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陵郡位於南陽盆地南端,東北和南部分屬桐柏山、大洪山餘脈,丘陵起伏,地勢由東北向西南傾斜,是一個南北狹長的隻有六個縣的下郡。舂陵是多條河流的彙聚之地,發源於東邊桐柏山的數十條大大小小河流奔騰西流,在湖陽縣境附近彙聚入溲水,在舂陵縣境和白水交彙,最後在西方的襄陽安養一帶和相接的比水流入漢水。
正是因為有近兩條河流在郡內過境,所以舂陵水源充沛,土地肥沃,成為荊州北部的富饒之地,在幾年的群雄割據中,舂陵郡也遭遇巨大衝擊,吃人魔王朱粲一路燒殺搶掠,最後駐兵於西邊的南陽郡。
舂陵北部的四分之一疆土突出到南陽和淮安的包圍之中,隨著隋軍的大舉逼近,為免被雙方隋軍從南陽新野縣、淮安平氏縣包抄,唐軍被迫從上馬縣南撤到了湖陽縣,與襄陽方向形成齊頭並進之勢。
舂陵雖小,但是戰略地位極重,曆史上的宋高宗就非常重視舂陵的軍事門戶地位,金軍多次進攻舂陵,就是為了攻取重鎮襄陽。南宋大將扈再興、孟宗政多次粉碎金軍的企圖,舂陵無恙則襄陽無憂。尤其是孟宗政駐守棗陽時,成了金軍的噩夢,金人從此不敢再有取舂陵、襄陽的企圖。遠在江南的趙構尚且知道舂陵的戰略地位,以襄陽為帝都的李淵自然也是如此,心知舂陵一旦失守,李唐的東大門便會轟然洞開,不但派李孝恭和柴紹坐鎮,還讓兩人加固城防,哪怕超過襄陽也無所謂。
一般來說,各地城牆都不能超過帝都,這是自古以來的慣例,大一統時的隋朝以前是不能超過洛陽的高度,李唐建立以後,唐朝治下的城牆高度都不能超過大興,南撤到襄陽,則以襄陽的高度為標準,超過者必須拆除,否則將被視為僭越。雖然這是一種慣例,但很多邊疆城牆都超過了帝都,比如說大隋的新長城,它的高度就遠比涿郡、鄴城、洛陽的城牆高大,但這是楊侗同意了的;而相對來說,李唐的規矩要比隋朝繁瑣得多,處處都要講究禮製,皇帝出行什麼的,都嚴格按照標準執行,甚至官員上朝之時,走路步子大小、快慢都有禦史言官監督,城牆這是重中之重,地方官員和將軍若是擅自加高,形同謀反,如今李淵卻鬆開禁製,要求各地駐軍儘量加城牆加高、加寬,甚至還加以獎勵,從這些細節上看,稍微精明一點的人都能感受到李淵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舂陵被朱粲禍害過數年,曾經富饒的舂陵也變得滿目瘡痍,民生凋敝、村莊荒蕪,各個縣城破敗不堪,人口比鼎盛的大業全盛時銳減了七成以上。
與之相比,舂陵周圍的淮安、漢東、安陸、南陽、淅陽,隋朝所任命的太守皆已上任,人口和土地清查,均田製也推行到底,地方百姓也得到了安置,春小麥的麥田綠油油一片,這也引得被迫日夜築城的舂陵百姓紛紛就近逃往了隋境,時至今日,舂陵幾近成了隻有軍隊的純軍事駐地。
