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靜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坐在嘈雜環境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麵對周圍一切。
真實中帶著朦朧，近在眼前又仿佛穿越時空。
似乎是一刹那，又似乎是永恒……
等葛小天回過神，愕然發現僅僅抽了一口的煙卷已經燃儘。
心中有些訝然：“我這是頓悟了？”
“頓悟個屁，你還上天了呢，走個神都說的這麼高大上。”葛峰同誌不知何時坐在了身邊，取出一包煙抖出兩支。
葛小天不敢反駁，連忙掏出火機，幫爺倆點燃。
“怎麼？聽家長們聊，你公司有點不順？”
“一切都挺好！”
“嗬，眼神迷茫，還挺好？”
“昨晚喝到半夜，沒休息好，打個盹而已。老爹，他們都說了啥？”
“沒說什麼，就是擔心存一卡通裡的錢。”
“我已經抽調一筆資金，如果大夥想取出來，也能受理。”
“咦？這不像你的做事風格？怎麼不想辦法證明自己手裡有錢？”
“天融屬於金融，玩法跟天成不一樣，它不經曆幾次大風大浪，不硬抗幾次危機，就積累不出過硬信譽。”
“彆玩崩了！”
“不會，一卡通的根本是實業，是商會數百家涉及各行各業的生產製造廠，天成不倒它不倒。”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用處理，等人們把錢取出，轉存他處，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想用一卡通，還得往裡麵存錢，存少了用起來麻煩，存多了又不放心，如此反複幾次，有輿論危機鋪墊，這事就會演變成'狼來了'，持卡人漸漸的不再相信傳言，開始把大量資金轉存一卡通，即便有一天天融真陷入危機，估計他們也不信。”
“天融會陷入危機麼？”
“拿一卡通資金賺數倍的利潤，如果我每天都給持卡客戶發上幾億紅包，等哪天房子賣不動，它就有可能陷入危機。不過，房子不可能賣不動。”
葛小天看向天空，“人的需求無窮無儘，母星賣不出去，我就去月球蓋，月球賣不出去，我就去……哎？老爹，彆走啊，你去哪？”
“我發現跟你聊天就是個錯誤，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葛峰同誌頭也不回的鑽進人群。
“……”
葛小天呲呲牙，看向旁邊聽倆人聊天的一對家長：
“我說的是真的！”
兩位家長對視一眼，轉身就跑。
葛小天不以為意的笑笑，取出手機打算讓胖秀帶洽談區小姑娘去吃大餐。
然而電話還未撥通，學校大門口就掀起陣陣騷動，無數家長看向這邊，旋即連高考的孩子都顧不得了，直奔天融各個發卡門店。
“……瘋了！”
“……魔怔了！”
“……腦子不好使了！”
“……天成真的要完！”
？？？
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議論聲，再看看四散而去的人群，葛小天張張嘴。
我說錯了麼？
………………
不知是受網上輿論引導，還是半真半假的玩笑引發了嚴重後果。
下午時分，某個長期屈服於天成‘淫威之下’的報社，率先站出來。
配上某人坐在馬路牙子上，眼神迷茫，神色落魄，連煙都忘記抽的照片：‘心灰意冷的葛百億，風雨飄搖的天成，它們將會何去何從？’
另一家報社緊隨其後：‘神話的落幕，還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甚至有個逗比報社打出：‘次貸危機席卷天成，無數顧客紛紛退款’
更有花邊報社在散發虛假消息：‘據傳天融大量資金不知去向，東山高檢與東山總銀陸續介入調查……’
雖然天成推出了眾多娛樂項目，但僅限於商場、網絡，在這個個人終端還未普及的年代，報紙就是娛樂，威力遠超論壇……
當三妮再次走出考場，結束第一天考試時，天成與天融即將破產的消息，席卷東山，並飛向五湖四海……
走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葛峰同誌有些懷疑上午某人在騙他，“天融真沒事？”
“真沒事！”看過報紙，葛小天恨不得抽自己兩大耳刮子，沒事跑出來乾啥，還不如待在公司睡覺呢。
“老二啊，你趕緊回公司處理事情去吧，有我跟你爸照顧三妮足夠了。”
“是啊二哥，你快去忙吧，我考得很好，肯定沒問題！”
“有自信是好事，但一定要認真審題。”
“嗯嗯，我知道！對了二哥，我考完後就不跟老爸去東北了，我想跟咱媽一起去尼奧布拉斯旅遊，怎麼樣？”
“好啊，六七月份，那邊正涼爽。”葛小天想到為修真遊戲準備的道觀，“我告訴你啊，我們勘探部門在西伯利亞大雪山深處，發現了咱們華夏古代的山門！”
“真假？”
“真的，裡麵還有老神仙呢！”
“會飛？”
“不會！”
葛小天謹守說謊三分真七分假的道理，“但他們會飛簷走壁，比旁邊那位道長都厲害！”
“真的？”
