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天變應在遼國(1 / 1)

蘇廚 二子從周 1444 字 1個月前

第七百九十四章天變應在遼國

這些隻是解決了線的生產效率問題,要變成布,還離不開另一項偉大的發明——飛梭。

其實飛梭和梭子的區彆不大,不過折刀和鐘表的發展,帶動了精密器件研究。

石富將飛梭改造成了全封閉式金屬器件,棉線纏繞在飛梭內部小棍狀的線軸上,從尾部牽出,飛梭表麵打磨成了鏡麵工藝,看上去就像一個又長又扁,光滑異常的小金屬棒。

隨著摩擦力的極度減少,飛梭的行程就能夠更長,蘇家織造便能夠織出麵幅更寬的麵料。

麵料寬度已經遠遠超出一個人雙臂展開的長度,因此得在織機上添加打梭裝置。

雖然一台織機得用到兩個人,但是生產效率遠遠高於以往的所有織機。

如今的織布,卡在了開口,投梭,卷布三個自動化階段和聯動階段。

蘇油讓四通商號在《時報》《兩浙新報》《潮報》上刊登懸賞啟示,誰能在機械自動化上解決三個問題裡的一個,將獲得一千貫的獎賞。

如果誰能解決聯動問題,完成織機的整體自動化改造,商號將尊其為織造供奉,同時給予五千貫的獎勵!

如今開口和卷布的自動化工作已經解決了,這個不難,屬於千金市馬骨,目的在於打出廣告效應。

剩下的兩個獎項,至今沒有人能拿到。

不管怎麼說,現在大宋的棉紡技術,已經達到了近代工業前隻差臨門一腳前的水平,而這些機械需要集中起來統一利用,才能產生效率。

因此需要一個地方來擺放管理。

十月中旬,蘇油在上海務船塢的旁邊,劃出了一片荒地,成立了四通商號鬆江織造廠。

製造廠的主業就是利用棉紗織布,第一種布匹堅韌厚實,有銅錢那麼厚,被稱為“銅錢布”。

按照蘇油的意圖,這東西主要的用處,是製作船帆。

不過這個建議遭到了四通商會的強烈抵製,蘇輻翻著白眼,小幺叔你彆鬨!銅錢布隻是試驗品!如今的棉花可不便宜,一兩價值百錢,合一貫六百錢一斤!你準備用價值幾百貫的帆?

因此必須是細布,搞成絲光棉布,內衣,襪子,拿去賺土豪們的錢!

蘇油這才醒悟過來,我靠,那咱們這一畝地兩百多斤,種出這麼多棉花,不是發大了?

蘇輻說當然,不然我們種來乾啥?這可比油菜還要值錢。

棉花今年有一千多畝的收成,因為是四通提供的種子和種植技術,還保證統一收購,因此收購價算三十文一兩。

蘇油瞠目結舌:“那不是安和圩一家兩口戶丁,八十畝地,一戶收入多了近五百貫?加上其它產業,這特麼兩年就……奔小康了?”

蘇輻有些無語了,小幺叔這是鑽了牛角尖,還不知道自己造下了多大的功德:“他們是第一等,昌國漁戶第二等,浙北鹽戶第三等,這些人的收入,如今可是讓外路眼紅。”

“不然小幺叔你以為安和圩上為什麼見天接待外地來考察學習的,劉萬春又靠什麼支應?”

“我的個去……”蘇油趕緊抓住蘇輻:“去告訴大石頭他們,趕緊造磚瓦廠,瓷磚廠,水泥廠,磚瓦水泥今年絕對要大賣!”

“劉萬春他們指定不耐煩繼續住泥房!這錢我們得賺回來!”

“還有,告訴蔡京繼續擴大棉花種植麵積,這價格誰受得了,必須在幾年內將價格整下來,至少在兩浙路要整下來,我們好造賽露絡,硝化炸藥,船帆!”

十一月,兩浙路進了最新式的各色棉線,棉織品,棉被,絲綿被。

有了兩堿的支持,棉纖維和蠶絲得到了全麵的脫脂,品質非常上乘。

細棉布作為底麵,放上彈得鬆軟的棉裡子或者蠶繭撕開鋪成的絲綿裡子,再蓋上錦緞,繡成被子,這是後世開放初期很長時間裡娶新媳婦的路數。

趙頊大喜,將之賞賜兩製以上群臣,同時下旨,同意了兩浙路擴大棉紡業的申請,下令廣南兩路和福建路,亦進行推廣。

因為這東西在這些地區,可以不爭糧田,一季稻子一季棉花,收益遠超兩季水稻連作,沒人有理由反對。

還是這個月,蘇油的烏鴉嘴靈驗了,所有大宋人都眾口一詞——天象輪變,可能……或者……真的……一定是——應到了遼國!

