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城天成辦事處。
聽完曹岩講述，葛小天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咱們都是成年人，考慮事情要理性。此案確實因趙公子而起，但購房者自己鑽車底，不但與趙公子無關，反而還坑了渣土車司機。並且，得了癌症想自殺，也能成為趙公子辯護詞。即便高法偏向弱者，最終判決追究趙公子次要責任，頂多也就賠點錢，而趙公子差錢麼？其家屬想一命償一命，很難。”
“如今全母星都知道天成律法部很厲害，如果葛先生願意出手……”
“你了解趙公子嗎？”
“不了解。”
葛小天起身打印一份材料，放在曹岩麵前，“先看看。”
後者拿起紙張，看到趙公子暗中控製的的企業數量，臉色一變，“這也太多了吧？”
“繼續看”
等搞明白趙父身份，曹岩被驚的膛目結舌。
對普通人來說，趙父簡直就是難以撼動的存在，這年頭見個縣太爺都難，更何況封疆大吏。
“我本以為他背後是濟府大夫人……”
“接著看。”
“這……這麼多官宦子弟、富家子弟掛職入股？”
“再看。”
“趙母是蘇江商業銀行大股東？”
“你知道泰迪麼？”
“知道，東山小霸王，無人敢惹。”
“趙公子在蘇江，跟泰迪在東山有的一比”
“……”
葛小天看其沉默，端起茶碗，扣住杯蓋，清呷一口，擺著鄭大人的姿態露出'迷之微笑'，“最重要的是，趙公子是我侄兒。”
“？？？”
“他的米二六、天霸動霸tua、黃金沙鶯，都是我送給他的祭……生日禮物。”
“……”
“於情，我跟他父親是忘年交，我們算是一家人。於理，他工程全都用我的砂石水泥，算是親密合作夥伴。”
曹岩微不可查的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我為什麼要對付趙公子？與他和他父親合作，豈不是更利於天成發展？”
“……”
“少年，聽我一句勸，安分守己，踏踏實實過日子，不要摻和這種事情。”
曹岩再次沉默，許久，麵無表情的起身，“葛先生，謝謝您招待，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葛小天暗中挑挑眉，打個響指，“如果你能說服購房者家屬，不再追究此事……”
安保人員適時端上五十萬現鈔。
“這些，就是你的了。”
“……”
看到紅彤彤的'板磚'，曹岩愣愣神，自嘲一笑，“多謝葛先生好意。”
“哦？看來你是堅決反抗到底了？”
“這不是反抗。”
曹岩表情悲哀，“在我心中，有個很正的葛百億，現在，他消失了。”
“哈哈哈……”
葛小天大笑著打個響指，安保人員端上第二份五十萬，“心動麼？”
“……”
曹岩深吸一口氣，“告辭。”
“嗬嗬。”
葛小天隨意的將現場堆在一起，又令人取來一百萬，“這些都是你的。”
曹岩不做回應，伸手拉開屋門……
“且慢！”
葛小天拍拍手，欣慰道：“很正的葛百億確實消失了，因為我現在是葛萬億，少年，你想怎麼做？”
“嗯？”
“說出你的願望，我能幫你實現。”
“……”
曹岩不傻，結合倆人之前交談，加上趙公子背後的勢力，瞬間明白這是某人在試探他，“葛先生願意幫忙？”
“不，我不會出手，一切還要看你們。”
“可……我們沒那麼大的能耐，還望葛先生能提點一二，幫忙想個辦法。”
“辦法？”
葛小天微微一笑，“辦法反過來讀，就是法辦，想處理趙公子，還得走律法程序。”
“您的意思是？”
“誠基中心存在重大違建，趙公子又涉黒涉黃涉hui賂，多搜集證據，隻要屬實，法辦趙公子不是問題。”