為了響應自給自足的號令,李孝恭、柴紹在開春之時,倒也運用軍隊在無主的土地上執行起了軍屯,等到夏糧入庫,也能解決軍隊一段時間之所需,減少朝廷的部份負擔。但由於舂陵郡成為了隋唐爭霸的最前線,兩人不敢分散軍隊,所以軍屯著實不多。
而且新年過去不久,隋軍針對李唐的漢水防線,對各個節點都加大了兵力,作為進攻襄陽橋頭堡的南陽,兵力已經高達十萬,這裡麵除了第二軍團的六萬主戰之師,另有四萬征調而來的退役之師,此外還有三萬名奴隸,由隋朝尚書右仆射楊善會親自率領,十三大軍駐兵新野,距離襄陽邊境隻有三十餘裡,同時也對春陵一帶虎視耽耽,再加上淮安李靖軍,舂陵一帶的唐軍時刻承受著三十多萬隋軍的壓力,如果把舂陵以東的漢東兩萬守軍也算上,壓力就更大了。
在湖陽縣以北三十裡的一片曠野,緊靠比水南岸,矗立著一座占地二十餘裡的巨大軍營,軍營呈板牆式構築,營寨高有一丈五尺,堅固而結實。
這是李孝恭親自率領的主力之師,是防禦隋軍的第一道防線,柴紹則以湖陽縣為基,在後麵組建第二道防線。
李孝恭的軍營戰旗飄揚、旌旗招展,高達三丈的李唐白旗飄揚在營門上空。
在營門兩旁,聳立著兩座同樣高有三丈的哨塔,各有十名哨兵在哨塔內巡防,警惕的注視著四周情形。
距離這座大營約有七八裡外,有一座名為蘿山的山丘,山丘最高之處約有四十多丈,方圓約有二裡餘裡,前往襄陽的寬敞官道就從這座山下穿過。
山上樹木蔥鬱,植被茂盛,草木盎然。各種鳥雀在樹上齊聲鳴叫,此時在一株枝繁葉茂的香樟大樹上,幾名隋軍斥候正在眺望遠處的唐軍大營。
他們所在的位子可以清晰看到遠方大營情形。一頂頂白色帳篷整齊排列,一隊隊唐軍士兵校場之上操練,還可以看見寨牆上巡邏士兵在來回走動。
“能夠數得清楚嗎?這有多少頂大帳?”一名隋軍斥候小聲問道。
“大約有兩千頂中型帳,一般來說,這種帳棚可以住一隊士兵,要是擠一擠,一旅士兵也能住得下。”
一名隋軍士兵手執兩節連在一起的竹筒四下張望著,這是工部打造出來的千裡鏡,已經率先投入到了作戰前沿斥侯軍,一什配有一架。有千裡鏡在手,堪稱特種兵的斥侯部隊如虎添翼,能夠得到比以前更加精準的信息。
一名士兵稍微想了一想,低聲道:“唐軍這個漢水防線早在去年就開始打造起來,至今已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建立軍營的時間相當充足,再加上春季乃是一個咳嗽、風寒的高發時段。而李孝恭又是唐軍難得的大將,所以唐軍絕對不會讓一旅士兵擠到一隊的帳棚之內。也就是說,這個軍營有十萬唐軍。”
觀望的斥候什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去掉軍械帳、糧食帳之後,大概有七萬唐軍左右。”
一名坐在樹杈上的士兵抱著一塊小木板,用一根木炭迅速在紙上畫起了地形及紮營圖,又將營帳數量和軍隊數量標注在旁邊。
“看清帥旗了嗎?”
