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東山南大門的教訓，葛小天調整數個角度觀察大煙囪。

很長，很粗，基座最小占地麵積遠超神塔，達到500米x500米，換算一番，相當於三百七十多畝。

有點小恐怖！

而按照係統可調整的最低高度，足足268米！

這讓葛小天打消了拿倒圖紙，像地下發射井的念頭，確定它是地麵構築物。

如此高度，算不上世界之最。

但是，哪怕天成將資質提升到一級，也沒法建造這東西。

之前他本以為兩百米建築物限高（工業、民用）、兩百四十米構築物限高（煙囪、水壩），足夠應對目前所有業務。

萬萬沒想到，忽然跳出來一座268。

“這需要特級資質啊！”

一級跟特級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隻需要完成幾個，25層以上、100米以上、3萬平以上、單跨度30米以上、建築麵積10萬平方米以上、單項合同1億以上的建築項目，質量合格，再配備三百名左右的各級技術、管理人員，企業資本金、淨資產在六千萬以上，三年收入兩個億，有對應的施工機械，這就OK了。

而特級，除了以上要求，還需要將企業注冊資金提升到3億，淨資產提升到億，營業稅達到五千萬以上，銀行授信額度不低於5個億。

這幾項應該沒什麼問題，回頭把14億貸款衝銷掉，再讓天娛給天成建築公司補上五十億機械，完全可以把注冊資金提升到100，萬。

建築公司麼，自身勢力影響到可以承攬的項目，比如注冊資金隻有一個億，那就隻能承攬六億以下的項目。

而提升到一百億，就可以承攬六百億以下的項目……

解決資金問題，剩下的是人員。

梁總工、胡教授等於鎮家之寶，前者秒殺特級，後者也屬於頂梁柱。

其他的，目前沒有建造師，隻需要五十名項目經理，以及對應建築師、高級會計師或注冊會計師財務主管。

走到現在，孫總監已經頂不住，但下遊企業廋身後，就像徐玲說的那般，需要一個統屬部門，或者新的高級企業。

可以讓老孫帶著財務組建‘天成控股集團’，負責處理所有分公司、子公司、控股公司的財務，不需要經營，偶爾炒炒股、算算賬、跟領導打好關係就行。

接下來就是特級資質最重要的要求了。

科技進步水平！

一是，需要省級以上的企業技術中心。

天成建築設計研究院、天成路橋設計研究院，又需要注資並提升等級，並給與天成建築總營業額百分之零點五的科研費用。

二是，需要擁有與工程建設相關，能夠推動企業技術進步的專利3項，累計8項有效專利，包括一項發明。

到時候可以用鋼構技術專利、材料技術專利來應對。

三是，企業已建立內部局域網或管理信息平台，實現內部辦公、信息發布、數據交換的網絡話，並已開通外部網站，使用項目管理信息係統、人事管理係統，擁有工程設計相關軟件，實現了檔案管理、設計文檔管理。

這是天成的強項。

會計電算化、定製版ERP管理係統、獨立開發的職員晉升係統、原有的幾款3D繪製軟件、以及基於格洛納斯開發的GIS地理信息係統，包括城市信息、土地管理、規劃評估、自然資源等等。

這年頭，身為民營包工頭，如果不發射幾顆衛星，不收購幾家軟硬件企業，不挖一批高級技術師，還真成不了大氣候……

‘我果然是個未卜先知的天才！’

葛小天暗歎一番，回顧特級資質在技術領域的第四個要求。

需要獲得華夏級科技進步獎，或主編過工程建設類華夏標準。

這個也算是天成的強項。

比如賣給寶鋼的碳化纖維技術，準備送給玻璃大王的強化玻璃鋼技術，準備忽悠人的石墨烯提純技術……

剩下的……沒了！

辦理資質，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很難，隻要熟悉流程，準備‘格外齊全’，甚至超額的資料、資源，差不多一次性通過，但如果不熟悉，或許幾個月處理不完一個小環節，甚至一兩年拿不到證書。

天成從三級資質開始，都是提前做好準備，而不是臨時抱佛腳，基本上沒啥問題。

“這麼說來，天成將資質提升到一級，緊接著就可以申請特級，隻不過需要點操作，拿個大獎！”