遼國發生一件動搖國本的大事!

辛酉,遼皇後蕭氏被誣,賜死!

讓後世無數文學家,網絡小說家惋惜不已,演繹出無數故事,無數“真相”的大美女,傳說穎慧秀逸,嬌豔動人,才華橫溢,精通詩詞音律,善於言談,琵琶天下第一的女中才子,遼國皇後蕭觀音,竟然被權臣耶律伊遜和張孝節陷害,賜死了!

耶律洪基是個驢友,喜歡野外打獵荒野求生,常年在藕絲澱,黑龍江,黑山等地遊獵。

專有名詞叫——捺缽。

如果說大宋是皇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遼國則是帝族與後族共治天下。

耶律洪基和蕭觀音生有個兒子耶律浚,幼時就能言善辯,好學習,通書文。

耶律洪基對這個兒子也非常喜歡,曾經誇讚道:“此子聰慧,殆天授歟!”

耶律浚六歲被封為梁王,八歲弓馬嫻熟,隨父出獵遇到十隻鹿,射得其中之九。

耶律洪基大喜,特意為他設宴,立為皇太子。

去年,耶律浚十七歲,正式走向政治舞台,兼任北南樞密院事。

這就與權臣耶律伊遜產生了權力衝突。

兩國的政體和宋國不一樣,臣子和帝王拜把子的事情都發生過,《天龍八部》雖然是演繹,但是的確有史實為憑。

總之耶律浚總政後,法度修明,開始表現出一個明君的氣象,於是耶律伊遜設謀構陷蕭觀音,最終的目標當然是太子。

機會很快就到了,當年的造反皇叔耶律重元,有個家婢叫單登,在重元敗事後被沒為宮婢。

蕭觀音的藝術素養很高,伶人趙惟一是她的親從,單登也是遼國彈箏與琵琶的高手,但是怎麼都爭不過趙惟一。

單登不認為是自己技不如人,認為蕭觀音偏心趙惟一。

耶律洪基曾經要召單登彈箏,蕭觀音勸諫道:“此叛家婢女,難道不怕她效仿豫讓?怎容得親近禦前呢?!”

於是單登被出遣外直,而深怨皇後。

單登有個美女妹妹,被教坊司管事朱頂鶴收入房中,而朱頂鶴又是耶律伊遜親信,這個妹妹乃耶律伊遜情婦。

於是單登與朱頂鶴誣陷皇後與趙惟一私通,由耶律伊遜告發。

耶律洪基一直就是個糊塗蛋,之前對付重元得力,不過是因為重元比他還蠢罷了。

於是耶律洪基下詔讓耶律伊遜及張孝傑窮治此事,趙惟一等人被加以釘灼諸酷刑,“皆誣服”。

樞密副使蕭惟信聽到後,騎馬飛奔勸說耶律伊遜與張孝傑:“皇後賢明端重,誕育儲君,此天下母也,而可以叛家仇婢一語動搖之乎?!”

不聽。

獄詞上到耶律洪基那裡,寫得清晰明白,完全是一部小黃文。

“據外直彆院宮婢單登,及教坊朱頂鶴陳首:

本坊伶官趙惟一向邀結本坊入內承直高長命,以彈箏琵琶,得召入內。

沐上恩寵,乃輒乾冒禁典,謀侍懿德皇後禦前。

忽於鹹雍六年九月,駕幸木葉山,惟一公稱有懿德皇後旨,召入彈箏。

於時皇後以禦製《回心院》曲十首,付惟一入調。

自辰至酉,調成,皇後向簾下目之,遂隔簾與惟一對彈。

及昏,命燭,傳命惟一去官服,著綠巾,金抹額,窄袖紫羅衫,珠帶烏靴。

皇後亦著紫金百鳳衫,杏黃金縷裙。上戴百寶花簪,下穿紅鳳花靴,召惟一更放內帳,對彈琵琶。

命酒對飲,或飲或彈,至院鼓三下,敕內侍出帳。登時當值帳,不複聞帳內彈飲,但聞笑聲。

登亦心動,密從帳外聽之。聞後言曰:‘可封有用郎君。’

惟一低聲言曰:‘奴具雖健,小蛇耳,自不敵可汗真龍。’

後曰:‘小猛蛇,卻賽真懶龍。’

此後但聞惺惺若小兒夢中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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