“風太大了,看不清楚帥旗上寫的字。不過偽唐規矩極多,連主將旗幟的顏色和大小也有嚴格的劃分,看樣子,應該郡王級彆的旗幟。也就是說,軍營主將是李孝恭,而不是柴紹。”
“極有可能。”一人迅速答道:“柴紹在偽唐之中,雖然也被稱為名將、大將,但是他沒有帶兵和我大隋交手過。而荊襄和巴蜀都是李孝恭打下來的,又多次與我軍交戰過,作戰經驗比柴紹多得太多了,偽唐正值生死攸關之時,不可能讓一個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人充當前軍主將。”
“有道理。”
正說著,傳來了陣陣馬啼聲,遠遠的看到一隊巡邏騎兵從官道向這邊奔來,樹上的隋軍斥候連忙躲到了枝葉茂盛之處,地下那幾個也匍匐在草叢中。
等到唐軍騎兵過去不久,這一什斥侯悄悄離開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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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水的唐軍大營的中軍大帳,李孝恭正在觀看從襄陽送來的急報,這是李唐皇帝李淵給他下達的密令,要求他嚴密監控關隴貴族出身的將領,並讓他準備好及時替換這些人的軍中人才,保證這些人離開之後,軍中不出亂子。
李孝恭明白皇帝是要對關隴貴族下手了,他和朝廷重臣一樣,也在密切關注著襄陽政局變化。作為皇族的核心大將,李孝恭對內憂外患的處境深感焦慮。他沒有自欺欺人的遮蔽自己的雙眼,更沒有懷有僥幸之心,心知兵鋒鼎盛的大隋王朝枕戈待旦,全麵進攻唐朝隻是遲早問題罷了。
李孝恭早已知道房玄齡出使之事,但是他根本沒有去考慮隋軍先反李密,還是李唐的問題。隻因隋朝軍勢濤天,同時攻打唐魏根本不成問題。他對朝廷重臣的僥幸之心之心嗤之以鼻,覺得浪費時間去分析這些沒用的問題,倒不如把多餘的時間和精力放到錢糧和武器裝備之上,這才是正經之事。
想到唐朝朝廷即將拉開的內亂之幕,李孝恭更加感到憂慮,他是高層的旁觀者之一,比當事者更清楚李唐內亂的危害,也比一般旁觀者更看得更加透徹。
一旦唐朝發生內亂,便是隋軍大舉進攻之時,如果楊侗不利於唐朝內亂之機出兵,那楊侗真是太過無能了。
通過唐朝的幾次慘敗,也使李孝恭意識到唐朝的失敗就敗在相互攻訐的派係之爭,從並州戰役到關中之戰,都是李唐內鬥在幫助隋軍獲勝,而這兩次慘敗,也奠定了隋強唐弱的局麵。
而去年的東征的慘敗,也耗乾了李唐的元氣,失敗之因還是敗在唐朝高層決策失誤,皇帝和太子、晉王父子三人的爭權奪勢、保護自己派係軍隊不失之舉,嚴重影響到大唐軍國決策,當皇帝父子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時,自己早已全軍覆沒,晉王差點在弘農郡全軍覆沒,所以說內部不穩實為禍亂之源。
與之相反的大隋王朝卻同心同德、文武百官凝成一體,而身為皇帝的楊侗始終敢於放權、始終相信前軍主將、始終相信朝廷官員,從而讓他能夠從繁瑣的政務之中解脫出來,專注於軍事,使得隋朝在最關鍵的幾次大戰中,獲得了重大勝利。所以當初麵臨始畢可汗大舉入侵的情況下,不但沒有被擊垮,反而解除了最大的外患,一步步的殲滅了東/突厥、西突厥等域外之敵,奠定了大隋王朝在域外的至高無上之地位。楊侗這個聖人可汗,當得比文武二帝更加貨真價實,隻要他一聲令下,域外各國誰也不敢不遵。
李孝恭將密令鎖進一隻小箱子裡,不由得長歎一口氣,唐朝之敗,並非敗在楊侗之手,而是敗在爭權奪利的派係之爭。
時至今日,聖上終於省悟過來,打算鎮壓關隴貴族的獨孤派,削弱晉王最有力、最強大的後盾,可晉王羽翼已成,現在來得及嗎?楊侗會給唐朝整頓內部的時間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其實精通軍事的李孝恭在開始之時,與李世民更談得來,內心深處是支持李世民的,但為了大唐能夠穩定,他毅然放棄了李世民,旗幟鮮明的支持李建成。
並不是說李世民乃是唐朝亂臣賊子、霍亂之源,至少李孝恭從來沒有這種念頭,在他看來,李世民軍事才能、統兵能力都很強,是諸王之中比較會打仗的一個人,但要想社稷不亂,無疑隻能讓太子的地位不受任何一人挑釁,隻要剪除晉王在朝堂之中的羽翼,才能打消他的政治述求,從而成為一個單純的武將。
正因為有此認識,李孝恭的心態也變了,他站在李建成的立場之上,希望皇帝早日除掉內亂,將唐朝上下凝練為一體,讓國政穩定下來,唯有如此,李唐王朝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親兵稟報之聲:“啟稟殿下,南陽的斥候有情報傳來!說是十萬隋軍出了新野,朝襄陽逼近十裡,在朝水、湍水、涅水、淯水之南安營紮寨。”
李孝恭心下一驚的霍地轉身,他這兩天也在等南陽郡的消息,兩天前得到緊急情報,說是隋軍新野縣的隋軍蠢蠢欲動,但是對方到底是攻打襄陽,還是舂陵不得而知,這讓他心頭籠罩了一種大戰來臨前的陰霾,無形的殺氣壓得他有一種氣都喘不過來的感覺。
“拿進來!”