沉思許久，葛小天將隨手寫的紙張塞進文件包，再次打量大煙囪。

可是，問題來了，我建這玩意乾嘛？

瞧瞧基座，不是磚窯，也不是灰窯，更不是電廠，隻是光禿禿的石階。

而煙囪內部……

調出刨麵圖，葛小天發現裡麵竟然是實心的！

一柱擎天？！

大號避雷針？

還是信號塔？

按照科技等級，不可能是後兩者。

“我特麼費勁巴拉大半天，卻要建個中看不中用的……”

葛小天眼調出繪圖，嘗試修改。

奇觀跟建築物一樣，可以有限的尺寸內，進行調整和更改外觀。

比如拉長、增粗，塗上色彩……

操作一番，葛小天發現原本筆直的大煙囪，竟然被他掰彎了，有點像斜塔，但斜度越大，消耗資源越多，工期越長，壽命越短。

這絕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葛小天心中一動，拖住頂部向兩側拉長、扭曲，整體再旋轉幾圈……

“臥槽，這……”

看著變成麻花的大煙囪，葛小天愕然，“有點像橡皮泥。”

局部放大，輕輕劃刻……

“果然，它就是個橡皮泥，隻不過是建築形式。”

葛小天好奇心爆表，坐上前往運河開發區的小麵包，閉上雙眼，按照係統限製，將大煙囪雕琢成了雞蛋。

嗯，這是之前探望南窪老磚窯遠房三舅時，用了整整一下午學來的根雕技術。

再複雜點……

鴨蛋、鵝蛋之類也行，其它的三舅沒教。

“可是……”

看看係統列表，大煙囪變大雞蛋，資源足足翻了五倍，原本能夠建造第四座，甚至第五座奇觀，現在反而連個蛋都搞不成了。

不過，內部可以掏空……

“老板，到了！”

“哦？”葛小天剛準備繼續嘗試，聽到兼職司機的門童呼喚，看看窗外，老秦正蹲在運河CBD天成辦事處大門口抽煙，“麻煩了，趕緊回去上班吧。”

“好的老板。”

下了車，老秦走上來，“看到商務機回來，我還以為你在這裡呢。”

“沒，三妮高考，我爸媽回來了，在市裡坐了會。”葛小天掏掏兜，發現自從收刮了老洪私藏的幾箱雪茄，已經很少帶煙，“怎麼沒進去？”

“出來透透氣。”

“走，去旁邊工行大廈，瞧瞧我的新酒店。”

“前天去過，搞的很不錯。”

“還沒取名字呢，你幫我想想？”

“我哪有那本事，你自己做決定算了。”

倆人聊著，從X字形工行大廈南門進入酒店，葛小天招來大堂經理，“樓頂收拾好了？”

“好了老板，專用通道、專用電梯、三類體育休閒場地……”

“嗯，那就從天娛抽調幾個DJ好手，從天成體育抽調一支球隊，還有啦啦隊，今晚我跟你們秦總在上麵聊點事。”

“那您看看餐單？”

“好酒好肉，可著倆人份整，再燉兩隻王八，如果味道比不上大排檔老師傅，那你們……”葛小天點點手指，跟老秦頭也不回的步入電梯。

“大排檔做的味道跟常規酒店不一樣，你這麼要求那些大廚……”

“特色麼，東山特色，無論海內外，隻要來這裡，就能吃遍東山！”

“那你乾脆給它取個東山五星得了。”

“不評星，它是我老葛的私人酒店，今後隻宴請員工、朋友、貴賓。零散顧客也會接待，但需要預約。”

“……”

“附近有古嶽大酒店足夠了，三星、四星、五星，今後還會邀請其它餐飲集團，如果我這座做得太好，勢必會影響人家生意，阻攔招商進度。”

“那你還做？”

“運河開發區剛剛邁開腳步，六七棟寫字樓，近百萬平商鋪，哪怕我從京城招來那麼多新員工、新企業，一時半會也填充不滿，與其空著，不如搞個有比格的超高端大酒店，既提升形象，又能表明我整棟樓都在使用。”

“那以後呢？”