“真的！”葛小天亮出道二昨晚用雷擊棗木雕琢的兩寸小木劍，“漂亮吧？”
三妮連忙接過，放在陽光下仔細觀察，“看起來跟普通掛件確實很不一樣哦。”
“送你了，這是二哥專門為你求得，能辟邪、納福、帶來好運，祝小妹金榜題名！”
“謝謝二哥！”
葛小天揉揉三妮小腦袋，取出另外兩枚，“爸、媽，這是您二位的。”
老媽接過，搓搓劍柄，似乎懂行，“這可是好東西啊，比我給你求的拂塵昂貴無數倍……不行，老二，那道觀在哪？我也去拜拜，給你們兄妹仨求平安……”
“彆聽他胡扯！”眼看老婆跟女兒全被忽悠，葛峰同誌再忍不住，搶過剩下的一枚雷擊棗木劍，佯怒道：“趕緊滾蛋！”
葛小天嘿嘿一笑，轉身就跑，“小妹，明天好好考，老爹，後麵那輛車子送你了，先開著。”
“你這熊孩子，都成年了，做事還毛毛躁躁。”老媽美滋滋的將木劍掛在脖子裡，露出被衣物遮掩的許多黃金飾品。
葛峰同誌表情一凝，“你戴這麼多，不累麼？”
“我鍛煉身體，怎麼了？”
“……”
………………
運河CBD，天成辦事處。
身為客戶，沈誌鵬等人儘享天成最優質服務，茶水點心，就連中午飯都在洽談區解決，每人啃了五塊牛排……
外麵發生的事，沈誌鵬已經知曉，隻是在天成地盤上，他不方便大肆宣揚。
讓人買幾份報紙，雙手攤開，將帶有天成即將倒閉的一頁麵朝外……
跟來提機的幾位老板以及沈文，有樣學樣，引得其他辦理業務的顧客紛紛駐足。
嘩啦……
這時，洽談區某個小妹走動中，左腳拌右腳，將五份咖啡一股腦潑向沈誌鵬……
突然變故，將前者直接嚇哭，後者更是目瞪口呆。
葛小天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當即虎著臉，率先開口：“怎麼辦事的？去找老板娘領罰！”
“老板……”
“去去去，看把沈總糟蹋的！”葛小天順手拿起抹布……
“停！”
沈誌鵬慌忙抖掉遮擋咖啡的報紙，起身勸解，“沒事沒事，彆對員工那麼苛刻，嚇到小姑娘。”
說完，瞧瞧五個小姑娘……卻發現全都不見了蹤影。
葛小天早就給胖秀打過電話，略帶歉意的坐到一旁，“抱歉沈總，都是小孩，管教不到位……那啥，錢帶來了麼？”
咖啡雖然湯，但小姑娘下手也有輕重，幾乎全都潑在報紙中，沈誌鵬隻是被濺到一些咖啡沫，輕巧避開保潔大媽伸向自己腿間的拖把杆，從兜裡取出一張磁卡，“四千九百六十六萬紅鈔，全在這裡。”
葛小天點點頭，給工行領導和公證處打個電話，“按照合同，運輸機保修一年，不包括改裝、保養、檢修……”
“嗯！”沈誌鵬心係外麵輿論，打算回去繼續添油加火，看看腕表，催促道，“我們就不留下吃晚飯了，咱什麼時候交接？”
“隨時都可以，走吧，先去驗機。”
葛小天起身領著沈誌鵬等人走出天成辦事處，遠遠的還能看見五個小姑娘騎著粉色電動車，唱著什麼永遠都不會堵車，衝向祥縣……
真帶勁！
走到工行大廈，湊巧遇到幫忙處理商務機的人員，以及公證處幾位乾事，溝通一番，讓沈誌鵬了解完具體交接事項，眾人一同前往停機坪。
由於是收破爛，四架迷二六型號有些差異，‘租’給東山軍部的那架比較先進，剩下的三架，一個改裝成商務機，一個改裝為消防和醫療，剩下的一個則是幫食堂、後勤運輸雜物，比如豬肉、羊肉、牛肉、鴨肉、蔬菜、物流包裹等等。
一次十多噸，還能外掛一個集裝箱，快捷又方便。
賣給沈誌鵬的肯定是最後一架。
隻不過，為了給老沈點自信心，或者讓他感覺物超所值，在交接儀式開始之前，來自冰熊的老飛行員們，決定讓小夥子們開開眼界。
直升機拆塔吊！
（可度娘，場麵有點小壯觀，但危險性過大，勿學。）
需要拆卸的座塔吊位於南側東山矽穀附近，用於建造28層的八角樓。
當初為了配合另一座32層圓柱形大樓，將塔吊高度提升到105米。
該塔吊由華夏聯合重科提供，目前屬於先進型號，最大起重32T，最大臂長/最大起重70M/，起升高度。
一般來講，塔吊可以自己拆卸，但為了避免遇到複雜情況，自家有直升機卻不會用，葛小天便同意了這次演練。
呼呼呼……
還未走到現場，遠遠就能看到龐大的運輸機懸停在半空，三名機械部員工穩住放下來的鉤鎖，掛住起重臂末端綁著纜索的配重塊。
直升機上升，配重塊被帶走……
隨後，另一架自西側起飛，保留一塊配重，拆卸起重臂……
再之後，第三架自東北側上陣，吊走保留的配重塊……
緊接著，第一家返回，從南側吊走上半截塔身……
三架直升機分三個方向，你來我往，三下五除二，不到二十分鐘，一台高達百米的塔吊就這麼沒了！
而正常拆卸，至少需要兩天時間。
“怎麼樣？”葛小天豪氣頓生，看向目瞪口呆的沈誌鵬等人。
這時，一位站在路邊舉目遙望的老大爺搖頭歎息，“唉，天成這是真要完了啊，多好的直升機，就這麼半價給賣了，可惜，可惜啊！”
葛小天：“……”您是誰請來的？走錯片場了吧？
沈誌鵬回神，眼角帶笑，抱抱拳，“感謝慷慨的葛老板！文文放鞭，我再去多買點禮花彈，搞得熱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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