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葛小天最終沒走掉。
被大領導按在桌子上，要求做一份簡單預算表。
天成的！
預算裡不包含各類軟硬設施，比如跑道、草皮、地板、泳池等等。
隻有土建！
投影儀被撤掉，換成了老式投影器。
體局領導將各類建築數據一一展示。
很全麵！
全麵的令葛小天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已經招過標，或者有人投過標！
十億很多，丟給普通人估計能花好幾輩子。
但想要蓋一座體育中心……
也不是不可以！
先把錢借我用兩年，兩年後就能蓋！
葛小天是這麼想的。
將十個億忽悠到手，拿去圈地皮賣房子。
合同中，體育中心下個月開工。
實際上是02年正式開工。
工期拖得越久，賺的錢越多。
兩年後，天成還能蓋不起一座體育中心？
世界最頂級的估計都能讓壯漢們徒手擼出來！
但是，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估計能得最一大群領導，今後就彆想混了。
唉，做人得務實！
就幫人家算算吧！
數據、造價、施工費……
即將邁入千禧年，許多事物都發生變化。
首先是工價，漲了三毛。
也就是說，每天六個工的話，以前一天二十，現在二十一塊八。
其次是物價，紅磚上漲五分，不是因為治理汙染，而是土地監管逐漸變嚴。
水泥倒是便宜了，每個標號平均降了兩塊。
鋼價還是老樣子，不過本地價格在攀升，比附近地市高了兩毛多。
……
………………
看著眼前奮筆疾書的小青年，大領導感慨萬千。
這就是從基層做起的好處，啥都會！
本來他隻想了解一下投標的那幾個公司，到底虛報了多少。
沒想到……
眼前的小青年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個涉資數十億的工程，拆解後分分鐘得出詳細預算……
哪怕是團隊，也無法做到這般啊！
太厲害了！
瞄一眼草紙上的計算公式，大領導仔細思索。
似乎是多值函數、雙曲函數、三次函數、隱函數……
還有正弦、值域、向量、微分、數列……
與之對應的是每平方或者每立方用料量。
水泥、磚瓦、鋼筋、管道……
後麵是物料價格。
不但有本地的，還有附近地市的！
這是啥腦子？！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沒用計算器，全都是筆算和心算！
大小領導們忍不住圍上來，怔怔的看著書寫的小青年。
震驚了！
‘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高的成就！”
而事實上……
葛小天瞄一眼幕布上的建築數據，閉上眼，左手掐動，右手書寫。
腦海裡，幾副與幕布上一模一樣的圖紙輪回交替。
有工程圖、結構圖、設計圖……
自從給壯漢們轉職後，他已經很久沒做過預算了。
但是他今天忽然發現，2級城鎮中心出現的集市，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繪圖，不但能修複圖紙，還能收錄看到的圖紙。
市場，裡麵有已探明區域所有廠家的物料價格，不限於建築，還有蔬菜糧食等等，無法購買，隻能看。
但如果將物價填寫到繪圖表格中……
呼啦啦……
無數公式飄過後，竟然能得出用料量，以及預算！
臥槽，怪不得轉職的那幾個預算員整天那麼閒！
明天回去堅決讓他們去搬磚！
敢忽悠老板？
好日子到頭了！
得出土木預算，葛小天停下書寫。
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半。
即便有係統，涉資十數億的工程拆解後，也沒那麼簡單。
四周領導們全都在，有拿稿紙核算的，也有讀書看報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
“領導，土木工程預算七個億！並且，體育中心總占地麵積八百畝！”
幾乎與此同時，大領導麵帶笑容的站起身，手掌輕輕拍打。
四周領導也同樣站起。
鼓掌……
嘩啦啦……
“恭喜你葛小天同誌，天成中標了！”
“？？？”
大領導笑意更甚。
十個億建造體育中心隻是試探，萬一這小子接下了呢？
不過，天成的土木項預算，竟然比標書少了三個億。
而占地麵積增加，說明建築麵積也增加。
那幾個體育館工程公司和開發商還敢提條件，堅決不能用！
“小天同誌啊，回去要趕緊把文案做出來，市裡會儘快給天成批下土地！”
“？？？”
葛小天迷了，這是現場邀請招標？！
或者說，議標？
壞了！
今天是自投羅網啊！
原本是來拿地皮的，沒想到直接入坑了！
“領導，天成不具備體育館建設資質！”
大領導笑嗬嗬的從文件包中取出一張資料：
“天成似乎在上個月就拿到了體育館建設資質！並且，不是最低級的三級，而是二級！”
葛小天猛然瞪大雙眼。
擦！
忘了！
三岔杯足球賽的時候，建造體育場順手注冊了個資質，後來建造決賽球場，剛好符合二級資質標準，又順手升級了！
這是被盯上了？！
“領導，二級資質沒法建設大型體育中心！”
“沒關係，我幫你提！”後麵的某個領導大聲喊道。
葛小天臉色一黑，還給不給人活路啊！
大領導再次拿出一份文件，“天成也算是綜合性企業，餐飲雖然隻有三個品牌，酒館、大排檔、秦黑鴨，但特色獨到，可以進行延伸加強，比如引入南方菜係、國外菜係。”
“而天娛，那小夥子用遠景拍攝的古代戰爭宣傳片，看得我都熱血沸騰啊！”
“天衛安保、物業，小青山環境保護那麼好，功不可沒！”
“湊巧，天成也有體育賽事，足球、籃球、蹴鞠……”
“你不是說了麼，追加五千萬投資，對小青山進行全麵優化，那麼各個行業也肯定會做大做強！”
“我是這樣想的，土木項七個億，如果市裡投資十個億，天成以施工費加上少量資金補齊缺口，這座體育中心就建成了！而運營權交給你三十年，引入小青山經濟體係，依托兩座星月灣小區，吸引國內各類賽事，營造運河文化城！”
葛小天徹底被唬住了。
分分鐘減去一半預算，這是達康……麼？
不對，這是自己的套路被摸清了！
“領導，我媳婦等我回家做飯呢！”
“真的？”
“真的！”
“周局，這個歸你管，非法同居、不到法定年齡就結婚，不知道有沒有孩子，說不準還有個未婚先育！”
“……”
葛小天深吸一口氣，環顧會議室，“軍令狀我接了！”
“不，這還不是軍令狀，軍令狀是兩年內建成！”
“啥？”
“東山省運動會進行了改革，每四年一屆，下一屆承辦權還未確定，如果能拿下改革後的首屆……無論對濟市還是運河郊區，明白？！”
葛小天愣了愣，早說啊，早說的話我肯定接！
“領導，我覺得體育館的規劃需要改改，如果能挪到小青山，天成追加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