簾幕掀開,一名親兵快步入內,恭恭敬敬的將一卷情報呈上,李孝恭打開情報看了一遍,迅速快步走到地圖之前,按照情報上說的地方,找到隋軍駐兵的四江口,臉色為之大變。
隋軍安營紮寨的地方實在太刁鑽了,從這裡襄陽境內的安養縣不足二十裡、到襄陽陰城縣也不過是二三十裡;到舂陵大營、舂陵縣,也不過是三十裡之遙,即是說,處於這個位置的隋軍,可以同時威懾漢水防線的四個關鍵點,如果往安養方向進軍,下一步就能兵臨襄陽城下,以大隋騎兵的速度,隻需兩三個時辰就能殺到安養縣,騷擾這個關鍵點,至於自己這支大軍,完全可以由淮安方向的李靖來牽製。
但情報裡也說到了一個關鍵,那就是隋軍的軍營和自己一樣,乃是高大的板牆式軍營,這讓他稍微放心了一點,因為這種軍營偏重於防禦。
不過也有可能是楊善會故意擺出來的疑兵之計,讓他們以為隋軍隻守不攻,然後發揮騎兵的優勢,打陰城、安養、舂陵大營、湖陽、舂陵縣一個措手不及。否則的話,為何不駐紮在新野縣城?這樣不是更能注重防禦嗎?
十萬大軍進駐邊境,進而不攻,這符合隋軍在內戰之中步步推進的戰略,難道是因為……?
須臾之間,李孝恭的腦海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近日得到的另外兩個情報:
一是李密以江南士族集體謀反的名義,儘情的屠戮江南士族,奪其錢糧為軍餉、奪其田地均分給立功將士和地方百姓,治下郡縣一片混亂。
另外一個情報,則是說堯君素統禦整編後的四萬蕭銑軍,進駐淮南郡,兵鋒直指李密中軍所在的鐘離郡,與此同時,杜伏威也在調兵遣將,擺出了準備進攻江都郡的姿態。
當李孝恭將各個方麵的隋軍放到大局上思考的時候,忽然明白了過來,楊善會的舉動純粹是在牽製自己和襄陽方麵的唐軍,不準自己為首的舂陵唐軍從後麵進攻江淮和舂陵以南的荊州大地,至於駐紮在淮安的李靖大軍,也是欺騙李密李唐和李密假象,讓人覺得他要攻打大唐,實際上是打算橫穿汝南,直擊李密的淮陽、汝陰、譙郡,從而給魏國來他個一刀兩半。
鐘離方向的李密承受到北方李靖、西方堯君素、南方杜伏威的三麵包抄,自顧不暇,根本沒辦法支援淮北,這也讓淮北方向的王伯當和徐世績得不到南方的一個援軍。
“一定是這樣。”李孝恭一雙目光緊盯江都方向,眼中神采飛揚,他越來越覺得楊侗並不是要對唐朝下手,而是打算攻打李密。他興奮的喃喃自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大唐王朝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整頓內部了。”
就在這時,又有親兵來報:“殿下,李密特使剛剛抵達軍營,請求殿下接見。”
李密的特使居然來到自己的軍營了?這似乎在情理之中,但又有些讓李孝恭意外。
他稍略一沉吟,便明白李密的用意了,李密估計也是猜到了楊侗針對他,因此希望自己從後麵進攻江淮一帶,緩解他的壓力,之所以沒有去襄陽,是因為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一念至此,李孝恭心下苦笑長歎,看來楊侗早就料到李密前來找自己,所以先讓楊善會逼近襄陽,讓朝廷上下不安。此情此景,自己哪怕有心支援,李唐上下也不會答應。
楊侗布局江南之策,果真是環環相扣啊!
