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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取嚴男從咳嗽中緩過來,斟酌著用句道,“老板,有時候琴酒的脾氣好像還不錯……”
難道這兩人就是那種看起來很凶殘、對自己人其實很好脾氣的人?
池非遲側目看了看鷹取嚴男,很快收回視線看路,“鷹取,你是不是對‘脾氣’這個詞的理解有問題?”
鷹取嚴男噎了一下,“可是今晚愛爾蘭……”
好吧,他發現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要是自家老板脾氣好,那也不會一再用槍指著他了。
那麼相對的,他可能對琴酒的脾氣也存在一點點誤解。
“愛爾蘭是核心成員,”池非遲道,“沒有合適的理由,那一位不會看著他死。”
鷹取嚴男:“……”
不是……
他就是好奇老板和琴酒怎麼沒有嘲諷回去,憑這兩個平時對彼此的攻擊來說,那應該很容易就能懟回去。
兩個人假裝沒事發生,讓他覺得有點奇怪,可沒想過愛爾蘭死什麼的……
難道他家老板是在考慮怎麼弄死愛爾蘭?
他錯了,他家老板脾氣一點都不好,惹不起。
池非遲沒有管鷹取嚴男想到哪兒去了。
可以打個賭,愛爾蘭活不過半年。
他不知道琴酒是不是有意安排,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一位目前沒有放棄愛爾蘭的打算,在愛爾蘭自己出問題之前,那一位也不可能放棄,那麼琴酒就不會在沒有合適理由的情況下,對愛爾蘭下手。
他和愛爾蘭也有過節。
他接手皮克斯的訓練基地,愛爾蘭心裡可能就不太舒服了,而他還把基地炸了。
不炸,他心裡不舒服,那還是選擇讓愛爾蘭心裡不舒服去。
他還讓鷹取嚴男去‘調查’愛爾蘭、拍愛爾蘭的照片,雖然這是因為愛爾蘭先在他明麵上‘池非遲’這個身份周圍晃,但愛爾蘭那個時候以為是琴酒讓人跟蹤調查,而他們也不可能告訴愛爾蘭‘池非遲是組織的人,彆在附近晃悠了’,那就隻能讓琴酒默默背下這個鍋。
現在有琴酒這個‘殺皮斯克’的人在前麵頂著,愛爾蘭的注意力還在琴酒那裡,要是沒有琴酒,愛爾蘭的第一仇恨目標絕對是他。
所以他才不管愛爾蘭死不死,有人心裡偷偷記恨著自己、不時出來陰陽怪氣一下,想想都煩人。
琴酒可能也是同樣的感受。
今天安排行動人員的時候,琴酒是提到愛爾蘭回來了,但他和琴酒都沒考慮過讓愛爾蘭潛入、去最危險的一環。
一是因為讓愛爾蘭進去不合適,愛爾蘭不像他腳步那麼輕,在地下建築層那種安靜環境下,很容易被發現,搞不定任務不說,還可能會讓整個任務全麵崩盤。
一旦驚動了對方,他們的行動可能就會無疾而終,還會引來雙和會的調查或者仇視,還要要辦法、花精力去善後……
太麻煩,琴酒也不會想讓行動出岔子,害得大家都不好過,還讓那一位心生不快。
他同樣也不想。
再就是,還有一個連非赤都明白的道理。
一個人知道房間裡有一條毒蛇,進去的時候就會加倍小心,毒蛇咬到人的幾率不高,毒蛇還有可能被打死,或者讓人跑了,再找到東西回來收拾毒蛇,但如果那個人不知道房間裡有毒蛇,那毒蛇咬死人的概率就能高得驚人,而且隻要那個人不知道房間裡有毒蛇,就可以讓那個人反複進房間,早晚得死在裡麵。
這個道理,習慣‘PlanA、PlanB、PlanC……PlanX’的琴酒比他懂。
……
在一群人離開後沒多久,大隊警車和消防車順著火光,找到了山間建築。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火被熄滅。
在警方抵達的時候,因為爆炸,現場一片狼藉,已經沒有什麼線索可言了。
正門外的屍體經曆了建築爆炸和越野車爆炸,隻能找到殘缺而燒焦的屍體。
警方花了兩天時間,才從廢墟底下找出部分殘缺的屍塊,也發現了東麵森林裡的屍體,隻是現場也沒留下什麼太明顯的痕跡,還因為發現得晚了,被一些循著血腥味過去的動物破壞過。
六人以上、預測超過十人遇害的慘案,在警視廳裡立刻引起軒然大波,除了刑事課的刑事警察,警視廳的公安警察也加入了搜查。
原本警方對外封鎖了消息,但這麼大動靜,風聲根本瞞不住。
為了不讓媒體胡亂報道引起恐慌,警視廳高層特地公開接受了采訪,公布了遇害者是極道組織成員,表示警方懷疑這是極道組織之間的爭鬥,但具體調查情況還不便透露。
報道一出,民眾們頓時鬆了口氣。
日本極道組織的爭鬥不會傷及平民,死的還都是極道組織的人,那這種慘案就跟他們沒關係,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
而很快,電視台借著熱度,邀請了各方社會名人對這件事進行評論,其中就有主張著‘嚴厲打擊犯罪’的議員候選之一的土門康輝。
民眾的注意力又開始轉移到‘選舉’、轉移到某個名人的八卦,轉移到藝人身上去。
這件事的熱度也隻維持了不到兩天,就慢慢沉了下去。
鷹取嚴男到杯戶町1丁目119號時,當晚參與行動的人已經放假五天。
盛夏烈日炎炎,從巷口走過來的一路就曬得他黑色外套下的襯衫都快濕透了,打開門又被屋裡開得很大的冷氣吹得一個激靈。