“但……濟府大夫人，還有眾多官宦子弟在他公司掛職參股，我們該找誰法辦？”
“人間自有正義在。”
葛小天微微一笑，“我相信高法和高檢。”
“好……好吧。”
“你們都是實習生，兜裡沒多少錢，想搜集證據需要資金，這二百萬你拿走，就當運作經費。”
“用不了這麼多吧？”
“華夏沒有私人偵探，哪怕上報安全所，安全員願意幫你們，但他們沒有調查令，也無權調查趙公子。你們若想取證，隻能依靠自己，問題是，你們能混進趙公子公司內部？能拿到趙公子財務報表？能時刻盯著趙公子一舉一動？”
“不能。”
“俗話說，有錢好辦事，拿這些資金買點龍天的安保消費設備，打點打點關係……懂？”
“明白了。”
“去吧。”
葛小天示意安保找個大點的旅行背包，裝上兩百萬紅鈔，並親自幫曹岩背上，末了，拍拍其後背，“加油！”
“嗯！”
等對方離去。
道十一調出監控，“老板，您的話劇能力大有長進，這一幕幾乎無需裁剪，就能插入'群眾的名義'電視劇中。”
“不，'群眾的名義'由於總、趙父他們展開高層次對決，有關趙公子的故事，還需要單獨拿出來，趁著電視劇火熱上映，推出一個同IP電影，這叫衍生作品。”
“也不用劇本？”
“趙公子不是劇本麼？今天在我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是劇本麼？另外還有購房者鑽車底……對了，必須給群眾科普科普，遇到啥事，千萬彆想不開，否則便宜了犯罪分子，還連累他人。”
“那我通知天娛安排個導演。”
“嗯，記得讓咱們的人暗中多幫幫曹岩他們，比如曆儘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混進趙公子財務部，忙活半天毫無所獲，卻在即將離去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了相查找的材料。比如暗中監視趙公子，快要被發現什麼的時候，忽然有人砸了趙公子的車，吸引走對方注意力。比如購房者聯名抗議，麵對狠人團夥威脅的時候，湊巧有幾個喜歡玩3D武俠的'俠客'路過，順手把狠人打的哭爹喊娘。”
“太假了吧？”
“拍電影麼，太真……不過審。”
“……”
“還有，電影取名：大人物。”
“好名字！”
“爭取十一黃金周上映。”
“曉得。”
………………………
曹岩對付趙公子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自家情報部早就在暗中觀察趙公子，手裡已經有不少'乾貨'。
之所以沒'法辦'對方，隻是想等著誠基中心整體交房，然後鬨出大事件。
俗話說：打蛇不死，反受齊害。
有趙父那尊大神在，如果不能把父子倆一塊弄進去吃花生米，雙方不宜翻臉。
而曹岩算是一個。
正直小人物曆儘千辛萬苦擊敗邪惡大人物，多麼正能量……
葛小天開心之下，令人端來夏季美食——油炸金蟬。
嗯，又叫蟬蛹、知了猴，東山土話'爬啥'。
這不是從河堤或者樹林裡捉的，而是從大西北運來的第一批沙漠產品。
其它還包括溫室蝗蟲（螞蚱）、溫室蠶蛹，算是繼麻辣小龍蝦之後，再一次豐富了磊哥燒烤店的菜單。
葛小天開瓶冰鎮code，一口一個吃的正嗨，隨行秘書跑來彙報：
“老板，ADM小麥持有量超過一億五千萬噸後，有點吃不消的跡象，改為拋售小麥，回購大豆玉米。現在期貨市場，小麥價格漲幅下降，大豆玉米停止下跌。”
“不是吃不消，是他們沒錢了，一億五千萬噸，去掉南洋小麥、黑山小麥、南非小麥，光咱就讓他們砸了一千億紅鈔……”
