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很生氣,卻又不敢發作,後果一點都不嚴重,他最終隻能憤憤不平坐下,一雙虎目死死的瞪著虞湛,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虞湛此時恐怕已經碎屍萬段了。
校場上的流血事件,點燃了武士們的情緒,不過還未等到有人挑戰虞湛,便有另一名吐穀渾勇士嚎叫著衝上來,似是要為之前死去的慕容恪報仇,一上來就掄起鐵棍猛砸。
鐵棍勢大力沉,如果被砸中,莫說虞湛,便是秦瓊也得歇菜,虞湛不敢硬碰,策馬閃避,而後抖手一槊,斜斜刺開。
那吐穀渾人頗為果斷,眼見鐵棍去勢已儘,直接棄用鐵棍禦敵,左手拔出腰間戰刀架住馬槊,右肋夾著鐵棍奮力掃了過來,不過力道和速度比之前慢了不止一籌,被虞湛輕鬆躲過。
兩人走馬戰了十餘合,虞湛賣了一個破綻,那吐穀渾人不知是計,被虞湛一槍刺中胸膛,狠狠地扔了出去。
“吼!”
校場中的吐穀渾人大怒,卻有一名武士飛快衝上鬥場,朝虞湛一拱手道:“雁門張遠,請指教。”
“請!”虞湛也抱拳一禮,與張遠鬥在一處。
張遠武藝不如虞湛,甚至不如之前那個使棍的吐穀人,但是他看到吐穀渾人厲害,且有不死不休的架勢,生怕虞湛吃虧,索性犧牲自己,搶先迎戰,虞湛明白對方好意,感激的放慢手腳,與這張遠鬥了近百合,才將其迫下馬背。
“張遠是條仗義好漢子。”楊侗的武藝介於大隋二三層次之間,眼力一點都不差,怎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向一旁的杜如晦說道:“克明給朕記住此人,一百零八郎將中,當有他一席之位。”
“臣遵命!”杜如晦應了一聲,連忙用筆記錄下來。他雖看不透虞湛和張遠較量中的門道,但楊侗最重能力,既然他破例開口,這個張遠必有過人之處。
正如杜如晦之所想,張遠不僅大義無私,能力也不錯,若不是衝上來護送虞湛晉級,他度過首輪淘汰賽的可能性極大。
這邊宣布虞湛晉級,吐穀渾卻是不乾了,一名吐穀渾人蠻橫的想要衝上去為死去同胎勇士報仇,卻見一道人影閃過,尉遲恭身影攔在了他身前,冷聲道:“湛已經晉級,你若想報仇,待晉級之後再行比過。”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那吐穀渾人凶悍道。
“此乃大隋都城,可不是你撒野之所!”尉遲恭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為了防止異族砸場子,楊侗早已安排大將保駕護航,今天正是尉遲恭值日。
“哼!”那吐穀渾勇士悶哼一聲,便直接衝上鬥場。
“找死!”尉遲恭大吼一聲,眼疾手快的托起馬腹,連人帶馬扔了數丈遠,一肩狠狠撞到馬腹之上,戰馬悲鳴一聲,四肢俱折。那吐穀渾人騎術精湛,單手在馬背上一撐,穩穩落地。
他看到愛馬己殘,本想和尉遲恭較量一番,但是看到兩者間的距離,一股冷氣打心尖冒了出來。連人帶馬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重,再加上衝鋒之力,至少有七八百斤重量,可是那鐵塔一般的漢子,卻輕而易舉的扔下了出去。
這人得有多強啊?
不單是他,所有人都被尉遲恭凶悍一扔震住了。
刹那之間,全場鴉雀無聲。
“再敢不規矩,殺無赦!”尉遲恭就跟扔了一隻雞似的,神態輕鬆之極。
那名吐穀渾人一臉冷汗,看著尉遲恭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鬼。噤若寒蟬,再也不敢造次。
周圍武人默默的為尉遲恭讓開一條通道,直到此刻,不認識尉遲恭的人才知道這名維護秩序的將軍如此凶悍,朝廷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
那名吐穀渾勇士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向同伴借來戰馬,一臉陰沉的策馬到了場中,死死地瞪了勝利晉級的虞湛一眼,向場邊眾人厲聲道:“我乃吐穀渾勇士慕容宇,誰來送死?”
“嘿!吐穀渾人能力不行,囂張的本事卻是一個比一個強。你史爺爺來會會你!”
聲到人到,一名氣勢威嚴的魁梧大漢扛著一把陌刀策馬上場,他塊頭極大,裝備分量也不輕。坐下戰馬雖然也是軍中選出來的良駒,但卻有些撐不住他的分量,不斷吐著白氣。
“報上名來,某不斬無名之鬼!”慕容宇被尉遲恭狠狠地訓了一下,安分了不少,學者漢人拱手一禮
“哈哈!”那大漢聽到他蹩腳的官話,不由樂了:“莫要讓你那肮臟耳朵汙了某家大名!來來來,快過來,乖乖的給你爺爺一刀砍了你。”
眾人聽他說得有趣,頓時傳來一陣哄笑。
有人直接喊道:“大當家,聽說聖上還要賜酒,趕快砍了這頭胡狗腦袋,休要耽誤時間了。”
“好說,好說!”那大漢對慕容宇招手,昂然道:“聽到我大隋萬萬千千道聲音了沒有?還不過來送死。”
主席台上的楊侗看著明顯是一夥的小團體,不禁苦笑道:“大家千算萬算,卻把最明顯的團體作弊給遺漏了。”
李靖亦是無奈苦笑道:“聖上,要不要驅逐?”