客廳裡的電視上,播放著那個議員候選土門康輝的訪談,臉型方正、目光嚴厲的男人認真地說著‘打擊犯罪、打擊恐怖主義’的言論和策略。
電視機前,他家老板坐在沙發上,麵前放著一杯熱茶,一臉平靜地低頭翻著一疊文件。
琴酒雙腿交疊坐在一旁,喝著茶,一副悠哉遊哉的模樣。
接觸下來可能正常一點、但實際上可能也不太正常的伏特加回頭,朝他打了聲招呼,大概是覺得電視節目裡的言論刺耳,回過頭後,用遙控器換了台。
鷹取嚴男順手關門,懶得吐槽屋裡冷得像要製造停屍櫃一樣的冷氣,回應了伏特加的問候,“伏特加,你也早。”
雖然下午一點,伏特加來一句‘斯利佛瓦,早’,讓他覺得怪怪的,但伏特加作為一個犯罪者,聽不下去電視上那段抨擊犯罪的言論,這已經很正常了。
總比麵不改色看資料的他家老板、一邊悠然喝茶一邊津津有味聽著的琴酒要好上不少。
電視機轉台後,播放起了今天早上‘早安七點’的新聞重播,衝野洋子和水無憐奈播報著新聞。
節目裡,衝野洋子認真臉,“最近極道組織發生了一件死傷慘重的惡劣鬥爭事件……”
“應該說,目前隻發現了屍體,具體死亡人數警方不願意公布,”水無憐奈神情嚴肅,聲音清晰平緩,字正腔圓介紹詳情,“這是近年來……”
鷹取嚴男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機裡水無憐奈一本正經地表示支持‘嚴厲打擊犯罪行為’,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
基爾也是個心理素質極強的蛇精病犯罪者!
池非遲翻完手裡的那一疊文件,才把文件放到桌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差不多了……”
0331號基地提供了兩個淘汰者試藥,試的就是AHTX—1031。
他沒有過去,讓其他人去注射藥物、檢測身體數據、對死亡後的屍體進行解剖和病理毒理檢測,最後再把所有數據整理給他。
琴酒今天打著送數據報告的名義過來,就是蹭地方喝茶、順便蹭晚飯的。
“……跟APTX—4869一樣,無法從屍檢中檢測出藥物成份,但APTX—4869可以造成心臟自然停跳,暗殺使用會更自然一些,”池非遲道,“AHTX—1031消除體內所有紅細胞,屍檢中屍體內部全是金色、黃色的液體,會很怪異。”
“那還需要製造一批成品出來嗎?”伏特加問道。
“可以製造,”池非遲聲音輕而平靜,“屍斑形成是由於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血管內的血管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墜積於屍體低下部位,屍體高位血管空虛、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結果,透過皮膚呈現暗紅色到暗紫色斑痕,如果人體內的紅細胞被全部清除,屍體上就不會出現暗紅色到暗紫色的斑痕,而紅細胞被清除後,屍體溫度下降的時間也跟正常屍體不一樣……”
“也就是說,可以用來混淆死亡時間……很少情況能用上,不過確實可以製造出一批出來,”琴酒喝著茶,“那麼屍體用不上了吧?要不要讓人丟出去,讓警方幫忙檢驗一下?”
池非遲否定了琴酒這個想法,“暫時彆讓同種死亡特征的屍體流出去。”
“那我讓人處理掉。”琴酒道。
四人在客廳裡坐了一下午。
琴酒和池非遲喝著茶看情報。
伏特加追著看衝野洋子的新節目。
氣氛悠閒得讓鷹取嚴男有些恍惚,總覺得今天不太真實,順便用手機跟寒蝶會的妹子聊天聊得飛起。
夕陽透過窗簾照進屋,又一點點暗淡下去,琴酒盯著手機看郵件,頭也不抬道,“做飯去。”
鷹取嚴男轉頭,“?”
池非遲用電腦翻情報,同樣沒抬頭,“不去。”
鷹取嚴男收回視線,原來琴酒不是跟他說話啊,那就沒事了。
琴酒回完郵件後,才轉頭看池非遲,“我讓伏特加去訂隻燒雞,你去做主食?”
企圖用燒雞收買會做飯的拉克。
“彆點燒雞,打電話中華料理餐館訂隻烤鴨,再找水果店訂點水果,”池非遲腦海裡閃菜譜,“我給你們做書箱豆腐盒和擔擔麵。”
琴酒看向伏特加,眼神示意訂餐。
伏特加一臉了然,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號。
鷹取嚴男看著三人熟練的模樣,目光古怪起來,“你們最近不會都在這裡吃飯吧?”
池非遲起身準備去做飯,一臉平靜地問鷹取嚴男,“已經四天了,是不是很不要臉?”
鷹取嚴男噎住,他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組織集體開夥很罕見,而且這三人居然不叫他……
“咳咳咳……”伏特加被噎得嗆到,又對電話聽筒那邊的店家道,“沒事,總之,你送到杯戶公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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