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事情談妥。
貸款金額保底三千萬,利率方麵……
縣裡貼不起這個息,隻能走扶持政策給了個優惠利率,3.9。
但是99年,經過宏觀經濟調控,基準利率創往年新低,5.9。
並且,抵押貸款屬於擔保性質,利率一般要比無抵押貸款那種信用貸低個兩三倍。
所以葛小天依舊感覺有點高。
很不開心。
尤其是想到一年要白丟一兩百萬,他就很難受。
可祥縣那邊急著用錢,他兜裡目前隻有一百萬。
啥?錢呢?
大劉的一千萬拿去辦理資質。
全民建造、教學樓,加上存款,六百萬。
大劉新村備料占了大頭,小頭均攤到教學樓備料、開發區擴建、比賽獎項。
將近兩千口子,吃喝也不是個小數目。
尤其是那六百小工,一天二十,一個月就是三十六萬,一年就是……自己算。
到了年底還要發獎金,這一百萬肯定不夠。
為啥家大業大,日子卻過得越來越難呢?
送走領導們,葛小天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室裡,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感覺很不爽。
他要找點樂子。
然後……老媽提著掃帚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咋啦?”葛小天嚇一跳。
彆看老媽對家裡的事很少發言,但她生氣的時候有個大招,叫:扭大腿!
揪住大腿內側那塊嫩肉,旋轉三百六,哭爹叫娘都不管用,威力遠超葛峰同誌的打屁股。
老媽這會有點炸毛:
“咋啦?你個混賬玩意,好不容易給你找個漂亮媳婦,你咋把聘禮錢給退了?”
“退了就退了,你兒子又不是找不到老婆!”
“我打死你個小混賬,有能耐了是不?”
“你兒子現在這麼厲害,你舍得讓我入贅?”
“那你給我娶回來!”
“老李就一個閨女,想要生個孫子傳宗接代,我娶回來,人家能願意?”
“不行,就秀秀了,那閨女多好!”老媽說著,又要動手。
“等等,媽,先彆扭!讓你兒子捋一捋,會有辦法的!”
葛小天皺眉思索,驀然腦海裡那道神奇的靈光再次閃動,“媽,我想到了!”
“啥?”
“給老李找個婆娘,讓她給李秀秀生個弟弟!”
老媽驚呆了,“你真是我兒子?”
“保質,保真,物真價實!”
葛小天瞅瞅時間,下午五點半。
趕緊把這事辦了,甭管李秀秀怎麼暴走,明天咱一早就去縣城了!
哦啦啦……
胖秀打不到我吧……
“對了媽,公司駐地的食堂蓋好了,鍋碗瓢盆、椅凳案板全都齊全,你們明天搬過去,那些黑白事的東西記得還給人家!”
老媽已經回過神來,“行!不過,你哥呢?”
“嗯?”葛小天隨手拿起掃帚,“那坑爹玩意回來了?”
“咋說話呢?那是你哥!”老媽瞪了一眼,“你哥給大毛打電話,說要回來一趟,車票是16號的,我還以為他這幾天一直在你公司玩呢!”
“沒有啊,應該是還沒回來吧!”
“哦,那我等會再給他學校打個電話。”
告彆老媽,葛小天興致衝衝的跑出辦公室。
肉攤前,李秀秀正在剔豬頭肉。
看到他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嚇了一跳,拎著剔骨刀跟小老虎似得,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
“姓葛的,你彆胡來!”
李秀秀狐假虎威,心中卻有些氣苦。
這個王八蛋竟然退聘禮了,不就是打了他一拳,至於麼!
“你爸呢?”葛小天露出自認為非常非常和善的笑容。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李秀秀心生警惕,上小學那會,他出壞主意的時候就這副鳥樣!
“你要乾啥?”
“你家不是蓋豬圈麼?我找李叔有事!”
“是麼?”李秀秀將信將疑。
“真的!”