“這是我們這些規則製訂者的疏忽,怨不得彆人!這次就算了。”楊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世上從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規則,隻有更完善的規則!大家多多留心,以便以後拾遺補缺。”
“喏!”
在大隋君臣說話之間,鬥場中的慕容宇一言不發,直接舞著狼牙槊衝上來,悶頭便要砸下。
那大漢動作更快,在慕容宇抬頭之際,他已經一陌刀悶了過去。
戰馬衝出了數丈之遙,慕容宇突然爆裂開來,一分為二的掛在了馬背之上。
鮮血內臟灑了一地。
場麵相當血腥、慘烈、凶殘。
羅士信凝重道:“馭重若輕,收發自如,是名高手!”
“朕喜歡高手!”楊侗雖知這名大漢會取得勝利,卻沒想到他會勝這麼乾脆利落,那慕容宇本事不錯,若論武力,比之虞湛還要強,但在這大漢手中,竟一合都沒撐過。
“我大隋又多一員猛將,恭喜聖上。”李靖笑著說道。
另一邊的慕容恪,看到自己帶來的猛士竟然頃刻間又折了一個,頓時臉色鐵青無比,如同天上密布的彤雲一般。
吐穀渾為了羞辱大隋,於大隋揚勇將之威,國內前十名戰將全都來了,可是不到半炷香時間就死掉了三個,讓慕容恪大怒之餘,同時也暗自驚歎,大隋王朝明明已經四分五裂了,怎麼還有如是之多的凶悍之士?
楊侗指著奔騰駿馬背上,一蕩一蕩的兩片屍體,驚歎的大聲道:“皇後,你瞧瞧,連屍體也會跳舞……吐穀渾真是一個神奇民族。”
小舞捂著嘴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似乎感覺有失母儀天下賢良淑德的風度,於是輕輕咳嗽幾聲,很老成持重的說道:“本宮也聽說吐穀渾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以前不信,現在卻是信了……”
楊侗向慕容恪道:“天柱王,能不能透露點秘訣?朕絕對不外傳!”
此言一出,到處是“吭哧吭哧”的捂著嘴巴笑的聲音。
慕容恪隻覺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把肺給氣炸了,悶哼一聲,偏過頭,不理他。
楊侗嘿嘿一笑,沒再理會輸紅了眼的蠻子,繼續看向了鬥場,那漢子居然在眨眼之間又活劈一個意圖報仇的吐穀渾勇士。
慕容恪虎著臉坐在一邊,他已經死了四個了,剩下的六個可不能接著下場了,否則,一定被那暴徒一分為二的掛掉。
他不信每一個大隋武士都這麼生猛,連忙讓人吩咐場中勇士,讓他們不要招惹這個暴徒,隻管避強擊弱的殺人晉級,這裡總計一百九十一個名額,怎麼也要拿下幾個名額,狠狠地羞辱一下這個狗皇帝。
隻是慕容恪的命令還未傳達到位,場中再度響起一片驚呼,卻是又有一名吐穀渾武將見同伴被殺,頭腦一熱的衝向了那個暴徒,結果還未靠近,又掛到馬背之上。
這下好了,剩餘的五名吐穀渾勇士不用慕容恪的命令,一個個都慫了。
他們看著鬥場那張狂大笑的暴徒,全都縮了回去,他們並不怕死,隻是不想白白送死。
“此子武藝不錯,隻是有點桀驁不馴。”楊善會看得頻頻點頭,卻有些擔憂。
楊侗心中卻是暢快無比,笑著楊善會道:“右仆射當年拎著大刀,帶上千來號雜兵衝擊幾十萬大軍,愣是乾翻了高士達、張金稱,這不也是‘桀驁’麼?所以‘桀驁’之士,往往是有真本事的人。”
生平得意之作被楊侗似貶實褒的當眾提起,楊善會心裡舒坦之極,故作矜持道:“聖上,臣其實是被形勢給逼出來的…現在回想都怕…”
“時勢造英雄!”楊侗嗬嗬一笑。
“聖上所言甚是。”李靖也是不禁一笑,其實大隋文武都有桀驁不馴的毛病,包括楊侗也是如此,這是一連串大勝而產生的自信!慶幸的是到了正事大事時,君臣上下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否則,遲早出大事。
幾人說話的時候,那邊的蓋世暴徒卻又把兩個吐穀渾人掛掉了,這兩人死得也相當悲催,他們本來是上場收屍片的,哪料到這個暴徒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把他們秒了,一人是參與武舉的勇士、一人是慕容恪的隨從。
“聖上,這回怎麼說?”慕容恪強忍著衝天怒火,大聲說道。
這一邊的地下皆埋有大缸,他的聲音幾乎是傳遍了全場。
一瞬間,全場都止住了聲音,紛紛朝主席台看來。
“什麼怎麼說?”楊侗故作不解。
慕容恪忍氣道:“他殺了我們的人。”
“規則上說好了,上場視為挑戰,你們的人上去了,朕有什麼辦法?”楊侗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天柱王,你若是擔心再有損傷,可以將把剩餘的人召回啊,免得傷了兩國之誼。”
慕容恪有種吐血的衝動,悶哼一聲:“不必,我吐穀渾大好男兒,還輸得起!”
楊侗也沒說話了,默默地看著那猛男,不知是何來頭。
杜如晦說道:“聖上,沒有人挑戰他了。”
“讓他晉級。”楊侗笑著說道,他簡單粗暴的秒了五個吐穀渾人,大揚大隋之威,完全是超額完成了任務。
“喏!”杜如晦躬身一禮,揮動手中的令旗,場中裁判連忙朗聲道:“京兆史勁晉級。”
“史勁?記住此人。”楊侗說道,這應該是一個名不經傳的英雄人物。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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