灑下道道光斑。
用獸皮草稈鋪成的地鋪上，仰躺著一個麵黃肌瘦，蓬頭垢發的中年人。破爛的獸皮，僅僅能遮蔽下體。
因為太久沒洗澡的關係，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騷臭味。
嗡嗡的蚊蠅，圍繞著他歡快的飛舞，顯然很喜歡這種地方。
徐君明屈指一彈，周圍的蚊蠅瞬間被震碎。
“把右臂伸出來。”
氣息虛弱的中年人緩緩深處左臂。
食中二指搭在對方的經脈上，感受片刻後。
站起身，示意薑石年過來。
“你試試。”
“脈象遲滯，虛浮無著，主傷寒之兆。”
微笑頷首後。
“如何用藥？”
“星矢草一錢，桂枝、黃連、黨參三錢，麻黃、荊芥、蒼耳子、鬼針草五錢，煎煮一個時辰服下，每日兩次，七日可痊愈。”（杜撰，彆信）
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你可以出師了。”
“都是師父教導的好。”
徐君明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師父，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你去配藥吧，配好交給人家。”
應了一聲後，薑石年身影瞬間消失。
他已然在徐君明交給他的洞天法界中種滿了草藥。
因為靈氣豐厚，這些普通的藥草長勢很快，完全師徒兩人用。
察覺到大衍神鏡反饋的異動。
“有人推算我的來曆，能惹動大衍神鏡，應該是太清聖人了。”
雖然明白，心裡並沒有多少急迫。
他對命運之道的參悟，早已進階大羅境界。雖然距離突破混元還遠，但洪荒世界中能比得上他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其中並沒有高高在上的聖人們。
命運之道幾乎是最難參悟的大道，想要有所成就，需要消耗巨量的時間，而且這種道法，沒有太多鬥法能力。
初期非常雞肋，所以修行者極少。
徐君明若非有大衍神鏡，也不會參修此道。
不過堅持數千萬年下來，大羅境界的命運道，讓他了悟了三種神通。
替命、改命和天心。
在地仙界的時候，他就用替命術，把孫石的命運，轉嫁到那老猴身上，徹底擺脫了他佛門護法的命運。
改命之術，顧名思義，更改彆人的命運。
徐君明幾乎沒怎麼用過。
天心之術，我心即天心，俗稱心想事成。
非常強大，但也有限製。
所想之物如果超出命運道的境界，就不可能成功。
比如混元境界的靈寶、靈根、靈材。
太初先天神靈等等。
如果他想自己遇到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當老婆，那肯定能成功。
好在他不像敖天那麼好色。
雖然沒為自己弄幾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卻用此術，為自己編織了一個完整的過去。
任何人推算他的過去，推算出來的都是徐君明想讓他看的畫麵。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直接用大衍神鏡，把所有的推算都屏蔽掉。
不過，若是如此，傻子都明白他手裡有重寶。
這隻會引來更加貪婪的目光。
權衡一二，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太清聖人會如何抉擇呢？”
徐君明心裡有些忐忑。
雖然到了生死關頭，完全可以讓天工道人，操控都天神魔大陣，抗衡聖人。
但這麼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實在非他所願。
如果暴露玄龜，會不會惹來鴻鈞？也是一個未知數。
“算了，落子無悔，且看將來吧。”
光芒一閃。
“師父，草藥弄好了。”
“給人家吧，一定要交代清楚用法。”
“是。”
在一家人的千恩萬謝中，師徒二人走出這間簡陋的屋子。
“村裡還有幾家病患？”
“這是最後一家了。”
“等其痊愈，我們就去下一個村子。”
“是，師父。”
師徒二人在村落外圍，開辟了一個木屋，平時除了給村民治病，他們就住在這裡。
回來後，打發薑石年去修煉，自己坐在書桌前，沉吟片刻後，右手一揮。
筆墨紙硯出現在麵前。
執筆蘸墨，在白色的紙張上，快速書寫。
文字加圖形，很快就寫滿了六七張。
寫完後，審視一遍，自覺沒什麼錯漏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收起紙筆。
“我倒是忘了。”
伸手一指，白紙瞬間變成了三卷玉簡。
這時候還沒有紙張，他也不想改變曆史進程。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最後一個病患康複後，得知師徒二人要離開，村子裡男女老少都來相送。
最前麵須發皆白的老族長，語氣誠懇。
“多謝兩位道長救命大恩，否則我磐石氏，此番要損失十幾個青壯。”
“老族長不必客氣，治病救人是我師徒平生夙願。”
說罷，右掌攤開，三卷玉簡浮現出來。
“我觀磐石氏眾人，患病多為傷寒、破傷風、中暑、毒蟲咬上為主。針對這幾種常見病灶，我在其中留下了詳細的醫治方法。日後磐石氏再有人患病，老族長可派人去山中尋找草藥診治。”
自己師徒二人不可能常駐，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培養出一個合格的醫生，所以徐君明隻能針對幾種最常見的病症，留下治療之方。
隻要照著方子抓藥，起碼百分之八十的病症都能痊愈。
如果得了那種罕見病，也隻能認倒黴了。
看著玉簡，老族長激動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多謝道長大恩，我磐石氏必永世不忘。”
微笑頷首，把三卷玉簡交到老族長手裡。
曲指一彈，十數道靈光飛入周圍磐石氏族人腦海，無數文字烙印在他們心中。
想要看懂他的藥方，當然要先識字。
他挑選的這十幾人都是過去一段時間裡，他發現的心地良善之輩。
“我們走吧。”
徐君明翻身上了黃牛牛背。
“是，師父。”
薑石年滿眼崇敬，上前牽住韁繩，告彆了千恩萬謝的磐石氏，朝下一個氏族村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