說到這，葛小天笑了，讓秘書暫停，撥通財務總經理電話。
“領導，還缺富蘭克林麼？”
“他們砸的爽快，咱收的爽快，隻是這筆兌換的紅鈔？”
“您之前不是說了麼？國債。”
四大糧商跑華夏大肆收購小麥，手頭肯定沒那麼多紅鈔。
所以，四大糧商支付給泰迪乾媽等額富蘭克林，然後拿到一筆記賬式紅鈔外彙。
也就是說，他們把富蘭克林抵押給華夏總銀，華夏總銀幫他們支付收購小麥的貨款。
這筆錢進入天融，天融再購買國債。
如此，天成就無需動用自家的富蘭克林，財務總經理還能穩定金融市場。
最重要的是，隨著華夏經濟騰飛，自家搞得又是產業鏈，天成終究要擺脫'富蘭克林'，迫使商會成員和海外合作夥伴，以紅鈔，或者工分，為結算單位。
換而言之，天成無需從海外引進設備和技術，富蘭克林在天成產業鏈可有可無，但天成出口設備和技術，可以要求購買方使用紅鈔結算，否則不賣。
另外，自家產業在華夏，用到的紅鈔越來越多，未來勢必要留紅鈔，去富蘭克林。
北美肯定不甘心，除非像毛熊一樣解體，否則雙方最終免不了要打一仗……
當然，這是很久遠的事。
葛小天跟財務總經理聊一聊農貿戰，雙方互相來一句'合作愉快'，結束這次心血來潮，又恰到好處的通訊。
回頭看向秘書：
“繼續兜售小麥，每次保價低於ADM，或者四大糧食一分錢，直到價格回到漲價之前。既然ADM選擇拋售小麥，回收大豆玉米，那咱們就該拿出尼奧布拉斯農場的大豆，賣一波了。”
“按照小麥的操作來？”
“農戶們演的不錯，這次咱換個方式，改為……雜糧好吃，窩窩頭、芋頭乾、小米粥，搭配各類豆製品，營養豐富，健康養胃，大夥都爭相搶購大豆玉米，回家屯著。”
“不是演的不錯，是為了工資。”
“你管那麼多乾嗎？大夥賺錢就是了。搶購大豆玉米，勢必帶動現貨和期貨價格，ADM卻回購，又會走收購小麥的老路子。”
“那咱還用不用把大豆玉米價格壓下來？”
“肯定啊，沒有豆粕，咱今後還吃不吃豬肉？等大豆玉米攀升到一定高度，或者尼奧布拉斯存儲三季的大豆售罄，通知農戶，雜糧難吃，豆製品吃多了加重腎臟負擔，容易的腎結石，所以，農戶們紛紛拋售屯起來的大豆玉米。”
“北美的大豆比咱多，恐怕效果比不上小麥。”
“今年氣溫回升的快，導致天乾物燥，南美北美數個農場發生大火，燒了數百萬公頃的大豆，霍頓消防安保公司推出'農業消防險'，備受歡迎。”
秘書眨眨眼，“我怎麼不知道？”
“還沒發生，你肯定不知道。”
“……”
“當然，記得加強北地的農林牧消防設施……這次賺了不少錢，雖然全都拿去買國債，但黑山、南非會有一筆資金從渣打銀行彙過來，多造一批農用消防飛機，即可用於消防，還能用於消滅蟲害。”
曆史有許多驚人的巧合。
四大糧商進入華夏的時候，華夏農作物從99年到03，連年減產10%，小麥產量更是從億噸，降到億噸。
雖然有退耕還林的因素，但小麥種子卻比以前更高產，02年畝產量幾乎是98年的倍。
有沒有幺蛾子，很難說……
反正自家不搞幺蛾子。
葛小天起身打開超大號SGpad，在模擬器中演練一番小麥漲價拋小麥，小麥降價按兵不動，大豆漲價拋大豆，大豆降價仍舊按兵不動……
如此，四大糧商賣不掉糧食，北美有可能發生通貨膨脹，也就是重現曆史書中，農場主把牛奶倒溝裡的事情。
又或者，四大糧商拿陳化糧釀乙醇，導致乙醇大降價。
葛小天希望是後者，因為自家需要無窮儘的乙醇。
但是，如果不開掛的話，他可能等不到乙醇大降價，就被萬老拖出去斃了。
因為華夏除了戰略儲糧，等於沒了小麥，也沒了大豆……
要知道，此次農貿戰，上麵可都看著他操盤。
“我二叔在東北整合了多少加油站？”