但特使已至,李孝恭又不好不見,當下點了點頭,“請來人到會客大帳。”
不多時,幾名士兵便將李密特使帶到會客大帳,李密特使名叫鄭元璧,乃是滎陽鄭氏子弟,如果擔任李密的民部侍郎。
他來舂陵拜會李孝恭,確實是想和李孝恭聯手進攻江淮大地,殲滅堯君素和杜伏威,同時希望李世民從夷陵方向出兵南郡。這也是李密無奈之下想出來的辦法,他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理應先發製人,挫敗隋朝步步逼進之策,以換取戰爭的主動權。
鄭元璧隻是稍稍等了片刻,李孝恭便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鄭元璧連忙起身行禮:“鄭元璧參見郡王!”
李孝恭還了一禮:“原來是鄭先生,請坐!”
兩人分賓主落座,李孝恭問道:“鄭先生是從江都過來吧!一路可否順利?”
李孝恭在路上已經想通了一切,甚至連李密派鄭元璧為使之意也想到了,原因是李建成的原配之妻是太原王氏女,當初和李淵家小住在大興,當李淵晉陽起兵的消息傳到大興之時,一家老小被衛玄、陰世師、骨儀等人一鍋端掉,不但把李氏男男女女殺個乾淨,連李氏祖墳也被他們挖掉。
之後,李建成再娶滎陽鄭氏的鄭觀音為妻,而這個鄭元璧便是太子妃之叔父。
李建成身為鄭氏之婿,自己又是李建成的支持者,所以李密才委派鄭元璧為特使,希望他能夠說服李唐太子一係,進而影響到李淵的決定。
“唉!彆提了。”這時,鄭元璧苦笑一聲,“我原是從杜伏威控製的曆陽過境,隻是他戒備森嚴,一路盤查無數,後來隻能改走了水路,搭上了貴國商船,這才躲過了層層盤查,現在過來一趟著實不易啊!”
“聽說江南局勢現在很緊,估計一場大戰馬上就要爆發了,魏軍應該準備好了吧!”
“我們已經在準備多時,不僅要對付要對付江淮一帶的堯君素和杜伏威為首的隋軍,還要防範淮北的隋軍,壓力著實是重如泰山呐。所以我家聖上特派我出使,希望魏唐能夠聯手進攻江淮,減輕雙方之壓力,從而打通唐魏兩朝合兵之路,江淮大地,我魏國一寸不要。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李孝恭當然不會趟這渾水,不說淮安和新野威如泰山,牽製住大部分唐軍,就算沒有隋軍牽製,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去和李密聯手,而是趁著隋魏大戰的寶貴時間,努力去訓練軍隊、努力修築防線。
李唐巴不得楊侗進攻李密,這時候哪敢把戰爭之火引入李唐?真要進攻江淮的話,行事不拘一格的楊侗說不定先滅了李唐。那樣的話,他李孝恭將會成為李唐王朝的罪人了。不過也不能明言拒絕,李孝恭歎了口氣道:“我當然願意和魏王共獵江淮,隻不過我沒有擅自出兵的權力,此事我必須請示聖上,隻要聖上的命令一下,我立即出兵江淮。”
“殿下……”鄭元璧大急。
“請先生理解我的難處,這種大事決非我都做主。”李孝恭看了鄭元璧一眼,接著說道:“這裡離襄陽不遠,我讓士兵護送先生入京吧。”
“這樣也好。”鄭元璧苦笑著拱手一禮,“還請殿下立即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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