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查了。”
劉總工歎了口氣:“改製的方案,已經定下來了。”
“啊?”
驟然得知這個消息,宋運輝瞬間愣住了。
昨天不是還在開會討論,怎麼今天就定了?
到底用了誰的方案?
劉總工直接看破了他的心思,不用宋運輝提問,他就說出了答案。
“最後,用的是水書記的方案。”
“他贏了。”
一提起這事,劉總工的臉上滿是失落,水書記的方案得到了部裡的支持,不止意味著他輸了。
更是否定了他過去那麼多年堅持的原則。
對於水書記領導金州化工,劉總工是一直看不慣的。
這不是典型地外行領導內行嗎?
能乾成什麼事?
但現實卻告訴他,上麵肯定得是水書記,不是他。
接下來,水書記將作為方案的提出者,重新執掌金州化工的大權,負責設備改製事宜。
換句話說,費廠長,完了。
至於他自己嘛,估計也差不多,等老水重新上台,可不得給他小鞋穿?
另一邊。
得知水書記的方案通過,宋運輝心中的滋味可謂是難以言喻。
一方麵,他為新方案通過感到高興,因為新方案,明顯更具備生命力。
但老方案又是劉總工的心血之作。
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
宋運輝雖然沒有找出一個平衡雙方的方案,但泡在資料堆裡那麼久,他也發現了一件事。
改製方案,不是隨隨便便看幾本書就能完成的。
必須結合理論與實際。
否則,那就是異想天開。
“走,陪我出去走走。”
丟下這句話後,劉總工就轉身離開了資料室。
見狀,宋運輝連忙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然後便追了上去。
當他追上劉總工時,卻見劉總工正抬著頭,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
“小輝,你知道老水是怎麼讓方案通過的嗎?”
沉吟片刻,宋運輝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劉總工灑然一笑:“我想,你也不想知道。”
“老水啊,到底是技高一籌,直接走了上麵的關係,強行讓新方案通過了部裡的考核。”
“叔。”宋運輝推了推眼鏡,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這事,應該不至於吧?”
強行用行政力量乾預廠子的內部決策,這不是典型的外行指揮內行嗎?
“不然呢?”
劉總工嗬嗬一笑:“老書又不是那種精通技術的廠領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拿什麼說服部裡的?”
與此同時,水書記家中。
“我沒有那麼做。”
水書記正在和另外一位副廠長提起改製的經過。
這事,劉總工確實有點冤枉他了。
上層路線,水書記確實用了。
如果不走上層路線,他憑什麼和劉總工、費廠長競爭?
但他也不是完全依靠關係。
或者說,不是利用關係亂彈琴,為了推介他的方案,水書記特地托人找了清大化工係的教授出山。
用對方的專業評述進行背書。
再之後嘛,就是把這些東西遞到部裡,進行論證。
這事,一般人真辦不到。
全金州廠,也就水書記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