“由於每整合一批就賣給海油，資金不但不缺，反而如同滾雪球，如今除了遼省南部，差不多已經拿下黑龍、吉省的鄉鎮加油站市場。”
“現在七月份，如果鋪設利民活動中心，應該還來得及，墾荒、擴地、開啟新一輪北大倉，10月寒流來襲之前，能強製收獲一批夏季小麥。”
道十一明白什麼意思，無非是拿係統農田創造奇跡，但秘書在，不能明說，“巧了，天糧湊巧研發出一批適合高寒地區的高產小麥種子，也就是天糧105，如果在東北推廣，今年冬季到來之前，至少會有5000萬噸小麥入庫，能讓北地支撐到明年華北平原大豐收。”
“實在不行，就從黑山訂購一批。”
“曉得。”
黑山奧德賽殺軟集團，已經成為綜合型巨無霸，也開啟農業方麵的研究。
對方創造的高山小麥，僅今年產量就占據母星總產量十分之一。
也因此一舉躍進'糧食大國'行列，令主動並進來的保加、賽維、克羅、斯洛文，四個小國倍受鼓舞，黑山奧德賽凝聚力直追南聯'batuo時代'。
“至於大豆玉米……”
葛小天翻翻手頭材料，“天味餐飲的冷凍肉存儲量足可支撐北地五年，算上零散戶養殖，也能供應南方，明年放棄大豆，尼奧布拉斯種玉米，再說，種了三季大豆，也該換換農作物了。”
“好的老板！”
“去吧，通知下去。”
葛小天示意秘書去忙，走到落地窗，跟道十一閒聊道：
“如此，繼續配合上級提倡'節約糧食，人人有責'，隻要抗過去，咱就能奪回華夏糧食定價權。”
“老板，其實咱可以像黑山那樣，開啟'爆產能'模式，誰買咱都賣，反正咱不缺農作物……”
“我怕被切片研究。”
“咦？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之前？之前我說過啥？”
“……”
……………………
7月份，糧食市場有點戲劇化。
大肆收購小麥的四大糧商，有可能吃撐了，竟然在小麥價格最高點的時候，瘋狂拋售……
曾經買不起糧食的小國，如今更買不起。
曾經拋售糧食的企業，如今肯定不敢出手購買。
這就導致……
'有價無市'。
小麥價格居高不下，愣是無人問津。
扯淡的是，四大糧商竟然開始回購之前低價拋售的大豆玉米。
但由於華夏北地因葛老二吃雜糧，引發雜糧熱，農戶紛紛搶購大豆玉米，四大糧商並沒有買回去多少。
最終結果就成了，小麥價格居高不下，大豆玉米價格也翻了一倍……
不過，四大糧食對農貿市場走勢，依舊持樂觀態度。
因為ABCD掌控了小麥市場，等到九月份，夏季農作物大豐收，美洲作為大豆玉米最大供應區，他們也等於掌控了大豆玉米。
如此，雖然跟之前低價控製市場的計劃相反，但終歸是控製住了。
隻不過……
時間剛進入8月份，華夏忽然爆發農戶拋售大豆玉米的事兒。
蓋因……
雜糧難吃！
原本空空如也的天成糧庫，在短短三天內，就被農戶屯放的大豆玉米堆滿。
天成高價賣出去，農戶再低價賣回來……
ADM總裁氣得差點掀桌子，直接聯係益海嘉裡負責人，最後問到東市黃經理：“他們是不是瘋了？”
“有點像，他們賣掉以後，都在笑。”
“……”
旋即，ADM總裁收到一個驚天消息。
美洲多座農場發生自燃現象，災情波及數州，今年大豆玉米嚴重減產……
消息爆出，大豆玉米的期貨價格，直接被推向曆史最高點。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ADM總裁敲定一份辭職文件，隨後購買一張機票，“華夏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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