“在……在家呢!”
“好咧!”
葛小天溜進旁邊大毛老爹的代銷店,抱了一箱之前沒送出去的五星茅台。
再度經過肉攤,李秀秀看清酒的牌子,心中委屈瞬間煙消雲散。
昂著小腦袋,那傲嬌的模樣似乎在說:哼,算小子你識相!趕緊把聘禮錢要回去!
葛小天也笑了,等著吧,瘋婆娘!
李屠夫的院子挺大,完全看不出是屠戶家。
水泥地、紅磚房、瓷磚大扇窗,蓋了應該有三四個年頭了。
這會,李屠夫正躺在沙發上打呼嚕。
做這行的,都是起早貪黑,淩晨三四點的殺豬剝肉,晚上還要喂豬收拾攤子。
“李叔,我來啦!”
“啊?小天啊,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秀秀說要蓋豬圈,我來瞧瞧,順便蹭頓飯!”
“嘿,你小子,來就來唄,還帶這麼好的酒,好幾千塊錢,快退回去,今天咱喝水滸!其實吧,我覺得,你得再考慮考慮秀秀!”
“結婚的事沒問題!李叔,咱今天就喝這個了!”
葛小天也不客氣,從茶機下拿出吃剩的花生米,取出茅台直接打開,一人一瓶。
李屠夫愣住了。
這是要乾啥?
“來來來,李叔,開整!”葛小天說著,示意對瓶吹。
“???”我中意的女婿不會是個傻子吧?這可是五十三度的白酒。
“來啊李叔!”
“這……”李屠夫也是個爽快人,遲疑片刻,跑到院門口,扯著嗓子高喊道:“閨女,去買點熟食!”
回到屋裡,拿起酒瓶,“小天,咱這麼整也不是個事啊!”
“喝開心了啥都不是事,來李叔,咱第一次,乾了!”
“……”
乾,肯定乾不了,但幾大口還是有的。
葛小天起個頭,後麵胡亂扯。
什麼準備蓋多大的豬圈,準備養多少豬崽子,今後如何發展。
順便建議李屠夫彆整那麼多豬,可以適當養點牛。
魯西黃牛可是老品種。
還有小尾寒羊……
後來又聊到李秀秀上學時的窘迫事……
一瓶下肚,兩瓶上頭,在熱烈氣氛烘烤下,倆人差點稱兄道弟。
而此刻,李秀秀的熟食還沒買回來呢。
“李……李叔啊,嬸子走了幾年了?”葛小天喝的有點結巴,環顧四周,沒發現遺像。
“生下秀秀就走了!”長的五大三粗,跟李逵似得李屠夫說的很隨意,“彆提那不開心的事,都十七八年了,該忘的,也差不多了!”
“就沒想著再娶麼?”
“啊?你看我……這樣,誰敢跟我過日子?!”
葛小天心中一喜,有戲!
“哎,咱人……雖然凶,但很溫柔嘛……”
“嘿,你這話說叔心坎裡了,來,再乾一瓶!”
“李叔啊,我工地上也有幾個……”葛小天挑挑眉,“身材不錯,心底也好,踏實能乾……”
“哦?”李屠夫抿抿嘴,似乎感覺跟中意的女婿聊這個不怎麼好,但是,人喝多了,顧及也少,“其實吧,大街上的顧寡婦不錯……”
“多大了?”不能生孩子可不行,前幾年嚴打,許多人都結紮了。
“三十左右吧!”
“要不,我托人去問問?”葛小天試探道。
李屠夫有點羞澀,“你可不能說是我!”
“得咧,放心吧李叔!”葛小天撒丫子就往外走。
“哎哎,你這麼急乾嘛?再來一瓶!”
“叔的事就是我的事,能不急嗎!”
李屠夫很滿意,豎起大拇指,“放心,以後秀秀敢欺負你,我凶她!”
“真的?咱可得提前說好了!”
“李叔還能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