“等體育中心建成，這裡會是運河開發區體育事業的中心，球隊入住、記者入住、外賓入住……不愁！”

“哈哈，這就是咱倆投脾氣的地方，看得開！”

葛小天同樣咧嘴一笑，邁入樓頂。

右側是半塊足球場，左側兩座籃球場，正前方有看台、休閒區、樂隊小舞台、餐飲區，四周有防護網和霓虹燈、投影設備……

“怎麼樣？”

“嗯……”老秦閉眼幻想一番，“讓我想起火爆的XBA聯賽。”

“不是比賽場地，隻是體育休閒娛樂區，算是酒店顧客晚上消遣的地方。”葛小天拉開搖椅，跟隨倆人一塊上來的服務員，幫忙撐起遮陽傘。

夕陽西下，斜暉脈脈，霓虹燈與廣告牌陰影交織變幻，遠處運河筆直而過，四周高樓雖少，但襯托著新興起的小城市，令整體誕生一種朦朧和複古感……

倆人斜躺在搖椅中，悠哉悠哉，沉寂許久。

葛小天端起檸檬水，“你女兒回來了？”

“嗯？你怎麼知道？”老秦格外詫異。

“調查沈誌鵬、鐘瀟瀟的時候發現的，之前感覺不方便插手你們的私事，就沒說。”

“那邊還沒動身，下周到。”老秦驀然長歎一聲，“我啊，空活二十年。”

“有，總比沒有強！”

“以前我以為她不存在，現在……我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她。”

“跟對待沈文一樣就可以，沒啥大不了的。”

“二十年，我從未見過她……”

“她恨的隻是鐘瀟瀟。”葛小天拿起老秦的煙，點燃一顆，“簡單愛，才是純真的愛，用心對待吧。”

老秦愣愣神，拿起酒瓶，斟滿兩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能有如此感悟。”

“經曆多了，自然就懂了。”

“謔，難不成你還是個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我說錯了？”

“……”

葛小天坐起身，瞥到老秦隨身攜帶的報紙，“大青山深處的古代遺跡挖掘結束了？”

“是啊，發現了九黎之都，還有許多蚩尤雕塑。”

“哦？”葛小天展開報紙，一個頭戴牛角戰盔，體形魁梧，虯髯赤眉，須發皆張的古代戰士展現在眼前，“這是？”

“有人說蚩尤隻是稱謂，代表部落酋長，也有人說蚩尤單指一人。這報紙上的圖片，是考古所、人文所根據眾多雕塑麵孔複原的形象之一，論壇、聊天室現在都在談論這事。”

‘叮，是否錄入該形象，並根據有限文獻進行微調？’

“嗯？”

葛小天掃一眼係統頁麵，發現蛋形大煙囪，已經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戰神，麵孔跟報紙有些差彆，更顯威嚴，也更顯虛幻。

隻不過，看上一眼，關閉後，似乎很快就會忘記其模樣，隻剩下整體印象。

“這……”

葛小天關掉係統，回憶一番，再次打開係統，仔細瞧瞧，然後再關掉係統……

數次實驗，事實確實如此。

根本記不住他的長相！

“這……”

“怎麼了？”

“老秦，有沒有遇到，某個人的麵孔，明明自己記住了，卻眨眼就忘掉？”

“有啊，大眾臉，看過之後，轉身就隻剩下這個人的印象，哪怕朝夕相處的人，分開許久後，或許你也想不起他的麵容。”

老秦回想一番，“咱們太忙了，想的事情太多，模糊了許多記憶。就像我奶奶，朝夕相處數十年，我印象極為深刻，看背影就能認出來。可離開十年後，我卻隻記得她的大概輪廓，在細節方麵，明明有，卻表達不出來，更描述不出來，甚至想不出具體模樣，除非看一眼遺像，我才會恍然大悟。而有些分彆許久的朋友，哪怕一兩個月不見麵，也很難形容其麵孔，隻能說出某些深刻的記憶，比如嘴巴大小、鼻子大小、眉毛粗細，想要刻畫，還需要專業人士。”

“……”

葛小天眨眨眼，打開係統，關閉係統。

似乎是這樣，又似乎不是這樣……

這到底是科技，還是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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