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愁眉苦臉二人組(1 / 1)

當蕭關失守的消息傳遍四方,天下震動!

京師。

大軍得勝的消息,其聲勢甚至壓過了科舉舞弊桉。

其實,嚴格來說,這場舞弊桉也不算是舞弊。

而是和科舉製度更易有關。

彌封、謄錄製度,是古代科舉杜絕舞弊的手段之一。

彌封,即朝廷將試卷上的姓名、籍貫等部分暴露考試信息的內容,用紙湖起來。

待到考官評判之後,排定名詞方可拆封。

謄錄,即是由相關工作人員抄錄考生的試卷,如此一來,也就杜絕了通過筆跡識人的弊端。

彌封製度,最早在唐朝時出現過,但並沒有形成慣例。

直到宋朝,彌封製度才成為定例。

但最初,似發解試這樣的考試,並沒有執行彌封製度,到了宋真宗時期,方才開始慢慢普及。

作為首善之地的開封,當然是最早出現的。

不過,即便如此,宋真宗也沒有專門為開封府發解試設立彌封官。

直到今年開封府解試,李傑方才正式下詔,設立了彌封官。

然而,高弁等考官似乎對此不怎麼重視,評判考試成績的時候,仍舊按照過去那一套。

即,兼采時望。

考官評定考試成績時,更加青睞那些已有文名的士子。

具體而言,高弁並沒有將彌封當回事,評定成績時,公然揭開了試卷的湖名。

然後,一邊對照考卷,一邊對照文名評定。

不僅是高弁沒在意,其他的考官同樣對此視若無地,甚至作為彌封官的王軫都沒當回事。

考官不在意,監察禦史王軫也不在意,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保密意識。

事後,此事曝光,那些黜落的士子,當然是極力聲討考官,嚷嚷著考官集體舞弊。

落榜士子的出發點很簡單,我沒輸,隻是考官作弊,如果再考一次,說不定就能中了。

不過,還沒等此事發酵,前方的捷報就傳入了京師。

雖然京中的老百姓大多不知道蕭關的重要性,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奪取蕭關,頓時變成了輝煌的勝利。

大捷!

自太宗朝開始,從未有過的大捷!

日後,黨項人乾什麼都得看大宋的臉色,這勝利還不夠輝煌?

麵對這等大勢,那些落榜士子的聲音哪有一戰之力。

因此,京中的輿論頓時從聲討考官,變成了熱議蕭關一戰。

隻是,麵對這等大捷,也不是所有人都歡騰不已。

比如,首相丁謂以及三司使祖士衡。

丁府。

這天的宴席上,丁謂和祖士衡兩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壓根沒有獲勝後的興奮。

打下蕭關,固然值得大書特書。

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蕭關的地勢的確險要,易守難攻,但也沒堅固到銅牆鐵壁的地步。

不然的話,曹韋是怎麼拿下蕭關的?

如果李德明不惜一切代價,也不是沒有重新奪回蕭關的機會。

也許一年,也許兩年,李德明必然會攜大軍,攻取蕭關。

所以,宋軍若是想要守住蕭關,守住銀夏的門戶,在休戰的這段時間內,就必須要加固蕭關的邊防。

怎麼加固?

當然是老一套,招撫蕃部,移民,修建大量的堡寨。

而這些工程,哪一樣不要錢?

不止要錢,而且還是大量的錢糧!

錢從哪來?

這就不是李傑考慮的事了,而是獨相丁謂該考慮的,是三司使祖士衡該考慮的。

畢竟,如果上麵把什麼事都辦了,還要下麵的人乾嘛?

當個吉祥物?

事情再難,也得辦!

喝了一會悶酒,丁謂重新打起了精神。

“平叔,今年三司預計能有多少盈餘?”

祖士衡苦著臉道:“今年比去年稍微好一點,預計能夠有五百萬貫的盈餘。”

“但這部分錢,去向基本也都定了,其中三分之一上交內庫,三分之一用於興建州學。”

“最後的三分之一,一部分用於州學學官的俸祿支出,一部分用來通浚漕運。”

“隻有這麼點?”

聽到這個數字,丁謂當即眉頭一皺,雖然這半年,他沒怎麼關注三司的事,但盈餘怎麼也不該隻有五百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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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西北……”

祖士衡朝著西邊看了一眼,示意丁謂彆忘了西北的戰事。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古今中外,戰爭從來都是一項花費極大的行為。

戰爭就是燒錢!

十幾萬大軍,人吃馬嚼的花費便是一個天文數字,更彆說其中花費的軍餉了。

另外,此次戰事官家特地下了詔書,對於陣亡,以及受傷的士卒,撫恤方麵要優待。

不能讓戰士們寒心,要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這一點,也極大地激勵了前線士卒的士氣,否則,即便曹韋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讓一隻戰損率高達20%的軍隊繼續作戰。

豐厚的恩賞和撫恤,外加曹韋的個人威望,這才讓前線士兵爆發出極高的戰鬥力,以及極高的戰鬥熱情。

“唔。”

聞言,丁謂頓時恍然,他差點忘了軍費的開支。

沉吟半晌,丁謂率先囑咐道。

“宮裡的錢,不能動,必須如數上交,剩下的那部分錢,能裁撤就裁撤。”

“不能裁撤的那部分,能裁減多少遍裁減多少。”

祖士衡連連點頭,然後迅速的合計了一番,隻是,算著算著,他的臉更苦了。

不夠啊!

州學的事,肯定是不能裁撤的,隻能裁減,但再怎麼裁減,也縮減不了多少。

如果他敢在這事上偷工減料,天下士子的吐沫星子便能淹死他。

遺臭萬年的事,不能乾。

可這又是開支最大的一項。

念及至此,祖士衡不由慢慢抬起頭來,麵露難色的看向丁謂。

誰料,就在這時,丁謂忽然從席間站了起來。

“平叔,老夫剛剛想起來,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你先想著,老夫待會再過來。”

望著相爺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宴廳,祖士衡徹底傻眼了。

這……這……

倘若他沒領會錯的話,相爺的意思應該是讓他自己想辦法?

辦法,還能從哪裡想?

當然是從興學的花費裡扣了!

‘完了!’

‘我要遺臭萬年了!’

祖士衡忽然驚醒,難道相爺舉薦他當三司使,便是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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